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於這次只有五碗“西湖蓮子羹”,比上次的“魚香肉絲”還少了一半,因此這次的爭相購買的激烈程度完全可以用“慘烈”來形容,更有氣急敗壞者公然搶奪別人已經購得的湯菜。
一名年輕男子由於站位較好,直接擠到了餐車的前邊,並順利買到了一份“西湖蓮子羹”。那男子急忙鑽出了人羣,然後站到了一稍微偏僻的角落處仰天長嘯:“天不負我啊,終於讓我搶到了一份‘西湖蓮子羹’,這下回去老婆定要好好的獎賞我一番了。”
想到老婆發嗲起來的誘人樣子,下身竟然起了最原始的反應。
“麻痹,我讓你高興。”突然耳旁傳來厲喝聲,緊接着眼光餘光瞟到一團黑影迅速向自己頭部襲來,還沒有來得及反應,就覺得自己太陽穴處突遭重創,緊接着眼前一黑,直接一頭摔到了地面上,而手中的“西湖蓮子羹”早已經不翼而飛了。
一黑衣男子衝着倒在地上的年輕男子吐了口唾沫然後輕蔑地笑道:“**,得了東西還不趕快滾蛋,在這裡裝什麼大尾巴狼,你以爲你是誰啊?還天不負我,我呸!”
這一切都是在兔起鶻落之間,當衆人發覺這裡的異況時,那黑衣人早已經帶着那碗“西湖蓮子羹”逃之夭夭了。
儘管海天方面已經將所有的保安和青壯服務人員全部派了出來,也算是盡了最大的努力。但這興奮的人羣豈是這幾十個人所能制止得了的,因此那年輕男子的悲劇倒也不是獨一無二的,只能算其中之一罷了。
蔣智鴻緊盯着監控畫面,不僅皺了皺眉頭然後道:“這樣子下去,會不會鬧出事情來啊?”
褚麗看了看莫言道:“有可能,我看這些人已經瘋了。”然後轉向莫言試探着說:“其實我們完全可以多做幾碗,哪怕還是十碗也不錯。”褚麗這番話其實就是蔣智鴻想對莫言說的話,只是換了個人說出來而已。
莫言此刻提起這個就煩,輕哼一聲道:“以後只拍賣一碗,價高者得,我想這種混亂的情況也不會再發生了。”
蔣智鴻和褚麗雖然極不情願,但也不得不承認莫言說的極有道理的。如果拍賣,那最後的得主一定是非富即貴,這些人自顧身份,是不會爲了一碗湯而鬧出事來被人恥笑的。
見莫言態度十分堅決,將智鴻也不好太過勉強他,便換了一個話題道:“下午市裡邊那幫人來這裡接待上級,恐怕醉翁之意不在酒啊!”
三人不由得相視一笑,此中意味不言而喻。
莫言不由罵道:“這幫人鼻子倒也靈敏,馬上就找上門來了。”
他也不想想,以“海天酒樓”現在的勢頭,在江城就算是個聾子恐怕也要知曉幾分,更別說這些每天醉心於研究中國傳統吃喝精粹的“吃喝玩樂協會”的忠實會員們了。
下午六七點鐘,市委的一干大員們簇擁着一位衣着鮮亮的中年男子來到了“海天酒樓”。
安排衆人坐定後,市委組織部長張家印親自找到了蔣智鴻交待道:“小鴻啊,今天來的這位可是省裡的大員,把你們最好的服務水平拿出來。”然後又慎重地強調了一下:“你們不是剛請到了一位神廚嗎?今天就要他好好地露幾手。”
蔣智鴻忙不迭地笑道:“張部長儘管放心,今天一定讓大家吃得滿意,玩得盡興。”
張家印十分滿意地拍了拍蔣智鴻的肩膀意味深長地說:“這次隨行的還有兩位省報的記者,這對於海天來說可是一次難得的機遇啊!”
張家印這番話說的十分的巧妙,不知不覺中已經給蔣智鴻加上了擔子:有省記者在這裡,如果侍候好了,讓人家給你在省報上弄篇文章吹捧吹捧,你想不紅都難。
蔣智鴻怎麼會不清楚張家印的用意,心裡暗罵一聲老狐狸,嘴裡卻道:“我已經交待過神廚了,今天的壓軸菜就由他來親自烹製,您儘管放心就是了。”
吳華今年剛滿五十歲,已經坐上了副省長的寶座,儘管是排位最末的副省長,但是已經十分心滿意足了。因爲他有年齡上的優勢,五十歲對於一個省級幹部來說應該算得上是年輕力壯吧。
吳華以前也曾經來過幾次江城,但一般都是被安排在“江城大飯店”或是“醉乾坤”酒樓,而來“海天酒樓”還是第一次。儘管江城市委各大班子剛纔已經給他狠狠地吹捧了一番海天剛僱到的超極神廚的厲害,但吳華還是有點兒不放在心上,認爲只太過是誇大其辭而已。到了他這步地位,山珍海味只不過是浮雲罷了,不過是填飽肚皮的食物而已,很少再會有什麼食物能讓激起他最原始的**。
比起對於食物的要求來,吳華對海天的老闆蔣智鴻更感興趣。剛纔匆匆瞥上了一眼,吳華就覺得蔣智鴻有點面善,但卻又想不起來曾經在哪裡見過,因此在整個席間他都無心吃飯,一直都在琢磨這個問題,自己究竟是在哪裡見過這個海天的老闆呢。
江城市長郭榮華一直都在暗暗地觀察着吳華的神態變化,他已經看出來吳華對滿桌的飯菜並不是很感興趣,明顯的心不在焉。心裡不禁也敲起了小鼓,陡感身上壓力也大了起來。沒有做好陪上級吃飯這個艱鉅的任務,郭榮華已經明顯感覺到自己已經失職了,便向坐在自己旁邊的江城組織部長張家印使了個眼色。
張家印也早已經發現了吳華的心不在焉,但是奈何沒有領導的指示,因此也不敢擅做主張,只能在心裡乾着急。現在得到了郭榮華的指示,便連忙找了個理由溜出了房間,直接讓服務員領着找到了正在後廚親自坐鎮的蔣智鴻。
蔣智鴻有些詫異:“張部長,你怎麼親自跑到這種地方來了?”
張家印不管蔣智鴻怎麼詫異,連連催促道:“蔣兄弟,該到上特色菜的時候了。”
張家印此時有點失態,要知道讓吳華來“海天酒樓”吃飯這個主意是他首先提出來的,感覺到自己身上的擔子很重啊。
如果伺候吳華高興了,到時候論功行賞,自己當然佔了不小的一份。自己今年才四十五歲,還是有着大好的前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