餘額不足
“呵呵,沒想到,半年多沒看見你,雪絲兒長成大姑娘了,看這水靈勁,真的和你媽長得一樣的漂亮,”說話的老頭,年逾花甲,一臉和藹可親的笑容,善意的目光,看到了雪絲兒的身上,顯得很興奮的樣子。
他是敏勝醫院的院長嶽鼎文,算是燕輕柔的半個忘年交,以前在一起共事,後來在燕輕柔的支持下,撐起了敏勝這家民營醫院。
今天看到雪絲兒能夠來看望自己,欣喜之餘,流露出寵溺的笑容。
雪絲兒吐了吐俏皮的舌頭,掩飾不住一副頑皮的模樣,甜滋滋道:“嶽伯伯,你是真疼我,還是假疼我,說得這麼好聽。你也說了,半年多沒見過我了,今天看到我,不知道有沒有見面禮什麼的,要送給我啊?”
“你個古靈精怪的丫頭,什麼時候都是一個不吃虧的主,”嶽鼎文笑呵呵的走上前去,摸了摸雪絲兒的頭,丫頭心裡滿不樂意的,小嘴嘟了嘟,倒也沒發出火來。
看到丫頭的表情,嶽鼎文輕笑了兩聲,很滿意雪絲兒乖巧的樣子,道:“說吧,雪絲兒,你想要什麼?伯伯買得起的,都給你買好了。”
“對面的摩天大樓,我想要了,伯伯給我買嗎?”雪絲兒笑吟吟的道。
嶽鼎文被嚇得心臟砰得跳了一下,“丫頭,你說什麼,對面鼎泰公司大樓,別說大伯買不起,你媽要買都得掂量掂量。”
“我就知道大伯是假裝疼我,您還以爲我是十五六歲的小女孩啊,幾個玩具娃娃,就哄得我高興了,我現在是成年人,”雪絲兒滿是不高興的道。
嶽鼎文爽朗的大笑起來,“丫頭,你到底來幹什麼,就不能實話實說?我知道你對我這個糟老頭,沒興趣,除非有事情求我,否則的話,可沒那麼好心來專程看我。”
“哈哈,嶽伯伯,你最聰明瞭,一下就猜透我的心思,”雪絲兒洋溢着一臉青春笑意,陽光燦爛的指着身後的歐陽海天道:“他是我的男朋友,我想安排他到醫院裡當保安隊長,不知道,嶽伯伯能不能答應我?”
“男,男……男朋友!”
嶽鼎文被嚇着了,盯着歐陽海天看了一眼,這個冒牌男朋友,不好意思的對着老頭乾笑了兩下,也幸虧歐陽海天的臉皮厚,要不然,就這尷尬勁兒,真在老頭面前撐不住。
男朋友的名號來得太突然,剛剛認識雪絲兒還不到三個小時的時間,除了知道人家的身份和名字以外,歐陽海天基本上對雪絲兒無一瞭解,雪絲兒同樣對自己的來歷什麼都不清楚。
這樣的一對男女朋友,說出來好聽,那叫情投意合,對上眼了,其實,完全是故弄玄虛,八字帶不了一撇。
不過在嶽鼎文的眼裡,歐陽海天給自己的第一印象還是不錯的。
小夥子相貌不是太出衆,長得卻相當精幹,從上到下筆直站立,精氣神十足,尤其是他的一雙眼睛,神氣內斂,目光炯炯,嶽鼎文的眼神和他對視到一起,下意識的迴避了。
這很出乎嶽鼎文的意料,看來,雪絲兒說得這個男朋友,的確靠譜。嶽鼎文是一個醫生,人的精神狀態好壞,他能一眼看出來。
歐陽海天精氣神很足,這樣的人,基本上沒病沒災,而且,有正義感。
“怎麼樣,嶽伯伯,你倒是說話呀!你答應不答應我啊?你要是不答應我可不讓啊!”雪絲兒急着催問道,臉蛋兒紅撲撲的,這是她第一次求人辦事,又是爲歐陽海天,她也害怕做不成,讓歐陽海天小看了自己,臉上焦急的表情,非常的顯而易見。
“這個,雪絲兒,你知道醫院的保安擔負着什麼樣的責任嗎?你又知道,作爲一名保安隊長,需要承擔起怎樣的一種義務?”嶽鼎文慎重的變了表情提醒道。
雪絲兒的心就是“唉呦”一聲,肚子裡詛咒,道:“你個糟老頭,太不給我面子了,不就是個保安隊長嗎?再大的級別,又能怎樣,醫院都是我家的,你卻要害我!”
