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不到邊的蕭條大路上,一個穿着怪異的少女將長髮散開迎風飄動,騎着看似英武不凡,實際上呆頭呆腦的坐騎,樂呵呵的飛奔在前。身後少年振翅疾飛,卻始終難追上前者,累的額頭見汗。
“蘇成,你去佔州幹嘛?”言月心情極好,多半原因是因爲蘇成在後面追趕感到有趣罷了。
蘇成聞言沒有直接回答,低頭思索着,這將近一個月來我也算經歷了幾番生死,可得提高警惕。海域這種地方弱肉強食,只是一個碧水脈就害得我在鬼門關轉了幾趟。要不是藍幫我把碧水脈徹底隱藏不知道會不會又被眼前這女的留意,以後得低調行事,現在的我確實太弱。
“我想去佔州參與戰者的比試。”蘇成斟酌一番回答道。不過說的也是實情,像佔州這類偏遠小城連默河的一半都是不如,城主的實力頂了天也就寒權大成之力,他們的戰者也就是城中供奉,平日不用幹什麼,白吃白喝就行。要是自覺實力強悍,還可以去參加其他大城的資源之爭,這是一種較爲溫和的爭奪,派出城下有潛力的戰者戰鬥,以城內的資源土地爲彩頭。
“我還以爲你在別的地方已經是戰者了,要不,你別去佔州當戰者了,跟在我身邊當我的護衛吧?我的待遇不會別人差的。”言月回眸一笑,想要將蘇成拉入麾下。
蘇成上下打量了她一眼,惹得言月紅暈滿頰,蘇成尷尬不已。
“還是算了吧,我不喜歡麻煩。”這女的十有八九是逃婚出來的,家室應該不一般,要是他家人找上門來又是一樁大麻煩,雖然看似實力不錯,但是也就一個什麼都不懂的女孩,跟在她身邊估計很難安寧。
“我不麻煩的啊!我母親以前說了,出門在外什麼都不要做,聽着護衛的就行了,我什麼都不會做的。”言月慌忙解釋,她實力算是不錯,可從小到大都沒出過手,現在孤身在外要是沒有一個像樣的護衛,萬一遇到惡人那自己豈不出了虎口,又進狼窩。
“呃,可以是可以,不過你得給我點什麼東西。”蘇成看着言月的坐騎心裡羨慕極了,自己飛着浪費力氣,有這麼一個坐騎以後也方便很多。
言月察覺蘇成目光‘不善’以她的角度蘇成看得正是她的背部。一臉緊張的盯着蘇成:“我是因爲逃親纔出來的,你最好別打我的注意,我的龍躍可還沒加速呢。”
無奈的擺了擺手:“我是想要一個坐騎,速度快的而且耐力久的。”本來這個他也是問過藍的,可惜藍只回答了他一句話:你實力不夠。
蘇成猜想藍多半是看不上這種低級坐騎,高級的自己現在也真沒辦法。只能問問眼前這個女的哪裡能夠捉到一個像樣的坐騎。
“啊?這個啊,你早說嘛,眼神也不對勁。”聲音越來越小,最後淹沒在凜冽風中。再一次誤會,言月嬌羞垂首,不敢再看身後蘇成。
而龍躍突然加速,眨眼間就把蘇成甩在後面,剩下蘇成一人在半空中怔怔不語。
“這什麼事嘛?搞什麼啊。”鬱悶之意難舒。
又行了半日的路,之間不遠的前方有嘈雜的氣息沖天
而起,向四周擴散,顯然城內人氣火爆。佔州城雖小,但也有很多來往野修,是個龍蛇混雜之地,裡面人類居多所以修習者也是很多,不過大都是些初級修習,在這裡混吃等死,和一個避難所差不多。
蘇成將氣息收斂,大約像是三等僞寒靈的階段,也就是連寒靈初級都不是的修習者,在這城內比較常見。徒步走進城池,灰褐色的城牆高大卻並不穩固,這座城說起來也類似鄉縣大小,居民不下數十萬人,也有些高貴的大人。
城門口一隊海域特有的守城將士留意着過往行人。
蘇成站在一旁看着那些忙碌的身影,不知道有多少來自地球。而看周圍的環境,如果不是服飾和建築不一樣,還真難把這裡想象成異世。
換了一個地方,甚至生存規則都比以往更加殘酷,也不知道這些同鄉過得可好。
“喂,我在這呢!”翠鳥般的聲音引來了衆人詫異的目光,可當看到的是一個身穿灰黑衣袍的少年,怪異看了兩眼,紛紛搖頭離去。此人不是言月又能是誰?
