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雲山,深處。
何思玲在前,孫逸緊隨其後,二人結伴而行,深入山野。
尋了一處洞崖,何思玲駐足看向了孫逸。
孫逸停下腳步,灌了口酒,道:“我在外面給你hù fǎ。”
何思玲微微頜首,進了洞崖,便沒了聲息。
孫逸並沒有跟隨入內,掃了一眼四周,清掃開一片地域。
隨即取來一塊大石,並掌如刀,將大石削平,製成了簡易石臺。
然後,孫逸鋪展開包袱,一一取出了製造符咒的材料。
他跟隨何思玲進山,一是有心爲何思玲hù fǎ,二則是描摹符咒。
爲了不影響村落內的人,造成劇烈動靜,引起不必要的麻煩,他才深入山野描摹。
這樣,方便無拘束。
這次描摹的符咒,主要以《陽火符》爲主。
這是墨青當初贈予他的符咒,毀滅性強。
以特製材料描摹,足以堪聚神境強者的攻勢。
若是多備幾張,足以在關鍵時候保命。
主要是考慮到武試在即,以防意外,孫逸才準備描摹符咒。
如今得罪了蔡進,無形開罪了東林縣城的大族。
要是沒點底蘊手段,不好應付。
孫逸雖然自信,卻並不驕狂。
沒有底氣,斷然不會再這樣莽撞。
現在,他可沒有樊明宏、甚至趙忠仁仗勢。
更沒有犬王做後盾,一切都要自力更生。
除了《陽火符》外,孫逸還準備描摹一些《星火咒》與《引風咒》。
用以傍身,給予何思玲姐妹自衛。
特別是何思瓏那丫頭,修爲低下。
若是沒點傍身的東西,難免不被蔡進趁虛而入。
考慮到這些,孫逸描摹符咒的決心,更大了些。
做好了準備,孫逸便是開始動手。
他先描摹了《引風咒》和《星火咒》,熟練手感,再描摹的《陽火符》。
全程無聲,十分平靜,他沉浸在描摹過程,自得其樂。
洞崖內,有一片空寂的洞穴。
內部寬敞,四周亂石嶙峋,環境清靜。
何思玲鑽進洞崖,進入了洞穴深處,尋了處乾燥的地方,坐了下來。
取出包袱,從取出了幾個小瓷瓶。
這些瓷瓶內部,便是裝着她們在商盟購買的丹藥。
天巧丹,是一種開竅境服用的丹藥,可以幫助xiū liàn者開闢穴竅,事半功倍。
何思玲準備藉助這種丹藥,開闢鼻竅,晉入開竅四重境。
縣城武試,人員衆多,天驕俊彥不少。
如蔡進這樣的人物,都不算佼佼者。
若是不加強自身,增進修爲,何思玲根本沒機會取得好的成績。
更不用去想縣城獎勵,以及去改變命運。
取出丹藥,調養了一番,平息下精氣神,何思玲便是取出了天巧丹,一口吞了下去。
丹藥入喉,化作一股清泉,匯入了肝腸。
清泉散發,滋潤肺腑,瀰漫筋絡,活躍血氣,充實精氣,元力便隨之淌動沸騰。
何思玲屏息凝神,沉心靜氣,運轉法訣,煉化着藥力。
……
蔡家村,蔡府。
蔡進帶着隨從狼狽返回,跌跌撞撞的衝進了府邸。
進入庭院,忍不住狂咳鮮血。
蹣跚的身影,更是踉蹌,幾欲摔倒。
此時,他只覺臟腑滾燙,灼熱難耐,有種要被焚化的感受。
“叫我爹來!”
蔡進抓住一名家丁,強忍痛苦,急聲吩咐。
話音剛落,便是身軀一軟,屈膝跪地。
家丁手忙腳亂的扶住蔡進,招呼着丫鬟侍女,將其扶進了房間,然後火急火燎的趕去通知蔡進他爹。
……
洛雲山,深處。
孫逸描摹符咒,足足半日,未曾停歇。
持續下來,描摹《陽火符》五張,《引風咒》五張,《星火咒》五張,外加三張防禦爲主的《土雲咒》。
途,失敗了幾次,弄得灰頭土臉。
描摹的材料用完,孫逸都是精神懨懨,有些疲憊。
收拾好場地,將符咒塞入懷,孫逸去了洞崖前不遠的水潭,梳洗了一番。
洞崖內,何思玲半日坐關,天巧丹的藥力被悉數煉化,元力澎湃,急速增長,最終順利衝破鼻竅,成功晉入開竅四重境。
鼻息吞吐,宛如游龍,乃是鼻竅開闢的跡象。
隨着晉入開竅四重境,體內元力質地飛躍,實力更一層樓。
何思玲睜開眼,感受了下修爲,頗爲滿意。
但她並沒有此離開,又取出了幾枚丹藥,相繼服下。
這些是穩固修爲的丹藥,以及淬鍊肉身,強健穴竅的。
如今距離縣試沒有幾天時間,剛剛晉級開竅四重境,何思玲無暇有太多時間穩固修爲。
所以,只能依靠丹藥,確保意外。
孫逸在外默默等候,尋了棵大樹,飛騰而,在樹杈間椅坐下來。
一邊飲酒,一邊眺望長空,失神發呆。
……
蔡家村,蔡府。
蔡進他爹蔡弘得知蔡進受傷,匆忙趕回了蔡家村。
他本在縣城處理瑣事,心疼獨子受傷,哪能坐視。
快馬加鞭,疾奔而回。
“進兒?進兒在哪兒?他傷勢如何?”
