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默,長久的沉默。肖山是爲自己的口不擇言而後悔,林墨則是不發一言只譏諷地看着肖山。
“雖然你那朋友樣子挺對我胃口,但我還不至於做出利用你的身份去掰彎你朋友的事,跟他們出去玩不過是爲了不讓他們起疑罷了,之前我拒絕了他們你不是還不高興嗎?當然你要覺得我居心不良我也不否認,畢竟我還挺喜歡跟他一起玩的。”林墨撐着身子坐起來,“這點威脅真是笑死人了,你也敢去GAYBAR?我還真不信。”
前半句還沒能給肖山足夠安心感,後半句就傷到肖山的玻璃心了。肖山承認自己是不敢,但卻不願意因此在林墨面前沒了一點籌碼,怎麼明明兩人處境相同,自己卻總是被林墨壓制呢?於是自尊心作祟,肖山憋着一口氣硬撐:“那有什麼難的,我只需要去那裡轉一圈,就能搞得你家裡雞犬不寧,別以爲我就怕你了,你要是再什麼事都自作主張不問我的話,我們看誰整得到誰!”
“簡直莫名其妙,那你要我怎麼做你才滿意?上個廁所都要打電話問你時間正不正確?你能有什麼不得了的事……”
“只有你的事纔是事吧?這麼隨意的讓我的朋友誤會我們,你要他們以後怎麼看我?”想起林墨對唐嘉的態度肖山又是一肚子火,“爲了擺脫唐嘉,你根本不問我的意見就做這種事……要是你以前喜歡的人回來了,那我也不必問你,直接罵他變態把他趕走就可以了!”
林墨愣住了,肖山這句話像是戳中他的死穴,讓他臉上瞬間失去了神采。肖山這才發覺自己說錯了話,他跟唐嘉根本就說不上有多深的感情,後來交往的女友也都是相親認識的,因始終不來電而分手,而林墨卻是因爲喜歡那個男人跟家裡鬧翻的,白梅也說過他喜歡那個人得不行,肯定最後分手也是迫不得已。二者情感深度絕不在同一個檔次上,自己這麼說確實是踩到林墨痛腳了,有點過分。心裡過意不去,肖山卻一時沒法說出抱歉來,支支吾吾半天也不知道怎麼開口才好。
毫無預兆的,林墨發出一聲冷笑,“他?你要真這麼倒黴遇到了,直接給他三拳兩腿的我還要謝謝你。”說完林墨倒回牀上望着灰白的的天花板陷入了沉思,看樣子是不打算繼續跟肖山說話了。
肖山心裡憋得慌,明明自己留下來是很想跟林墨好好溝通溝通商量商量,可怎麼一開口就總是吵架呢?關鍵問題依舊一點沒解決,看着林墨也還是那副你愛咋辦就咋辦別想管我的樣子,肖山真是憋得慌。不過當務之急是自己的腿,不好好照顧可不行,再怎麼不爽林墨也不能虧待自己。於是肖山跑去廚房燒了壺水,準備給林墨熱敷。現在這天氣冷,要是不疏通血脈,半夜那腿可就沒知覺了。等他噼裡啪啦倒騰夠了端着盆進臥室,林墨已經睡着。
“喂,給我起來,一身髒兮兮的就想睡覺?”肖山推了林墨一把,林墨不耐煩地睜眼瞪着他,“幹什麼?”
“起來燙腳,還有熱敷,不然晚上那腿能凍死你,我當年可是享受夠了,不想你再享受一回。”肖山嘮叨着把林墨推起來,“你那腿自己能挪過來吧,我不知道分寸怕弄痛你。”
“麻煩!”林墨不耐煩地嘀咕了一聲,還是配合地坐起,痛苦萬分地把那腿給“搬”到了牀沿,“真是倒八輩子黴了,你這身體別還有啥其他毛病吧……”
“少廢話,這身體要出了問題我可比你心疼得多!”肖山說着扒了林墨襪子直接把他兩腳按進了盆裡,林墨的嘀咕立刻轉換爲慘叫:“你他媽要燙死我啊!”
“這個溫度正合適啊,你不覺得燙得很爽嗎?”肖山嘿嘿笑着捲起林墨褲腿,搭上熱毛巾,“哎,想起我的室友了,那時候他們可幫了不少忙,哎,我那逝去的青春啊……喂喂,別亂動啊疼死你……我操!”看來懷舊是不可能了,肖山的手剛離開腳背林墨就迫不及待要衝出水面,可惜動作過於劇烈牽動傷處最終出水失敗不說還濺了肖山一身水。
“你別亂動,拉傷惡化了怎麼辦,草,搞我一身臭洗腳水。”肖山唸叨着轉身拿來水壺,又往盆裡補熱水,“燙死你丫的,不識好歹。”
“不是說了回家躺幾天就好嗎?誰要你做這些多餘的事……”林墨膝蓋疼得厲害,也不覺得水燙了。
“這樣好得快,我有經驗。”說着肖山又換了張熱毛巾給林墨捂上,“你不知道當年我多慘啊,獨腿的日子那個叫銷魂,特別是上廁所,兩個兄弟一左一右夾着我尿尿,我又痛苦又着急,就是尿不出來,哈哈……”
“不好笑。”林墨木着臉,看着蓋着毛巾的膝蓋,肖山說得沒錯,熱水讓痛苦減少了很多,很舒服,可是他心裡卻酸酸的,說不出個由來。他實在不明白肖山說這話是什麼意圖,告訴自己接下來幾天會多麼痛苦讓自己害怕?肖山不像是這種人,他沒這麼無聊。那他幹嘛把自己的糗事拿出來說,這種事不是越少人知道越好嗎?神經真是粗到一種境界了。
熱敷完肖山又忙進忙出幫林墨洗漱換衣服。把林墨塞進了被窩後,肖山還翻箱倒櫃找了些衣物疊好塞在他右膝蓋下。林墨真沒料到他能想得這麼周到,腿彎墊上東西后確實一點不適感都沒有了,舒服得直犯困。一切辦妥後肖山又把地面擦了一遍,這麼溼漉漉的看着太噁心了,他忍受不下去。林墨看肖山那小蜜蜂一樣忙個不停的樣子,不禁出聲笑他:“你可真賢惠啊,娶回去就有福了。”
肖山擡頭剛想回答就打了個大噴嚏,這才發覺自己現在還是一身溼衣服,怪冷的。林墨也不笑了,露出了擔憂的神色,“你快去換衣服,別讓我這個身體感冒了,我這體質一感冒就會發高燒,又咳嗽又流鼻涕,超級麻煩。”
“嘖,真是溫室裡嬌弱的花朵,要是我那身體就絕不會感冒!”肖山吸着鼻子打開衣櫃,熟練地翻出自己的衣服抱在懷裡去了廁所。林墨呆呆看着肖山離開的門,心裡說不出是什麼滋味,無論肖山是不是出於對自己本來身體的愛護,這份好意都一樣讓林墨感動。已經很久沒人對他這麼好了,他已經忘了怎麼表達自己內心的感謝纔對。
“因爲你是白癡,當然不會感冒。”
有人說我浪費題材了,我也覺得,不過這故事本來就是小品,我對自己沒信心啊,就想寫小人物的折騰,角色少,劇情簡單,這樣比較好把握吧……這故事大概已經過半了,有點感慨,不想寫恩怨情仇,於是對後面的發展有點沒信心ORZ……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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