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夜,文哲還未能安睡,心裡難安,想着唯依,想着篝火晚會的那一幕:
唯依微笑着說:“我在紅雪山等你!”
突然,去紅雪山的衝動又涌上心頭,他不再顧忌也不再猶豫,便偷偷起牀,要船長駕船去。
“竇船長,請往紅雪山的方向去吧,我要把事情搞清楚!”文哲下定了決定。
竇老頭有點疑惑,但還是迴應:“好!”便往紅雪山的方向駛去,因爲竇老頭本來的骨子裡就充滿着冒險的精神。
文哲把這幾天遇到的事情跟竇老頭說了一片。
竇老頭開着船,說:“我早就知道那老頭的話是真的,不然,怎麼會三代守着這艘船,多少錢也不賣,大概他感覺到你就是有緣人才賣給你,現在真好了,物歸原主。”
文哲點點頭,激動地看着竇老頭,想不到第一個說出口相信他的是一個神神化化的竇老頭。
“若那小姐確實一直在紅雪山裡守候百年,就爲了再見他愛人一面,小夥,做你應該做的。”竇老頭說,已經認定這個故事是真的。
過了一個多小時,竇老頭指着前面煙霧瀰漫的小島說:“快到了,晚上的紅雪山總籠罩着一股煙霧,看上去神秘極了!”
文哲看着靠近的紅雪山,眼前的地方比上幾天更陰森恐怖,但文哲的心裡沒有一點害怕,因爲他堅信唯依在等他。
這時,天空中閃過一霎閃電,紅雪山一下子被照亮了,瞬間看清了紅雪山的一幕:山上是青青蔥蔥的樹林,一片片的大荷花生長在淤泥上。
文哲的回憶又回到了一百多年前那次槍戰後,唯依的背上中了一槍。
明浩抱着唯依來到了山上的山洞裡,着急地照顧受傷昏迷的唯依,後面的衆人也跟了上來。
唯依的臉色蒼白,明浩緊握着唯依的手,激動地說:“唯依,你不能死,我第一眼看見你就愛上你了,愛上你的倔強,愛上你的堅強,愛上你的傻氣,你得撐住,你一定能撐住的!”明浩摟着唯依的手。
唯依看着明浩,很想伸手撫摸一下他的臉,想起了自己每次見到他都叫漢奸,漢奸的,輕輕笑了一下。
莫將軍早就猜到了明浩的心意,每次商量對策的時候,明浩總是顯得很關心,甚至是過分關心唯依的日常,只是一直沒有接觸自己的女兒,不知道他們原來已經兩心相依。
莫將軍看看這對苦難的戀人,臨危不亂地下令,說:“看附近有沒有可以過宿的村莊或者荒廟,叫軍醫準備手術,要儘快把子彈拿出來!”
大夥馬上忙開了。
莫將軍走到唯依的身邊,唯依因爲失血過多,開始意識模糊。
莫將軍握着女兒的手,傷心的說着:“閨女,爲父不會讓你出事,你一定會平安的!”
唯依強迫着自己睜開眼,看着父親,堅信地點點頭。
就在這時,唯依失去了最後的意識,她隱約聽到明浩着急地大叫,“軍醫,軍醫,快救救唯依……”
接着唯依陷入昏迷。
軍醫開始了手術,在山洞裡,各條件都非常差,看得大家都很擔心。
明浩走到莫將軍的身邊,着急地說:“莫將軍,我們必須轉移,這裡條件太差,很容易感染的,還有,大夥都要暫時安定下來,等治療好唯依的傷才能按計劃去安排好的島上避難!”
莫將軍拍拍明浩的肩膀,說:“明浩,冷靜下來,我會安排好的!”
這時,下山打探的幾個小兵走過來,報告:“莫將軍,山下有座廢廟,附近有個小村莊,我們偵查過了,暫時安全的,沒有發現可疑,應該可以住上一小段時間。”
“先安排一部分人轉移安頓下來,剩下的,手術完了再轉移下去!”莫將軍下令。
接下來的幾天,明浩一直照顧在身邊,唯依的傷漸漸好轉。
清早,唯依明明是醒來了,看見明浩端着粥走進來,又故意裝着睡。
明浩放下粥,輕聲叫了“唯依”兩聲,唯依只是轉了轉身,裝着沒有醒來。
明浩輕輕地拍拍唯依的肩膀,笑着說:“起牀吃粥咯,別裝睡了!”
唯依馬上來個誇張痛苦地表情,捂着傷口,說:“好痛,好痛,你弄痛我了!”
明浩馬上緊張地站起來,問:“哪裡痛?是不是傷口破了,我弄痛你了?!”明浩眼神盡是自責。
唯依把明浩的表情都看在眼底下,忍不住地笑了,內心充滿着甜蜜。
明浩看看唯依,知道自己被作弄了,故意板着臉,說:“看我還好心熬粥你吃,你還好意思捉弄我!”
