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新年

同學兩億歲

年三十夜,村裡一片喜慶,整個馬山村的人似乎都跑出來熱鬧了,雖然都住上了小洋房,但是依然按照舊習挨家挨戶的敬酒送紅包,現在農村人都有錢,隨身帶着一大疊毛爺爺,和一刀嶄新的紅包袋子,見着小孩就包一個給了,還塞一把喜糖,小孩子於是拿着紅包和糖滿村亂竄。

人家都以爲宣家只有兩個小孩,很多人敲開了院門遞過來兩個紅包卻看到三個小孩時大多都一愣,然後光速回身又給包了個紅包給塞過來,宣墨表情不怎麼樣,卻是個粉雕玉琢的小姑娘,她的氣質不怎麼成熟,又被宣媽媽不厚道的弄了一身中式帶毛邊的中國娃娃裝,少女抽條的身段加上那喜慶的裝扮,格外惹人喜歡。

宣墨在穿上面一直沒費心研究,主要是知道宣媽自己開服裝店的,總不能讓自己的女兒見不得人,可是穿上這一身走出去後卻越走越不對勁,怎麼就沒人像自己這麼火紅火紅的,回頭率百分之百,連成羣路過的雞都比平時多看自己兩眼……精神力高度敏感的宣大帥極爲不安,卻說不出原因來。

這麼一個喜慶姑娘跟着表哥表姐挨家挨戶拜年那絕對是一道風景,更好的是隻要這姑娘一到,邦哥那幾個成羣結隊鬧事耍賴的小混蛋都會消失的乾乾淨淨,比敵敵畏還有用,人人都歡迎,

馬嶽奉命帶着兩個妹妹四處拜年,並且送上今年宣外公自制的米酒,那也是村裡人歡迎的年貨,宣外公是個手藝人,最會做這些東西,米酒,臘鴨……味道總比別人好很多,大人自然有別的應酬,叔伯間,妯娌間,於是小孩子家家的就成了外交新人選,全村幾十戶相熟的人家,臘鴨米酒一樣都不能少,以前這活可苦了倆小,臘鴨一隻不重,十隻就不行了,更何況是一罈罈米酒……

今年就沒這問題了。

馬嶽目瞪口呆的看着宣墨左手一串的二十隻臘鴨,右手六壇米酒,表情輕鬆的跟在後面,紅色的繡花綢緞面帽子,一身的火紅,下面的旗袍式短裙配一條黑色打底褲再是一套的綢緞面毛邊靴,走在那是醒目了,更醒目的是她手裡的東西,那些加起來,該比她體重還重了吧。

“宣墨……你,你成不成?”

宣墨面不改色的走着,擡擡下巴:“接着這家?”

“恩恩。”

“敲門吧。”

馬嶽呆呆的點頭,到了門口,深吸一口氣大喝道:“新年來誒!財神到誒!快開門誒!開門喜類!”

立刻就有人開門了,喜笑顏開的大嬸一人塞了點零食道:“哎喲哎喲宣家的小財神啊,來來進來喝喜慶酒。”

“不了嬸,給你送我們家的米酒和臘鴨。”馬嶽說着,從宣墨手裡拿了一隻臘鴨一罈米酒,他自己拿着的和馬亭亭拿着的全先送出去了,全因宣墨說了一句,我看你們快撐不住了,先送掉吧,我沒問題……

那大嬸眉開眼笑的接過了臘鴨和米酒,眼睛卻在宣墨身上,驚訝道:“哎喲,馬嶽,你們妹妹?”

“是啊。”

“這……力氣也……哎喲,長的真好看……”大嬸實在說不出這妞力氣也忒大這種影響形象的話,只能訕訕的改誇相貌,這一誇後仔細一看,發現還真是沒說錯,立刻一發不可收拾,“哎喲,還真跟了你小阿孃(指宣媽,方言),漂亮!真漂亮!”