“你的那頭坐騎呢?”蘇成好奇的四處張望。
言月揚了揚白玉手掌:“藏在納珠裡了,哦對了。”翻了下手掌,一道銀色流光閃過手掌上赫然出現一個黑色的蛋。
“這個蛋能孵出坐騎,這是我家裡侍奉的聖獸生出的蛋。能戰鬥還能當坐騎,可威武了。”因爲蛋太大,言月只好抱着,說話的時候還高高揚起巨蛋一臉得意。
“你是要把它給我?”蘇成指了指自己的鼻子道。
“想得倒好,除非你給我當私人戰者。這可和護衛不一樣嘍,以後不管如何你都要以你的生命爲代價,發誓維護我的安全和榮耀。”言月一臉正式的說道。
蘇成搖了搖頭表示拒絕:“我和你非親非故,你用不着拿你家裡的寶貝換我的誓死效忠,對咱倆都沒什麼好處。”其實從心裡講,蘇成不願成爲別人的附屬,特別是在這種異界,不與人爲奴的想法更是深刻。
因爲,那是把命交到一個不在乎自己生死的人手裡。
“我是逃親出來的,他們非要讓我嫁給一個我不認識的人,從小他們就對我那麼好,偏偏這次無論我怎麼說都不答應。”言月神色哀怨的說道。
可能是在電視裡見多了,又或者多這個地方沒有什麼特殊的感情,眼前少女的悲哀蘇成並不想理會,應爲他自己也是身不由己,而且還有兩個和她差不多的女孩在等着我去找她們呢。
“走吧,在這座城裡我會盡量保護你的,不過我不是你的護衛,也不是你的戰者。我們是…朋友吧。”笑着向言月伸出手。
“願意做我的朋友嗎?如果願意握個手吧。”蘇成笑道。
言月愣了一下,藏在污泥下的雙眼閃爍着不可置信的光芒,反應過來後兩隻小手緊緊地抓住了蘇成的手,大笑不止:“哈哈哈,你是我除了龍躍的第二個朋友。”那發自內心的喜悅下掩藏着深深的孤寂。
“你是我來到這裡,除了藍的第二個朋友。”蘇成笑道。
“來到這裡?藍是誰?”言
月抓着蘇成的手不放,嘴上好奇的問道。
蘇成將目光方向它處,輕聲道:“我來自一個很遠的地方,藍是我的第一個朋友,用不了多久你應該就能見到她。”
言月聽聞也沒有多想,晃了晃蘇成的手臂,嬌聲道:“走啦,進城。你不是要參加戰者的比試嗎?我們先去報名吧。”
“我們?你也要去?”蘇成一臉詫異。
言月微微一笑:“恩恩,我要看看我的實力如何,這小小的佔州城有沒有厲害的人物。”
“你叫什麼?”蘇成抽會右手,輕晃了下腦袋,趕緊讓自己忘掉那雙小手的柔嫩觸感。
“言月,言說有月的言月,那可是海域東側的王城侍奉神物。”說着將蘇成右手一把攥緊,不讓他在抽走,一臉的我們是朋友本該如此的樣子。
“言月王朝,海域東側三大王城之一,他們的侍奉有言月、碧水和天象。在言月境內能看到高空一輪碧月,無論黑夜白晝,都爲言月帶來萬民朝奉。這個女孩也許和那裡有些關係。”藍的聲音在心中響起。
蘇成面色微微一變,如果是那樣的王城裡的大族,她一個三等的寒士怎麼跑出來的。該不會是河真把自己碧水脈的事情告訴了他們吧?看着身邊純真笑意的少女,實在不想把她和什麼陰謀詭計聯想在一起。
“言月,你能告訴我你家裡的情況嗎?”蘇成不願多做猜想,索性直接了當的問個清楚。
言月聞聲有些低沉:“我的家在碧水城,不大不小的一個城池,有一條不可控的碧水支流成了最尷尬的聖地。我的父親是城裡的大人,想聯姻掌權,才把我嫁給別人。要不是有龍躍我根本跑不出來,算一算也有五天了,他們肯定都不會來找我了,應爲我還有個姐姐。”
真是個悲劇的孩子,這是聽完這段在這個世界很合理的故事後,蘇成的唯一想法。
路道兩旁聲音嘈雜,但卻井井有條,幾個佔州城的士兵正在考覈那些報名參加戰者的人員,參與的人並不多,起鬨的倒是不少。
見到蘇成和言月這兩個半大不小的少年,紛紛鬨笑一團:“哪裡來的小孩,是來找媽媽的嗎?”
“你們應該去前面不遠的妓院找,可能你們親愛的母親正在辛勤的工作。”只要有智慧的生命總會擁有各種慾望,所以海域也有許多娛樂設施。不過看他們的樣子,多半是地球人。
而這個戰者的比試則更多來的卻是當地的混混,也許有些實力,但卻沒有人品。
或許蘇成也想低調,但曾經無法制止的惡行,現在有了能力制止,那也決不會輕易饒過他們。這種心態其實就如,功成名就,如果不顯擺一下,那豈不和錦衣夜行一樣。也讓那些自以爲是的流氓惡霸,嘗一下苦頭。
蘇成雙目泛着寒光,雙手也因微微的憤怒而緊握,言月一時不明所以被捏的嬌嗔:“蘇成,疼!”
“有個叫,牀的小妞。”
“好聽的聲音啊。”
那一聲天籟的嬌嗔激起衆人的罪惡之源,漸漸將蘇成和言月圍攏。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