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那就好。來,奶奶,我來餵你。”劉小妮見奶奶終於服軟,便端着碗,把盛好的面魚給奶奶端了過去:“您纔剛醒,還是我來餵你。”
劉小妮舀了一勺給奶奶遞了過去:“來,趁熱吃。”
“還是小妮貼心。”池家奶奶扯着脣笑着:“我吃……”
池家奶奶的精神不錯,磨着劉小妮再給她盛,一連吃了兩碗,等吃了面魚之後,才滿足的打了個飽嗝:“小妮,太好了。”
“是嗎?”能得到吃奶奶的表揚,劉小妮心裡可是高興的很:“等您病好了出院,我一定天天給你做好吃的。”
“乖孩子。”池家重重的嘆了一口氣,話雖是這麼說,可是她知道自己撐不了多久:“小妮啊,你收拾一下吧。我有話要跟宇墨說。”
“好。那你們先聊……”劉小妮很識趣的抱着保溫瓶出去了。把空間留給他們兩個人。
“奶奶,您找我有事?”池宇墨見劉小妮走了,便對着奶奶說着:“您把小妮支開,是有事情想對我說?”
“宇墨啊,你以後徹底的和池珊珊斷了吧。”池家奶奶無奈的嘆了一口氣:“這個池珊珊的動機不簡單……”
“奶奶,你們那天在書房說了什麼?您的病爲什麼會復發?”池宇墨對這件事一直很奇怪。雖然奶奶的身體一直都不是太好,但是也不至於突然發病。奶奶的病情一直控制的很穩定……
“算了,這件事就不提了。”池家奶奶並不打算把那天池珊珊給她說的話,告訴池宇墨,畢竟她有她的考慮:“反正以後她有什麼需要的,該幫的,該給的給,但是千萬不要再跟她有什麼糾纏。”
“您放心,我和她已經講清楚了,從此之後,我跟她應該不會再有什麼關係了。”池宇墨見奶奶並不願意多說什麼,便也沒有繼續問下去,可是他依舊對那天發生的事,很是好奇。在他的眼裡,奶奶是戎馬一生的老軍人,心裡素質好,身體雖然因爲年老而衰弱,但是也不是那種隨意就能被病魔擊垮的人,這次她和池珊珊的談話,一定會她的刺激很大……
“那就好,那就好,宇墨啊,你先出去吧,奶奶累了。”池家奶奶像是終於鬆了一口氣,氣色和精神明顯沒有剛醒來的時候好。
“好,奶奶,那您好好休息,我和小妮明天再來看您。”池宇墨只當是奶奶做過手術,傷了元氣,便從病房裡退了出去。
可是晚上他帶着劉小妮還沒來及出醫院的大門,就接到了王婷打來的電話:“媽,怎麼了?”
他們這纔出來沒有多久,又出了什麼事了?
王婷的聲音已經完全是哭腔,只能斷斷續續的說出話來:“宇墨……奶奶走了……你和小妮剛下樓奶奶就不行了……”
“什麼?”池宇墨簡直接受不了這麼快的變化,他纔剛剛沉浸在奶奶終於甦醒過來的喜悅裡,這還沒有過多久,他這又陷入了無盡的悲痛之中,他的眼淚幾乎是控制不,在掛掉電話的那一秒,就順着他的臉頰滑落……
他木然的收起電話,然後轉身直接抱住劉小妮,聲音中滿是悲痛,然後放聲在她的懷裡大哭:“小妮,奶奶剛纔走了……”他從來都沒有想過剛剛奶奶還跟他們說話聊天時的
精神這麼好,只不過是離別之前的迴光返照……
“宇墨……”劉小妮伸手撫着他的後背,她知道現在的池宇墨一定很難過,那種傷痛和她是不一樣的,畢竟那是他的親奶奶,從小到大,池宇墨應該受了不少池家奶奶的影響,他們兩個人之間的感情,是任何人都不能替代的:“哭出來吧,哭出來你會好受一些……”
她的鼻頭一酸,眼淚也落了下來,這樣的消息太突然了,她怎麼也不敢相信,剛纔還在跟他們交談甚歡的老人,只是這麼一會兒的功夫,就與世長辭了……
就像佛前的長明燈,突然就滅了……
池宇墨很難過,但是他還是很快的就調整好了自己的情緒,他抽出車上的紙巾擦乾了眼淚。
“小妮,我們上去吧。”池宇墨拉着劉小妮的手,朝着醫院中奶奶的病房走去。
病房外的王婷早已泣不成聲,而池傲風則一臉的凝重,眼淚一直在眼眶中打轉:“去看看你們奶奶最後一面吧。”
“好……”池宇墨推開病房的門,然後就看到一臉蒼白的奶奶正躺在病牀上,而醫生們正在幫她拔着身上插着的檢查儀器的管子,和打點滴的針頭……
“奶奶,您爲什麼就這麼走了……”池宇墨走到病牀前,緊緊的握着奶奶的手:“奶奶,您走的太突然,太突然了……您放心,我和小妮一定會好好的。”
他彷彿還能看看奶奶笑的眉眼彎彎對他們說:“你們幸福就好”的模樣……
池宇墨捂着嘴,壓抑的哭着,劉小妮在旁邊靜靜的看看,眼淚不停的往下落,她永遠都忘不了池家奶奶對自己的那些好,她緩緩的走到奶奶的身邊,親手幫她拉上了白布:“奶奶,走好……”
