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個長春觀的山門已經是陰氣沖霄、屍氣瀰漫。
顧誠一路上山,所過之處已經都被行屍給佔據了,天知道這長春觀的祖師究竟在下面埋了多少屍體。
血淵劍在顧誠的身前舞動成了華麗的劍舞,殘肢斷臂在他周身飛舞着。
對付這些普通的行屍顧誠並沒有太浪費真氣,單憑兵器鋒銳就能夠將其斬殺。
但就在這時,一股強大的力量波動傳來,顧誠左手換成了黑僵臂,猛的向着身後一掃,火光在黑僵臂之上炸裂,顧誠被轟退了一步。
一個穿着道袍的行屍嘶吼着,嘴角裂開了一個詭異的弧度,眼中也閃爍着對於血肉的渴望,但他手中所結出的卻是正統的道家印決。
顧誠暗罵了一聲,這行屍是之前長春觀的人。
長春觀的這幫傢伙爲了追尋什麼長生,主動把自己變成了活屍,鮮血獻祭給了那屍魔。
但他們其實還是有一線生機在的,並不算是完全死亡,只是意志等等都被三尸蟲所吞食,所以他們本能還在,居然還可以用出術法來。
長春觀的弟子人數其實並不多,只有十幾人而已。
但這些人裡面可沒有幾個弱者,基本上都是達到了八品甚至是七品的存在。
這些人變成了活屍纔是最爲難纏的,就憑崔子傑所帶來的這些巡夜使,竟然沒能壓制住對方。
隨着那活屍手捏道印,一個個枝椏藤蔓從顧誠腳下瘋狂的躥升而出,向着他纏繞而出。
顧誠想要以真氣爆發將其震碎,但那些枝椏藤蔓竟然十分的堅韌,就連顧誠的真氣都無法掙脫。
而那活屍又是一揚手,大片的火符在半空當中舞動着,化作巨大的火陣臨空落下,向着顧誠籠罩而來。
長出了一口氣,顧誠直接施展歃血,猩紅色的血霧在他周身瀰漫着,瞬間讓那些枝椏藤蔓枯萎粉碎。
陰燭冥火沾染着血氣斬落,所過之處,瞬間將那些火符全部粉碎,在半空中爆裂着。
那活屍沒有了神志,只有進攻的本能在,所以直接忘記了,煉氣士跟武者近戰對拼幾乎是必死無疑的。
迎着顧誠那一劍,他竟然還在往外扔着符咒,但卻被那沾染了歃血之力的燭陰劍徹底斬成了兩截。
一股股氣血之力涌入顧誠的體內,反倒是讓他一愣。
之前動用歃血是因爲顧誠不想跟這些煉氣士活屍去纏鬥。
跟虞百千一戰顧誠已經積累許多面對煉氣士時的經驗,最重要的一點就是莫要跟對方去纏鬥,若是不能速戰速決,那最後被耗死的一定是你。
所以顧誠原本都已經決定要犧牲一部分的氣血之力來施展歃血了,沒想到這活屍體內竟然還有一部分氣血之力殘留,倒是沒讓他損失太多的氣血。
不過剛剛將這頭長春觀的活屍斬殺,轉眼間卻又有兩頭活屍從山上下來,都穿着長春觀的道袍,盯上了顧誠。
顧誠微微一皺眉,其他那些巡夜使的戰力應該沒這麼弱吧?就算是殺不了這些長春觀的行屍,但攔住他們還是不成問題的。
沒等顧城多想,兩個行屍已經衝上來,一瞬間道門一脈的五行術法還有長春觀那可以催發草木生機,化作藤蔓木劍的秘術劈頭蓋臉的向着顧誠襲來。
“當真是討厭的很啊。”
顧誠忽然發現,他很不喜歡跟煉氣士交手,更喜歡跟武者對敵,一招一式大開大合,完全比拼力量技巧。
被各種術法符籙密密麻麻糊一臉的感覺並不不好受,這讓他的精神力都緊繃到了極致,不能漏掉一個。
真氣不計消耗的全部爆發,血淵劍之上陰燭冥火驟然熾烈,猛然間橫掃而下,真氣離鋒七尺,將眼前的一切術法全都蕩平。
下一刻,顧誠做出了彎弓搭箭的姿勢來,體內的妖箭夜羅被喚醒,猶如干屍手臂般的箭身在顧誠的右臂當中浮現,散發着妖異的光芒。
既然這些行屍體內也有氣血,那動用妖箭夜羅是不是也沒問題?
