開竅七重境的裂地暴熊,開竅六重境的火威虎,開竅七重境的冥風豹。
這些獵物,每一頭都讓何思玲驚詫。
能夠獵殺這樣的獵物,並且,都還是一擊斃命。
孫逸的實力該如何?
七重境的裂地暴熊,算是八重境的高手都很難應付。
何思玲黛眉微皺,目光含着驚疑,凝視着孫逸,忍不住詢問:“這些,都是你打的?”
孫逸淡淡點頭,沒有吭聲。
“你什麼修爲?”
何思玲忍不住疑問,她居然看走眼了,面前這個他還年輕的少年,居然有着這樣的實力。
“你強點。”
孫逸一邊收拾着獵物,一邊漫不經心的隨意答道。
強點?
何思玲目光微僵,黛眉漸漸緊鎖,不由深深地看了孫逸一眼。
見得孫逸沒有過多解釋的意思,何思玲便沒再問,壓下了驚疑,漸漸地恢復了平靜。
“可以回家了嗎?”
收拾好了獵物,孫逸扭頭看向何思玲問道。
“我想採藥……”
何思玲猶豫了下,有些爲難的看向孫逸道。
“沒必要冒險的,你爹的傷,我可以治療的。”
孫逸拖着獵物站起身來,淡淡地看着何思玲道。
有神秘霞帔在,斷骨之傷,並不困難。
“你怎麼治?”
何思玲黛眉微挑,疑惑的看着孫逸。
“我xiū liàn的元力,具備治癒的神效。”
孫逸半真半假的回答,沒有暴露神秘霞帔。
儘管何思玲給他的印象不錯,但防人之心不可無。
聽着孫逸的解釋,何思玲深深地看了孫逸一眼,沒再多問。
但也沒有質疑,居然了信任。
“那便回去吧!”
何思玲撐坐起來,選擇了回村。
二人一前一後,分別拖着兩隻獵物,趕赴回村。
回到村落時,天色漸漸黎明,村內雞鳴犬吠之聲不絕於耳。
所幸,村民們還沒起這麼早,否則會被嚇一跳。
一路趕回了籬笆院,卻發現院內燈盞搖曳,何思瓏坐在院內,一臉的焦急。
時不時的擡頭張望,朝着院外顧盼,似乎在等待着。
待看到孫逸和何思玲歸來時,何思瓏頓時驚起,飛也似的竄出了籬笆院。
“姐姐,你去哪兒了啊?一夜沒見人,爹孃擔心死啦。”
何思瓏帶着哭腔,奔近何思玲面前,一臉委屈的詢問。
“沒事,睡不着,出去走了一趟。”
何思玲平靜地解釋,沒有袒露原委。
“去哪兒走了啊?爹孃還以爲你去找蔡進麻煩了呢。”
何思瓏噘着嘴嬌哼,一臉不高興。
何思玲將拖着的獵物扔了出來,隨意甩在了院內。
獵物龐大的屍體摔落在地,濺起一地灰塵。
“哇!這麼多獵物啊?”
何思瓏看清獵物時,頓時大吃一驚,失聲叫道。
院外黑漆漆的,何思瓏早前根本沒有注意,所以也沒有發現獵物。
待得何思玲扔進院內,被燈盞的光照明,纔看清原貌。
何思瓏又驚又喜,差點捂嘴跳起來。
“這麼多獵物,這麼大,這麼肥,哇呀,姐姐,我們可以有肉吃了呢。”
何思瓏激動得大叫,前指指戳戳,似乎在確認獵物是不是真的。
她有些不敢相信眼前的景象,害怕是在做夢,會空歡喜一場。
結果確認不是夢境,一切都是真實時,何思瓏再也忍不住,歡呼雀躍起來。
這一刻,小孩子心性展露無疑。
不過,很快,她的喜悅消失,激動平復,嬌嫩的俏臉的笑容迅速冷淡了下來。
因爲,她看到了一個人。
孫逸!
孫逸拖着兩頭獵物屍體走進了院,扔在了地。
何思瓏看到了孫逸的身影,一張臉頓時黑了下來。
“你怎麼又回來了?你不是溜了嗎?幹嘛還回來?哼,你是不是知道我姐姐打了獵物回來,有了肉食吃,你又跑回來的?哼,我告訴你,這是我姐姐打的獵物,你不許吃!”
何思瓏張開雙臂,如同護着小雞崽的老母雞一樣,擋着身後堆砌着的妖獸屍體,瞪着大眼睛,一臉忿恨的瞪着孫逸叫道。
說着,何思瓏不甘心,更衝前來,推攘着孫逸。
“你走,你快走,你個沒良心的負心漢,休想在我家繼續吃白食。我告訴你,我不會給你吃,你走,去別家蹭飯去,快走!”
何思瓏一個勁的推攘,更一邊攆人。
孫逸無語凝噎,看着何思瓏的憤慨,滿臉無奈。
他紋絲未動,淵渟嶽峙的站在原地。
任憑何思瓏推攘,都是寸步不移。
何思瓏很不甘心,奮盡全力的推攘,卻撼不動孫逸半步,氣得哇哇大叫。
“思瓏,好了!”
何思玲在旁邊看得也是無奈,一手扶額的嘆了口氣,然後前拽開了何思瓏。
“姐姐,你怎麼還不長記性?這傢伙分明不懷好意,是個沒良心的混蛋,你還幫着他?你不知道他開溜嗎?”