他們雖然都不願意給池珊珊打電話,可好歹這池珊珊也是池家的人,她畢竟是池昱的女兒,總是要通知的。池傲風作爲長輩還是給她打了電話。
她趕到醫院來,倒是沒有用多少的時間,池珊珊一走到這邊的走廊,就感到了悲痛的氣氛,也不知道她是不是受到了感染,眼淚竟忍不住的直往下掉,她其實從來都沒有想過,那天她對池家奶奶說過那些話之後,她會舊病復發,更沒有想過她會就此與世長辭,她的心裡竟然會有些許的愧疚感……
“奶奶……”她趴在門上的玻璃上,看着病房內已經被蓋上白布的老人,傷心的抹着眼淚:“奶奶怎麼會突然就離開了,我甚至都沒有來及跟奶奶告別……”
“裝什麼假慈悲,你要是真的關心老人家,會這段時間一次面都不露?”王婷忿忿的說着,她真是覺得奶奶白疼這個小白眼狼了,住院這麼久,這個女人連來都沒有來過醫院……
其實別看王婷平時跟池家奶奶會吵吵架,磨磨牙的,但是陪在奶奶身邊時間最久的就是她,這池家奶奶突然離世,對她的打擊是最大的,心裡難受的厲害。
“我也想來,可是我一直都不敢過來,我母親住院,我最怕面對的就是等待和病痛……”池珊珊一邊哭着,一邊說着:”我也很想過來看奶奶的,可是我卻沒有勇氣……”
“好了,別說了,現在人來了就好。”池傲風制止了王婷,畢竟現在不是說這些的時候。
“奶奶
又說什麼嗎?”池珊珊唯一想知道的就是那天她對池家奶奶說的話,她有沒有告訴他們……
“沒有,奶奶的離世太突然了。”池宇墨沙啞着嗓子的說着:“奶奶突然就走了,我們置身都沒有來及好好的看一看她,她就這麼突然離開了……”
“是啊,奶奶就這麼走了,宇墨我好難過,在池家對我最好的就是奶奶了,現在奶奶走了,我該怎麼辦?”池珊珊說着就直接趴在了池宇墨的懷裡:“宇墨,我該怎麼辦?我該怎麼留下去……”
由於情況特殊,池宇墨並沒有推開她,而是反手輕輕的拍了拍她的後背:“難受就哭吧,發泄出來也是好的。”
“嗯。”池珊珊埋頭在他的胸口哭着,剛纔池宇墨所說的話,充分說明了池家奶奶並沒有把自己告訴她的事,告訴別人:“讓我在你的懷裡呆一會兒就好。”
劉小妮對這幅場景完全視而不見,她答應過奶奶,要好好的跟池宇墨在一起,現在奶奶纔剛剛離世,她纔不要在這個時候耍脾氣,不就是抱一下嗎?
這池宇墨和劉小妮,本來就是兄妹,現在奶奶過世了,池宇墨這個當哥哥的安慰一下妹妹,也算是理所當然。
她選擇對這件事睜一隻眼閉一眼,倒是王婷在一旁看不下去了:“這時間不早了,我們抓緊時間跟池家老夫人安排一下身後事吧,我們一直在醫院拖着不好。”
“是啊,奶奶的喪事確實需要操辦,我們抓緊去張羅。”池宇墨輕輕的推開池珊珊,然後低着頭,對着她說着:“節哀……”
池宇墨他們對喪葬事宜並不是很懂,好在奶奶是老軍人,上頭對池家奶奶去世的事也相當的重視,部隊直接給池家奶奶成立了治喪委員會,用最短,最周全的方式,將各項示意,利索的就張羅了起來。
葬禮要用的靈棚很快就搭好了,然後陸陸續續的來了不少的人,池宇墨和劉小妮跪在墊子上,給一個個前來送奶奶最後一程的人磕頭道謝。
其實劉小妮特別害怕面對這樣的場景,當時父親去世的時候也是這樣,漫天的白色,每個人都在對着她和母親說着節哀,可是這樣不能癒合的傷痛,怎麼能使一句節哀就能撫平的?
回憶漫天的用來,讓她的頭一陣暈眩。
池宇墨注意到她煞白的小臉,趕忙扶住她:“小妮,怎麼了?我扶你去那邊休息吧。”
“不好吧……”劉小妮撫了撫自己的額頭,這裡的氣氛太壓抑,她確實有些撐不住。
“沒什麼不好的。這邊還有爸和媽撐着,等你休息好了,再過來。”池宇墨很是擔心她的身體。
前幾天奶奶住院的時候,劉小妮就沒有怎麼休息,幾乎是沒有怎麼睡覺,這奶奶去世,她又哭的那麼傷心,他真怕小妮再這麼撐下去,會把身子都拖壞了。
他也不顧劉小妮的阻攔,直接就把她從地上拽了起來,手扣住她的腰上扶着她,半脅迫的把她抱了出去:“我扶你出去休息……”
劉小妮的腳上本來就沒有什麼力氣,加上在這裡跪了一會兒,腿已經有些麻,這猛然被池宇墨扶起來,走路都有些虛浮,於是她也不再堅持:“好,我出去休息一下,一會兒就過來繼續守靈……”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