一聲淒厲的尖嘯之聲傳來,妖箭夜羅爆射而出,所過之處,粉碎任何道法符籙,徑直將一隻行屍貫穿,箭身上的觸手探出,將其吸成了真正的乾屍。
與此同時,顧誠再一次爆發出歃血來,黑僵臂手握血淵劍,三步跨出,直接躍出了十餘丈的距離,一劍將另外一隻行屍斬殺。
一招手收回妖箭夜羅,但那妖箭夜羅竟然還傳遞給顧誠一種感覺,那是一種不滿的感覺。
因爲這些行屍之前已經獻祭過一部分的鮮血給屍魔了,所以體內殘留的氣血肯定不如正常同階修行者,這讓被喚醒的妖箭夜羅感覺有些不滿。
那股意思很明顯,若是下次顧誠將其喚醒,結果卻吞噬不到足夠的氣血,那他可就要吞噬顧誠這個宿主一部分的氣血來彌補了。
顧誠一皺眉,這玩意還挑食?
這時一個聲音忽然從上方傳來:“方纔你用的那是什麼箭?爲什麼好像羅教的妖箭夜羅?
等等!不是像,那就是妖箭夜羅!
之前那羅教的叛徒就是在你羅縣被抓住了,所以你得到了妖箭夜羅,並且私藏了,對不對!”
陳崇山的身影從山上下來,他看向顧誠的目光帶着詭異和狂喜之色。
其實方纔那兩隻行屍就是他負責抵擋的,不過陳崇山在豐原縣呆的有些太安逸了,靠着道玄宗給予的丹藥維持修行,真正的生死之戰他竟然已經有數年沒有經歷過了。
境界不會退步,但戰鬥力卻是會生疏的。
所以在跟那兩隻堪比煉氣七境觀想的行屍交手時,他被其逼的步步後撤,又沒有顧誠這種爆發力直接貼身將其秒殺,他竟然主動後撤,把這兩個東西給放下了山。
但他還怕這兩具行屍下山後對山腳下的玄甲衛造成大量傷亡導致他受責難,所以便跟在它們身後,結果便看到了顧誠用妖箭夜羅射殺行屍的那一幕。
顧誠面色沒有任何變化,只是淡淡的問道:“你還知道妖箭夜羅?”
陳崇山狂笑道:“原本我是不知道的,但我在南邊的一位好友給我傳信,說羅教曾經發布消息,尋找過妖箭夜羅,你可知道這消息我是什麼時候知道的?就是三天前!
這就是命數使然啊,顧誠啊顧誠,你可算是落在我手裡了。
不過你放心,我是不會跟大統領鎮撫使他們說這件事情的,當然這前提是,你要聽話!”
從道玄宗覆滅開始,陳崇山便感覺自己一直都在倒黴,而現在可算是時來運轉了。
自己接到前腳接到消息,後腳他便發現顧誠動用了妖箭夜羅,這不是氣運是什麼?
至於舉報顧誠,陳崇山可從來都沒想過。
雖然他深恨顧誠在覆滅道玄宗的時候沒給自己絲毫臉面,但此時舉報顧誠除了能讓顧誠倒黴,他頂天能夠獲得一些功績點而已。
但他若是握着顧誠這個把柄,那以後顧誠也就只能任由他差遣了,這豈不美哉?
損人不利己的事情他不會做,要做,就是損人利己的事情!
看着一臉美滋滋的陳崇山,顧誠輕輕搖了搖頭,做出了一個彎弓搭箭的姿勢來。
“殺人滅口這句話,你聽說過嗎?”
一句話出口,陳崇山頓時從頭頂涼到了腳後跟。
狂喜被澆滅,他忽然發現自己忽略了一個很嚴重的問題。
雖然他發現了顧誠的把柄,但問題是,他有沒有實力握住這個把柄呢?
慌亂當中,陳崇山大吼道:“顧誠!你敢……”
銳利的尖嘯之聲傳來,妖箭夜羅已經脫手而出,甚至那骨箭的箭尖之上,還浮現着一抹血色,那是歃血的力量。
陳崇山手中的長刀之上縈繞着漆黑色的真氣,向着身後瘋狂的斬出,但卻都被妖箭夜羅所寂滅。
慌亂中他逃出了一枚符咒來,這是昔日虞百千給他的符咒,乃是特製的,也可以用武者真氣催發,是他爲道玄宗大開方便之門的好處之一。
隨着符咒爆開,一道火牆在他眼前綻放,強大的靈氣溢散而出。
但還沒等他鬆一口氣,妖異的箭矢便已經從那火牆當中探出來,將他整個人貫穿,吸乾了他全身的氣血。
顧誠走過來,一揮手收回妖箭夜羅,這一次妖箭夜羅倒是滿意許多,很顯然陳崇山這個武者的氣血比較符合它的口味。
“白癡,你以爲我敢不敢?”
顧誠拎着陳崇山的屍體來到另外一邊的遊屍羣中,直接一甩手,對方的屍體便已經被那些遊屍撕得粉碎,徹底死無全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