飛奔入府,蔡弘急聲詢問。
家丁迴應,蔡弘直奔hòu tíng,蔡進的住處。
蔡進盤膝坐在牀,正在竭力的運轉法訣,煉化體內的那股灼燙之氣。
半日下來,收效甚微,一張臉漲得通紅,渾身更被大汗浸溼。
“進兒?”
蔡弘推門而入。
蔡進睜眼,停了下來。
“爹!”
蔡進欲要起身,被蔡弘攔了下來。
“傷勢如何?怎麼回事?誰傷的你?”
蔡弘走近牀榻,急聲詢問。
“何思玲他娘!”
蔡進臉色深沉,漠然回答。
“那農婦?”
蔡弘驚疑,何思玲一家子他自然知曉。
獨子蔡進的心思,作爲父親的蔡弘十分清楚。
所以,對何思玲一家的瞭解,並不差。
“那農婦不簡單,不是尋常人!”
蔡進解釋道,將事情經過一五一十的告知了蔡弘,隨即問道:“爹,你可知道,何思玲爹孃的過去?”
蔡弘聞言皺眉,陷入思索。
“此事,倒是透着古怪!”
蔡弘沉吟,疑慮道:“何思玲他爹,何浩,此人我倒是聽聞過。據傳,昔年曾參與過武試,走出過東林縣,乃是東林縣的一代天驕。”
“當初,其風姿勃發,名動東林,闖下‘辣手神鞭’的綽號。”
“後來,便去了庭都,參與庭試。再之後,經歷過什麼事情,便不得而知。只是,十幾年前突然回到何家村,一身修爲全無,淪爲普通人。”
“跟他一起回來的,便有何思玲他娘,以及尚是嬰兒的何思玲。”
這般事蹟,引得蔡進吃驚,一臉訝然。
這些事,蔡弘未曾聽說過,也少有聽到人議論。
沒想到,那個可憐巴巴的何老漢,竟然有過如此輝煌的過去。
“辣手神鞭?”
蔡進呢喃,聽這綽號,知道何浩昔年的聲威不簡單。
蔡弘深思了片刻,隨即看向蔡進道:“進兒,天涯何處無芳草,何必單戀一枝花。何家姑娘雖然不錯,但卻不算世間最好。你沒必要爲了她,太過執着。”
“何浩此人,爲父也不知根底。其妻子是何許人氏,爲父查過,東林縣查無此人。甚至,府城那邊,都沒有消息。”
“爲父懷疑,很大可能是庭都人士。”
“所以,聽爲父一句勸,不要將事情鬧得太大,以免不好收場。”
蔡弘語重心長的告誡,引起了蔡進的不悅。
但是,回想着霍玲瓏先前的爆發,那散發出來的恐怖氣息,以及如今體內還殘留的灼燙,蔡進的心底不由驚悸。
嘴角嚅動,沒有反駁蔡弘的話。
“孩兒知道怎麼處理!”
蔡進淡淡點頭,暫時放棄了報復的打算。
蔡弘欣慰點頭,隨即關切起蔡進的傷勢。
……
洛雲山,深處。
洞崖內,何思玲煉化了所有丹藥,又是兩個時辰過去。
天近黃昏,日落西山。
何思玲長吐出一口濁氣,睜開了眼睛。
經過幾枚丹藥的溫養,她的修爲徹底穩固下來,鼻竅夯實,漸漸圓潤。
肌膚更是褪下一層老皮,誕生起一層嬌嫩如雪的新皮,讓她的模樣看起來更顯俊俏。
並且,毛孔噴張,吞吐出點滴雜質,凝結成斑,覆蓋在身,散發開淡淡的惡臭氣息。
何思玲爬起身來,抓起包袱,走出了洞崖。
站在洞崖前,環視八方,搜索着孫逸蹤跡。
結果,舀無聲息。
何思玲沒有呼喊,快步朝着不遠處的水潭走去。
警惕的掃了一眼四周,何思玲褪下了衣衫,裸着身體,躍進了水潭,搓洗着渾身污垢。
輕柔的動作,盪漾起水波,掀起層層漣漪。
嘩啦啦的水聲,清晰入耳。
洞崖旁,大樹,失神發呆的孫逸猛然驚醒,被水浪聲喚回了神。
下意識尋音望去,正好看到搓洗乾淨污垢的何思玲,裸着飽滿成熟的身體,從水潭內走出。
那渾身溼漉漉的光潔肌膚,修長筆直的雙腿,纖細白潤的腳掌,潔白如蔥的腳趾,高聳挺拔的雙峰,以及一灘幽森,不加掩飾的映入孫逸眼簾。
這……
孫逸霍然驚愕,瞬間呆滯。
他完全沒有預料到,會出現這樣尷尬的場景。
他可真不是故意的……
何思玲清洗完污垢,走出水潭,從包袱內取出乾淨衣衫,準備換。
突然,敏銳的感觀,讓她察覺到了被窺視的異樣。
下意識擡頭,順着感覺,迎視而去。
時間剛剛好,看到了樹杈眼神呆滯地望着她的孫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