宣墨絲毫沒有什麼所謂羞澀的笑容……估計她更希望聽到別人誇自己力氣大……

馬嶽馬亭亭一路已經聽習慣了,連忙道謝,拜年,然後帶着宣墨離開。

忙碌了大半夜,回去時春晚會已經過了大半了,三人坐在大堂的沙發裡,還有好幾個隔壁鄰里的叔叔阿姨在這兒吃喝聊天,馬嶽馬亭亭走的腰痠背痛腿抽筋,忙着吃東西補充精力,宣墨卻搬了張凳子坐在電視機前,認認真真的看起了春晚。

這春晚,估計少有人認真看它,真正一年不如一年的東西,越混越不濟了……

要是工作人員知道有這麼個人認真的觀看,估計會激動的昏過去。

宣墨真是看的很認真,她從沒看過是其一,觀摩一下這影響一個大國數十億人的節目到底有何魅力也算得上一個理解該社會文化的切入點。

她可以從各種方面分析每一個節目每一個演員,卻絕對不會判斷它無不無聊,這態度適合每一個看春晚的人去保持,這樣就能保證眼也不眨的看到最後。

注意到宣墨的只有馬嶽和馬亭亭,大人壓根沒看一眼春晚,只有他們兩個閒極無聊瞄兩眼,這才發現這個城裡的表妹簡直不一般的奇怪,她應該見識過比他們還豐富的花花世界,可卻對春晚態度這麼虔誠,這是被哪個黨派洗過腦麼……

從此宣墨在他們心中的怪胎地位一直高高豎立,從未動搖。

以前農村過年,初三要殺年豬;後來有一陣子不盛行這風氣了,好幾年沒殺年豬;而恰好宣墨來鄉下過年這一年,馬山鎮出資買了十頭豬,說有十年沒殺年豬了,趁今年把以前的都殺回來,以後每年初三鎮口都要殺年豬。

曾經馬山鎮最好的殺豬匠正是宣外公,後來子承父業成了宣大舅,現在宣大舅十年沒碰豬了,陡然又接到這一重任,壓力很大,前幾天都在模擬着以前的手勢,甚至還要兒子網上去翻視頻來回味。

如今站在了鎮口看被圈起來的十頭豬,他依然感覺很有壓力,雖說有幾個壯漢幫自己按着豬,但是下刀也是力氣活,不知道能不能撐得到十頭。

在場的大多都是男人,女人一般不愛看這血腥的場景,宣墨依然一身紅彤彤的站在那兒,她固然是好奇的,這種場面怎麼可能放過,馬嶽勸了兩句勸不動,想想她馬上就要走了,便不再多說,琢磨着等豬噴血了就去蒙她的眼睛,表妹力氣大是一回事,會打架是一回事,愛看春晚是一回事……畢竟殺豬是真正的血腥,不一樣。

第一頭豬被按上了長桌,五個壯漢前後站着死死按着豬,豬的嚎叫聲聲不絕,宣大舅大冬天的光着膀子,雖然已經有點發福,雖然肌肉已經變成肥肉,但是常年勞作下兩條臂膀依然顯得粗壯有力,他拿着一尺長的殺豬刀,看着幾人把放了鹽的大盆擺在豬頸下方用來接豬血。

他拿刀在豬頸上輕輕點了一下,緊接着一刀捅了進去,紅刀子抽出,血液瞬間噴了出來,周圍一片叫好聲,紛紛贊宣大舅寶刀未老,而除了宣墨外僅存的幾個女眷也受不了的離開了。

馬嶽有種冷汗直冒的感覺,具體什麼時候開始的不知道,總之在豬的血液噴涌的那一刻,那忽然感到身邊一陣冷意,偷眼看去,身邊表妹的表情看似沒什麼變化,可整個人的氣息變了,眼神專注,冒着精光,拳頭握着,那僅僅瞪着豬的樣子,十足的是興奮和激動,甚至還有種,壓抑的……暴戾。

他微微撫了撫自己的臂膀,往一邊靠了靠。

宣墨絲毫不覺,只覺得這場面刺激了她,那麼鮮活,那麼美妙,那麼的深刻而熟悉,要是……要是她是那個持刀者,豬可以死的更快,動脈能切得更精準,一切,一切可以更完美,更快速,更迅捷。