嶽鼎文沒理會,雪絲兒氣嘟嘟的表情,繼續自顧自的道:“要知道,醫院不同於其他的場所,醫院的保安,需要付出的更多。這裡的每一件儀器都是治病救人的,被人損壞了不成,被人偷走了,更是一件大事。如果這個保安,不具備自我約束力,監守自盜呢?如果這個保安,沒有公德心,隨意和病人家屬發生爭吵事件呢?如果,這個保安,咳咳……,保安隊長,管理不住自己的手下,一攤散沙效率低下呢……?”
嶽鼎文鄭重其事的神情,把歐陽海天也嚇着了,―――原來自己竟然有這麼多的缺點和不足,嶽鼎文一番話說下來,歐陽海天是渾身冷汗兢兢啊!他覺得,以自己的能力,根本不配當一名合格的保安,遑論,保安隊長了,純粹就是癡心妄想。
小麻雀吃了豹子膽了。
趕緊向雪絲兒遞眼色,想溜之大吉,離開這一片是非之地,看來自己以後找工作,要找更低一點檔次的工作。
即使,要在醫院裡上班,恐怕除了看門大伯的工作適合自己,就沒有別的工作在自己的能力範疇之內了。
院長一番“義正嚴詞”的話,把雪絲兒說得啞口無言了,伶牙俐齒的姑娘,其實除了胡攪蠻纏,別得本事真的沒有,聽到對方用冠冕堂皇的理由拒絕自己,雪絲兒徹底被打敗了。
就像是一隻鬥敗了的公雞,不,母雞。使勁的剜了一眼嶽鼎文,惱怒道:“嶽伯伯,你太不給我面子了,不答應我也就罷了,你還冷嘲熱諷我!”
嶽鼎文爽朗的哈哈大笑起來,“雪絲兒,我說不答應你了嗎?我只是在提醒你男朋友要注意的事項,另外,醫院保安隊長也不是一個輕鬆的活兒,你要做好準備啊,以後,你的男朋友,隔三岔五的要加班,不能隨時隨地的陪在你身邊了。”
汗,我現在陪在她身邊的時間也沒超過三個小時。歐陽海天一點沒想到,昨天還爲沒找到工作犯難的他,今天魚躍龍門,成爲了正規民營醫院的保安隊長。
不知道,到時候,自己能夠管住多少人,也好讓自己人前風光風光。
雪絲兒更是樂得找不到北了,衝到嶽鼎文跟前用力的來了一個,大力水手似的擁抱,“謝謝,嶽伯伯!你真是大大大大的好人!”
如此甜美可愛的小美人,抱住自己一個糟老頭,嶽鼎文不好意思了,一張老臉漲得通紅,裝出不悅的樣子,對雪絲兒道:“要抱,抱你自家男朋友去,抱我一個乾巴老頭幹什麼?”
雪絲兒一臉的燒紅,喃喃低語道:“人家那不是不敢嗎。”老院長以爲雪絲兒是害羞,卻哪裡知道,雪絲兒對歐陽海天印象蠻好,不過,見面才幾個小時,說得再起勁,也是動動嘴皮子,真要是兩個人摟摟抱抱了,恐怕誰都抹不下面子來嘗試。
一個上午的時間,做夢一樣,算是讓歐陽海天開了眼了。沒想到,遇到了雪絲兒,自己的生活完全被改變了。
等走出了院長辦公室,把最後的結果,說給韓寶寶姐妹後,兩個女孩子驚呆了。
怎麼也想不到一向沉穩保守的院長,會做出,讓歐陽海天當醫院保安隊長這般離譜的事情來,離奇的效果,在韓寶寶眼中,和看到天方夜譚一樣不可思議。―――看起來毫不起眼的歐陽海天,怎麼一下子就飛黃騰達了?
