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撥拉兩下筷子打趣:“這事兒你得跟波姐嘮,他纔是咱家的財務大臣,咋地?你是準備給婷婷提臺車昂,還準備讓公司撥款。”
“不是。”孟勝樂擺擺手,遲疑片刻後,磕磕巴巴的說:“我..我想走了。”
我撇嘴笑罵一句:“走?往哪走,你別瞎雞八躥噠,這次回山城以後,咱們有老些事需要幹,本來人手就不夠用,想旅遊過陣子再說。”
孟勝樂胸口劇烈起伏兩下,嗓門陡然提高:“不是朗哥,我意思是我想走了,離開咱們這夥,不管回崇市還是上其他地方,總之不跟你們呆一起了。”
我擡起胳膊探了探他的腦門,吧唧嘴:“沒發燒吧?好好的說什麼胡話。”
“不是胡話,是真心話。”孟勝樂往後讓讓身子,避開我抻過去的手掌,抓起酒杯猛灌一口酒道:“內個李倬禹說的挺對,我就是咱們這夥人裡的廢物,之前我也思考過這個問題,但從未去深想,今天聽完他的話以後,我琢磨很久,我在咱們這夥人裡完全沒有定位。”
見他不是在開玩笑,我的眉頭而已馬上皺了起來反問:“啥叫定位?”
“我能幹的活,別人都能幹,我做的事情沒有絲毫難度,哪怕是條狗都能做得好。”孟勝樂苦笑着嘆口氣道:“咱起家的哥幾個沒人都在分管一攤,每個人做的事情都不容取代,唯獨我,完全可有可無。”
我有些着急的說:“樂子,你別聽人瞎逼叨,那個李倬禹完全是故意這麼說,想影響你的心境。”
“朗哥,你聽我說完。”孟勝樂替自己倒上一杯酒,鼓着腮幫子吹口氣道:“你是咱們這羣人裡的一把,作用不需要多言語,波姐主管白道,不管是在崇市還是山城,總能跟那羣領導們處好關係,皇上的作用就是充當咱們隊伍裡一把尖刀,任何難啃的骨頭,他都敢第一個往前躥,大小濤、大鵬扮演的是手套,髒活累活都是他們在幹,阿義在崇市混政圈,現在就連後入夥的嘉順和袁彬都找到了自己的定位。”
我遞給他一支菸道:“樂子,你也有你的作用。”
“我什麼作用?職業吹牛逼扯馬籃子麼?”孟勝樂舉杯一飲而盡,咬着嘴皮澀笑:“讓我跟人拼命,我整不贏皇上、康子,讓我交際應酬我差波姐不知道幾個檔次,如果不是因爲我入夥早,估計我現在的地位還不如嘉順和袁彬。”
這時候三眼從飯店外面走進來,徑直坐到孟勝樂旁邊,摟住他肩膀問:“你見過一模一樣的樹葉嗎?對於一棵還在成長的小樹來說,哪片樹葉都有非凡的作用。”
孟勝樂長舒一口氣辯解:“道理我都懂,可關鍵我現在覺得..”
“這次在崇市,留給我印象最深的兩個人,一個是你,一個是秀秀,蘇偉康也好、劉祥飛也罷,他們確實能打,假以時日說不準也能挑起大梁,但這樣的人並不是唯一,你的作用和他們完全不同,懂麼?就比如這次和段磊交涉,如果換成我或者盧波波,我們指定擺弄不明白,這就是你的優勢!”三眼抓起孟勝樂的酒杯抿了一口道:“如果因爲別人的三兩句話,你就開始動搖自己的心思,那我真得懷疑自己的眼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