她緩緩地撫上自己的左胸位置,至今她都不知道怎樣利用自己這兒的那顆心臟,現在知道了,這不由自主的跳動,這讓自己興奮地戰慄,全是這顆心臟的功勞,它讓自己知道了,原來自己還能興奮,而興奮地方式之一,就是直面血腥。

宣大舅連殺了三頭就有些累了,這是一種精神高度興奮和集中後難以持續的狀態,在第四隻豬時,他一刀下去,卻手一鬆,沒把刀拔出來,豬瘋狂的掙扎,四個大漢都沒按住,竟然讓豬滾下了長桌,脖子插着把長刀嚎叫着往人羣衝去,撞翻了旁邊裝血的木桶還衝散了人羣,全場頓時血流成河尖叫四起,豬的傷口被刀堵着,血還滲的慢,一時半會死不了,越跑越起勁,全場男人一開始被驚駭的嚇了跳,等聽到大舅的叫聲全反應過來,呼啦啦的都去抓豬。

那豬狂呼亂叫,跑的毫無規律,幾個人撲上去都撲了個空,染得滿身血,幾個血人追着頭血豬,場面更加血腥刺激。

眼看血路正在蔓延,衆人都有些氣喘,豬卻越來越精神的樣子,那插着刀狂奔的樣子整一鐵血豬,讓人不由自主產生高山仰止的感覺。此時,追豬的幾人卻覺得眼前一花,一條紅影晃過,只聽一聲慘叫,前面的豬轟然倒地,一個小姑娘一腳踩在豬身上,一手提着豬頭,一手提着殺豬刀,筆直的站在那,眼神悠遠的看向前方。

衆人都被這場面震住了,那豬頭還保持着慘叫的表情,豬身卻已經安詳的躺在地上了,血流成河也沒人記得去接,直到宣墨回過神,轉頭疑惑的道:“你們不繼續?”

宣大舅這時候也排開衆人,看到這詭異的場面也震了一下,那洋娃娃一樣的女孩子一手殺豬刀一手豬頭的樣子還真不是一半的突兀不和諧……“阿墨,你你你你幹嘛……”

“我?殺豬……”宣墨走過來把豬頭遞給宣大舅,卻沒還殺豬刀,“我來處理幾隻。”

“啊?不不不,舅還行,再怎麼着也不用你一個女娃子出手,來來來,刀給我……”

宣墨滿心不情願,但還是把刀給了宣大舅,她還不至於這麼不懂事,這種農村風俗的事,排完了全村的男人也輪不到她一個在藍星人眼中的“小女孩”上。

最終,十頭豬順利殺完,村裡人每人六斤,剩下的送給鄰村作禮物。

宣墨猶自回味着殺豬那一刻刀劃過**的觸感,怦然心動的同時又深感物是人非,曾經戰鬥不需要期待就能想來就來,現在卻連爽那麼一次都要靠人家一次失誤……

不過,無論新年是哪一天,對所有藍星人來說,都是新的開始,一切希望的開始,那麼,在接下來的一年,一切皆有可能。

不是嗎?

作者有話要說:新年快樂~新年快樂~新年快樂~大家新年快樂~我愛你們~

寫一段對話,是我在奶奶家看春晚碼字的時候和我姑姑之間嗒~

俺碼字

姑姑:寫小說啊?

我:恩。

姑姑:你有沒有在**上寫啊?

我:……砸?

姑姑:有沒有嘛!

我:……有……

姑姑:叫什麼?

我:不告訴你。

姑姑:是不是有個什麼……丟什麼的……

俺表示俺驚悚了……俺還偷笑,俺特徵那麼明顯麼,**那麼多寫的就盯上咱一個,還被咱滴姑姑給揪出來?!

我:……你爲毛這麼覺得……

姑姑:因爲上回有個作者推薦,我看到上面那個叫什麼丟的介紹,一看就像你,又是杭州的,而且文章跟你說話風格好像……我就……

我:……拜倒!你是神仙!

我在2010的最後一天被我的親人揭馬甲了!!!!

大家裹好馬甲啊!不要被發現啊!不要像我那麼傻×被發現啊!我還想瞞他們一輩子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