何思瓏掙扎嬌哼,忿恨難平。
“別胡鬧了,這些獵物,都是孫逸打的。”
何思玲拽着何思瓏解釋,語氣加重了幾分。
“嗤,他打的?姐姐,你要不要這麼偏幫他呀?憑他,能打這麼多獵物?你以爲你妹妹是孩子,你可以騙我呀?”
何思瓏滿臉不信,瞪着眼睛嗤笑。
孫逸灌了口酒,無奈地聳了聳肩。
他發現,當一個人對你產生了誤會之後,再怎麼的解釋,似乎都是徒勞。
先入爲主的態度,會影響極大。
何思瓏現在對他,是這樣的。
心底認定了孫逸是個吃白食不靠譜的混蛋,所以,不管孫逸怎麼表現,她都會產生質疑。
第一印象很重要啊!
何思玲也是看出了何思瓏的態度,對此也很無奈。
有心解釋,但何思瓏壓根兒不信,她也沒轍。
“去看看你爹的傷吧!”
孫逸灌了口酒,轉移了話題,看向何思玲道。
他懶得跟何思瓏糾纏,一個小丫頭片子,跟人家叫什麼勁啊?
“好!”
何思玲聞言,點點頭,沒有反對。
現在這種時候,離何思瓏遠點無疑是好事。
“不許進去!”
但是,孫逸想躲遠點,何思瓏卻是不樂意。
身影一閃,跨步攔住了孫逸。
“這是我家,不許你進去,你走!你個吃白食的傢伙,我家不歡迎你。”
何思瓏瞪着大眼睛,張開雙臂,攔着孫逸恨聲驅趕。
孫逸駐足,低頭看着他矮了兩個頭的何思瓏,劍眉微皺,平淡地臉色漸有不悅浮生。
他再好的脾氣,也抵不住別人的再三挑釁。
泥人還有三分火,何況孫逸是個活生生的人。
縱使兩世爲人,卻也受不住這種曲解。
要不是念在對方年幼,孫逸早拂袖而去。
“何思瓏,你再這樣胡鬧,我可生氣了!”
察覺到孫逸的不悅,何思玲黛眉微皺,瞪着何思瓏訓斥起來。
何思瓏小孩子心性,可以理解,卻不能放縱。
“姐姐……”
被何思玲訓斥,何思瓏頓時委屈起來,小嘴噘起,大眼睛飽含悲傷。
“讓開!”
何思玲沒有心軟,瞪着眼斥道。
何思瓏見狀,知道何思玲是真生氣了,不敢再繼續胡攪蠻纏。
只得憤憤不平的瞪了孫逸一眼,然後極不情願的讓開了路。
斥退了何思瓏,何思玲滿含歉意的看了孫逸一眼,隨即側身示意:“跟我來!”
然後,便領着孫逸朝着房舍走去。
孫逸灌了口酒,沒看旁邊攥着拳頭,暗咬銀牙,對他忿恨交加的何思瓏,直接坦然自若的跟着何思玲進了房舍。
“這可惡的傢伙,也不知道給姐姐灌了什麼迷糊湯!”
何思瓏在後面氣得跺腳,咬牙暗哼。
她的聲音,自然瞞不過孫逸的耳朵。
但孫逸沒有在意,選擇性忽視了。
走進房舍,孫逸的注意力便是放在了屋簡陋牀鋪的年男子身。
房舍簡陋,牀鋪破爛,連得蓋在年男子身的被褥都是貼了好幾塊補疤。
這樣的環境,盡顯家貧苦。
年男子依靠在牆壁,蓬鬆的及肩短髮掩蓋了蒼白的臉頰與額頭。
但他呼吸的急促,與鼻息的粗重,顯露着他的痛苦。
農婦坐在牀畔,抓着他的手掌,輕輕地撫慰,不言不語。
夫妻二人的無聲陪守,也顯示出了貧賤不移的恩愛情義。
“爹,這是孫逸,他可以治療你的腿傷。”
走進房舍,何思玲便是將孫逸介紹了給夫妻二人,引起了二人的注意。
年男子和農夫皆都擡頭,不約而同的看向了孫逸。
孫逸放下了酒葫蘆,目光掃了二人一眼。
以他的眼力,可以清晰的看出二人的面貌。
年男子短髮蓬鬆,臉色蒼白,但其面貌居然十分剛硬。
那菱角分明的臉,宛如刀斧劈鑿而成,條理清晰。
並且,其眼神深邃,如一汪深潭,彷彿不見底。
只是,瞳孔灰暗,暗失光澤。
否則,只看這一雙眼睛,孫逸都險些覺得對方是某位隱世強者。
旁邊的農婦,同樣面貌不俗。
即便飽受風霜,肌膚多了幾分枯黃,但在孫逸眼,也沒掩飾掉那份端莊風華的氣度。
發現夫婦二人的面貌,孫逸不由皺起了眉頭,心底疑惑陡生。
以二人的面相,完全不像是普通村民。
特別是年男子那雙眼睛,太深邃。
只是,其瞳孔灰暗,缺乏光澤,纔打消了孫逸的疑慮。
但在看清農婦的面貌後,孫逸的疑慮,便又升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