一雙妙眸,忍不住上下打量起歐陽海天來,一絲不苟的態度,把歐陽海天看得汗毛髮怵,頭皮發脹,眼睛發酸,鼻子一擰,差點掉下淚來,“悽悽慘慘”的問道:“韓寶寶,你看到什麼了,我身上應該,沒穿着不大對頭的地方吧?”
“那我哪裡能知道?”韓寶寶白了一眼,沒好氣的道:“歐陽海天,以後,你就是我們醫院的領導了,我再見到你是不是需要點頭哈腰,給您老問聲好啊?”
“那個,不必了吧?”歐陽海天暴汗,瀑布汗。
真那樣了,恐怕站在韓寶寶面前的歐陽海天,自己都吃不消,讓韓寶寶對自己鞠躬答謝,怎麼想,怎麼覺得心裡慎得慌。
有點像遺體告別的感覺,太恐怖了點。
“海天哥,以後我們就是同事了,我要你每天送我上下班,”韓寶兒忙不迭的先爲自己預訂了“座位”。
“恐怕不大合適吧?我上班的時間和你上班的時間是錯開的,”歐陽海天倒是懂得一些基本的醫院規章制度。
“不行的話,以後,中午吃工作餐的時候,我要和你坐到一個位置上,”韓寶兒不依不饒,降低要求道。
韓寶寶狠狠地瞪了一眼韓寶兒,挖諷道:“寶兒,你是想讓歐陽海天坐到你的腿上,還是你坐到他的腿上,還一個位置上,你要是再不知羞恥,今天干脆和歐陽海天睡到一個牀上好了!”
韓寶兒吐了一下舌頭,不敢吭聲了,心下里,依舊嘟嘟噥噥不停,“真要能跟海天哥睡到一個牀上,燒香拜佛我都願意。”當然了,這樣花癡花癡的心理活動,自己想想也就罷了,要是讓韓寶寶知道了,非得大發雷霆不可。
那傢伙有什麼好?打架伸不出手,上陣拿不起槍,連養活女人,他都湊不出錢來。更別說,男人的事業,風光和維護女人的尊嚴了。
在韓寶寶眼裡,歐陽海天就是一個拿不出手的廢物,哪怕是要廢物再利用,她也得好好掂量掂量。
在歐陽海天走出院長辦公室不久,雪絲兒也緊跟着走了出來,志得意滿的她走到了韓寶寶姐妹面前,驕傲的揚起自己的螓首,問道:“既然你們也知道我的身份了,那以後,我住到別墅裡,應該沒問題了吧?”
韓寶寶完全喪失了和雪絲兒抗辯的勇氣,人家現在是自己的頂頭上司,連院長都要讓雪絲兒幾分,主任更是被雪絲兒嚇破了膽,自己還有什麼能力和對方爭執。
“嗯,”韓寶寶老老實實的點頭道:“全依你好了,以後,我們姐妹住樓上,你和歐陽海天住樓下,說好了,你住下可以,我們兩不相干。”
“這個不大合適吧?”歐陽海天訕訕的道。
自己認識雪絲兒纔多長時間,和人家女孩子同住在一層,未免有點過了。
“歐陽海天,你是什麼意思,難道你想讓你的女朋友住到樓上?一個別墅總共四套臥室,樓上兩套,樓下兩套,你不願意住樓下,我們姐妹住到下面去,你要是想佔我們的房間,沒門!”
歐陽海天爲難的不知道如何是好了?最好的辦法當然是韓寶寶姐妹,住樓上的一個房間,雪絲兒住另一個房間,自己住樓下。這樣的想法,他能想出來,韓寶寶絕對不會答應。
自己獨霸兩個房間,讓人家雙胞胎姐妹擠到一張牀上,你倒真能做得出啊!
雪絲兒蠻不在乎的笑了,“歐陽海天,答應她,不就是和你住一個房間嗎?到時候,你睡牀上,我打地鋪,照樣互不打擾。”
說完了,看到韓寶寶姐妹兩個女人目定口呆的望着自己,雪絲兒不好意思了,清淡的笑了兩聲,轉頭問,“那個,歐陽海天我說錯什麼了嗎?”