唯依看看明浩,覺得板着臉的明浩挺酷的。
唯依笑着說:“生氣了?就玩玩嘛!”唯依知道明浩是不會生氣的,所以一邊用手嬈他癢。
明浩忍笑不禁,轉過身來,嬈唯依的癢,說着:“看你知道我厲害沒,以後還敢不敢逗我!”
唯依笑着求饒,說:“不敢了,不敢了,好癢啊,我的傷口還沒好呢……”
日子在快樂地過着,生活漸漸地平靜下來,莫將軍和明浩商量着逃難的時機。
晚上,莫將軍抽着煙,明浩在樹底下生了把火烤着兔肉。
“明浩,唯依與那孩子的事還沒完,你又傷了日本鬼子,他們不會罷休,找清政府要人得公處我們,同伴告訴我,清政府要把我們交出去以免兩國起戰,他們不會爲了我們割地賠款,”莫將軍輕蔑自嘲:“虧我還爲政令出生入死多年,原來只是一隻可棄可守的棋子。”
“那我們得轉移了,日子久了只會更加危險,如果不是爲唯依的傷,我們早就該撤離了。我從沒對政府有過希望,所以早就爲撤離安排好!”明浩說:“避難島位於我們的東邊,我們只要一直往東走就能到達,島嶼已經開始修建,且,我在英國賣來了一艘船,在島岸出入,可以過上避世的安穩日子!”
莫將軍嘆息說:“征戰沙場數年,政府腐敗,我一生愛國爲國,想不到到頭來國家拋棄了我,拋棄了人民!”
浩心裡有點心酸,笑着說:“莫將軍,今天有酒今天醉!我們都累了,就當是自己退下來吧!”
莫將軍苦笑,喝了一口酒。
唯依從小屋子裡探出頭來,笑着說:“什麼東西這麼香啊!”
“你這個饞嘴鬼!”莫將軍笑笑。
唯依嘟着嘴表示不滿,說:“你們倆獨食啊,幸好我鼻子靈!”唯依走到明浩的身邊,把烤兔肉拿到手上。
“事情定了就好,我都是時候休息了!”莫將軍識相地離開了。
“爹,兔肉好了,你不吃了再睡!”唯依喊着莫將軍。
莫將軍擺擺手,笑了笑進房間了。
唯依一臉莫名其妙的。
明浩笑着說:“這也看不出嗎?你爹爲了不阻礙我們,他就是默許了我們的婚事!”明浩說得異常得意。
明浩修過外國教育,接受了西方文化,所以說話比較開放。
唯依瞬間全臉通紅,她一直沒有想過自己的親事,一直覺得離自己很遙遠,害羞地說:“我哪有說和你成親,你賴皮!”唯依別過臉,臉很熱,不時用手摸摸。
“你想不認數,你受傷的時候拉着我說喜歡我的,所有人都聽到了,你不嫁給我,沒人要你了!”明浩逗着唯依。
唯依又羞又氣,轉過頭來嘟着嘴,說:“明明是你說喜歡我,你賴我說了!”
“你臉都紅了,真可愛!”明浩捧着唯依的臉蛋。
唯依第一次與異性這麼靠近,面對明浩,唯依覺得緊張極了。
唯依推開他,別過臉,說:“母親說男女授受不親!”
明浩大笑起來:“哈哈,現在都什麼年代了,辮子都剪了,我就要碰,就要碰!”明浩一直靠近唯依坐。
唯依不服氣地一直往外縮,“就不讓你碰,就不讓你碰!”
明浩一下摟着唯依的肩,笑着說:“這下走不了了吧?”
唯依低下頭,覺得害羞死了。
“原來你這女子還會害羞的,我還以爲你活像個漢子!”明浩笑着說。
唯依故作生氣地嘟着嘴擡起頭正準備反駁。
這時一霎,明浩吻住了唯依,深深地吻着她,唯依先是驚訝的看着明浩,接着慢慢地閉上眼睛。
隨着船靠岸邊,竇老頭一句“到了!”文哲拉回了現實,說着:“唯依,等我,唯依……”跑出了駕駛艙。
爾青偷偷地走到控制室門外,聽着文哲與竇老頭的對話,她的心也隨他而去,她很想跟他一起探究這個究竟,只是耐於面子不下來。
竇船長停好了船,文哲一手背起戶外工具包便急不及待地往小島上走去。
竇船長只能聳聳肩,自言自語:“那我就繼續守船吧,不要遇上海盜就好了,我必須要提到警惕!”接着警惕地看着周圍。
月色柔弱的灑落在海水上,波光泛閃,優暗、寒冷、荒涼的紅雪山如一座陰冷的黑城,美麗又讓人生畏。
船靜靜地泊在岸邊,大家還沒起牀
爾青偷偷跟了上去。
如萱聽到動靜,爬起牀向窗外望去,正看見爾青躡手躡腳往島上去,立刻走去拍醒了立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