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對楚御如此舉動,如此令人心顫的威脅之言,場中之人的反應各不相同。
裴遠圖等裴家一衆人等,一個個又驚又怒,渾身顫抖。
其他強者則是臉色驚懼,無比震驚地看着楚御。
而在上官敬之看來,楚御擊殺裴宇並且口出這等威脅之言,無疑是莽撞之舉。
裴宇死後,裴家之人必定不肯善罷甘休,即便以他的身份也無法平息此事。而楚御之後的威脅之言,更是觸犯了大忌。
縱然裴家之人爲了生存,暫且將此事揭過不提,但天下間修行之人何其衆多?楚御此舉觸犯的乃是修行之人心中的忌諱,即使楚御逃過了裴家的報復,此事一旦傳開,楚御必定會觸犯衆怒,弄得天下修行之人全都變成生死仇敵!
這種仇恨放在平日,楚御不去招惹其他修行之人還好,一旦與修行之人結仇,勢必會弄得羣起而攻之,死無葬身之地!
然而楚御卻不這麼想,他只知道有仇必報,決不放過任何一個想要置他於死地的敵人。
至於觸犯衆怒,楚御自詡不是什麼心地善良之輩,他如今的仇家還少麼?說句有些誇大的話,楚御如今早已是仇家遍地走,不在乎多一個裴家!
不過,在上官敬之等人看來,楚御顯然沒有意識到事情的嚴重性。
上官敬之眸光閃爍,心中怒罵不已:這個小混蛋,竟然又給老夫惹出瞭如此麻煩!
卻在這時,一股絲毫不弱於裴遠圖的恐怖氣機,從遠處急掠而來,剎那間來到近前。
此人身穿寬袖長袍,身形清瘦,再加上他那隨風飄動的白鬚,當真是一派仙風道骨的架勢。
陳家族長陳先魁等人微微一愣,立刻無比恭敬底躬身行禮,齊聲道:“參見老祖!”
神雀城陳氏、公孫氏兩家,能夠跟裴氏一族併成爲三大家族,族中自然也有聚靈境強者坐鎮,否則他們兩家早已被裴家打壓的沒有立錐之地了。
只不過,相較於裴家一門兩大聚靈境而言,陳家與公孫家
各自只有一位聚靈境修爲的老祖宗,綜合實力的確比不上裴家一脈。
降臨當空之人乃是陳氏一族多年閉關的老祖宗——陳鳳年!
此屆靈果爭奪大會發生了這麼大的變故,作爲陳家老祖陳鳳年自然不會一無所知。
事實上,早在裴家兩大聚靈境強者之一的裴鎮海出現時,陳先魁便已經給陳家老祖傳訊。
而且,陳鳳早已經趕來廣場之外觀看了多時,直到事態有些控制不住了,他纔不得不現身相見。
而且,從另一方面而言,楚御乃是代表陳家出戰,卻被裴家之人仗勢欺人,在怎麼說他們陳家也得出面保住楚御纔是。
若是他陳鳳年還不出面,只顧着藏在暗處,日後必定會引起帝都學府的不滿,後患無窮。
“陳鳳年?你這種時刻現身,是要與我裴家開戰麼?”看清來人身份,裴遠圖老臉一僵,強忍着胸中沸騰的怒火,低聲吼道。
陳鳳年的出現,讓陳家一種瞬間找到了主心骨,一個個振奮不已。
且不說陳鳳年是否真有將裴家一脈趕盡殺絕的念頭,藉着此事突然發難,讓裴家就此萬劫不復。陳先魁等人卻是一個個戰意高昂,氣勢鼓盪之間,殺氣升騰。
這可是千載難逢的好機會,裴家如今遭逢大難,正值元氣大傷。這種時刻,無疑是一個將裴家徹底剷除的大好時機!
“夠了!”
一聲怒喝將場中劍拔弩張的氛圍打破,之前一直沉默的上官敬之,似乎已經考慮清楚了對策,神色冰冷地說道:“以老夫之見,此時到此爲止!裴遠圖,今日我上官敬之代表帝都學府留給你一句話:你裴家若是不服,儘管出手便是。只要你能承受帝都學府的雷霆震怒!”
此言一出,登時讓在場之人呼吸一滯,臉色鉅變。
上官敬之這番話,無疑是將此事的雙方變成了裴家與帝都學府之間的恩怨,如此一來,十個裴家加起來,都不夠帝都學府摧殘的。
上官敬之盯着裴遠圖,再次開口道:“是戰是和,全在你一念之間。莫要自誤。”
“戰還是和?他這是、這是代表帝都學府宣戰?”
跟帝都學府開戰?這個大帽子壓下來,令裴遠圖頓時有些喘不過氣來。
上官敬之如此態度,無疑有些仗勢欺人了。不過爲了保下楚御,他卻只能這麼做。光憑他自己,已經無法平息這件事帶來的後果,唯有將帝都學府搬了出來。
與此同時,上官敬之心裡早已是怒吼連連:楚御,小娃娃你給老夫等着!若不將你好好收拾一番,老夫跟你姓!
“你、你們帝都學府欺人太甚……”裴遠圖那本就蒼老得面容彷彿又枯寂了許多,那原本挺得筆直的背脊,也變得佝僂起來。他渾濁的眼眸轉動,目光掃向上官敬之,卻不敢與其對視。
此時上官敬之的氣息已經與之前有所不同,此前他代表的是自己,而今卻是代表着地位尊崇的帝都學府,不可同日而語。
只是……上官敬之如此態度,簡直太欺負人了。
憑他裴家如今損失慘重的狀況……即便是在全盛狀態也不敢說,有膽子跟帝都學府開戰啊!
此刻,已經恢復了一部分氣力的楚御再次開口,沉聲道:“本就是你裴家有錯在先,如今卻說我帝都學府欺人太甚?簡直笑話!有人要置我於死地,我能做的便是讓對方身死道消,道理很簡單也很公平不是麼?”
這話再次激怒了裴家強者,只見裴鎮海暴怒起身,不顧嘴角溢出的鮮血,無比猙獰地盯着楚御,吼道:“公平?難道我現在想殺你,你也要讓我死無葬身之地?”
楚御冷然一笑,語氣陰冷道:“你大可以一試,看我會不會讓你死無葬身之地!”
所有人心頭頓時一涼,心道:“這個楚御心中的殺念,居然如此之重……”
“豎子狂妄!老夫……”裴鎮海當場暴走,立刻就要撲殺向前。
“夠了!”
但就在這時,裴遠圖大喝一聲,制止了裴鎮海,轉身看向楚御,宛若一個風燭殘年的老人,低聲呢喃道:“你說的沒有錯,有人想殺你,你確實應該殺他,這很公平。只是……”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