你當然說錯了,歐陽海天苦惱的要發瘋的撓頭了。
我害怕和你住在隔壁,影響了你的清譽,你倒好,一個女孩子家,主動的要和我同牀共枕,不不,是同處一室。
恐怕到時候,沒事情都能惹出事情來。
看到歐陽海天難堪不已的表情,韓寶寶冷笑了兩聲,“歐陽海天,該答應的事情我都答應了,不該我做的,你也別指望我們姐妹會讓着你,剩下的,你自己解決好了,我和寶兒昨晚到現在還沒睡覺呢,要到醫院的宿舍區休息一下,就不打擾你們了。”
交代完了,不管韓寶兒願不願意,韓寶寶拉着寶兒,離開了歐陽海天和雪絲兒,去醫院後院的宿舍區,休息去了。
看到雙胞胎姐妹一陣風似的離開了,歐陽海天摸了摸鼻頭,心中又是喜悅,又是不安,對着雪絲兒苦笑了兩聲,“那個,雪絲兒我們先去登記報到一下好不好?明天我就要來這裡上班了,怎麼也得把自己的資料登記一下。”
“好啊,”雪絲兒活活潑潑的答應了。
兩個人在醫院的走廊裡,轉過了幾個彎,按照老院長的提示,找到了保安辦公室。
走到了門前,歐陽海天主動的找人問了一句,“請問,保安副隊長蔣成恆在不在辦公室裡面?”
對方看了他一眼,指了指對面的小科室,“你到對面找他吧。”
歐陽海天看也不看科室的名稱,直接“殺”了進去。
裡面一男一女兩個人,俱是四十出頭的年齡,看到有人進來,滔滔不絕發表長篇大論的蔣成恆,一下定住了,心中一陣惱火,―――早不來,晚不來,這時候,闖進來,掃老子的興,實在讓他心頭不爽。
蔣成恆對面的女人,早已經聽得不耐煩了,這種男人自己見得多了,看到姿色不錯的女人,蒼蠅一樣的黏上來,趕也趕不走,發火也不合適,正愁沒辦法的時候。看到有人上門,連忙主動的迎了上來。
“小夥子,你是來登記的?”
“是啊,是啊,”歐陽海天爲對方的神掐妙算驚呆了,這女人不但長得姿色不俗,看人心思的本領真不是蓋的。
“那麼過來,登記一下你的姓名好了,”女人熱情的招呼歐陽海天坐到了對面的椅子上。歐陽海天想也沒想的,就坐到了蔣成恆的旁邊,對着蔣成恆呵呵笑了一聲,蔣成恆就覺得自己的後脊樑骨,有股透心涼的寒氣冒出來,要多不舒服有多不舒服。
乾脆瞪了一眼歐陽海天,問道:“你叫什麼名字?”
“歐陽海天。”
“年齡?”
“週歲,二十五歲。”
“職業?”
歐陽海天一愣,―――這個需要登記職業嗎,自己不是來當保安隊長的嗎?轉念一想,肯定對方還沒有接到通知,善意的提醒了對方一句。
“我是新上任的保安隊長。”
“保安隊長,居然跟老子一個職務,”蔣成恆在心裡嘀咕了一句,一字不差的登記到了節育登記手冊上,不耐煩的把節育手冊扔給了歐陽海天,“簽名吧。”。
“呃”,這就要簽名了,自己的情況什麼都沒有被問到啊?
剛想再詢問兩句,女人在歐陽海天的身後,多問了一句,“寶寶多大了?”
“寶寶二十三,”歐陽海天嘴上一禿嚕,就把韓寶寶的芳齡給說出來了。女人傻眼了,―――怎麼可能?男人剛二十五週歲,小孩二十三了,不過轉念一想,萬一人家說得是小寶寶的出生月份呢?
二十三個月的寶寶,那就大有可能了。
“你老婆沒有陪你來嗎?”女人坐到了歐陽海天的對面,把面前的東西放整齊了問道。
“我沒有老婆,”歐陽海天傻眼了,怎麼越問越不大對頭了?
“沒有老婆,你做什麼了節育手術,你這不是,純粹掃老子的興嗎?!”蔣成恆是拍案而起。
“什麼做節育手術,”歐陽海天差一點暈過去,怨不得半天不見雪絲兒跟進來,原來人家在外面等着看自己笑話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