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個小時後,我們來到醫院,從樓下的小超市裡買了點水果和營養品,我倆快步朝錢龍所在的腦科走去。
還沒走進病房,我就聽見錢龍扯着大嗓門吹牛:“大俠,你不用拿鄙夷的眼神瞅我,我真沒瞎說,當時那倆逼讓我跪下,我一點沒怵他們,照樣該罵孃的罵娘,該吐唾沫的吐唾沫,咱社會人就是這麼大腳。”
賀兵俠的聲音隨即響起:“對對對,你最牛逼你最狠,你咋不說你當時是被人給綁在電線杆上呢,你特麼就算想跪,能跪的下去不?”
蛋蛋緊跟着接茬:“這算啥,我聽隔壁病房那倆兄弟說,當時打起來的時候,就屬皇上哥喊的最洪亮,說什麼有醫保的先上,我採訪你一下哈皇上哥,當時你到底是咋想呢..”
錢龍聲音齷齪的嘀咕:“我不尋思着有醫保可以報銷嘛,咱最後也能少賠點湯藥費..”
“噗..”
聽到病房裡的對話,我和王鑫龍直接笑噴了,該說不說,我兄弟絕對是個人才,這樣的選手要是混機關單位,現在起碼得是個副部級。
走進病房裡,我看到錢龍腦袋上罩着個網兜似的頭套,左胳膊上打着繃帶,正盤腿坐在病牀上,賀兵俠和蛋蛋坐在旁邊跟他扯犢子,見到我們進來,錢龍先是一愣,然後馬上情緒激動的躥了下來:“朗兒砸,你特麼可算回來啦,我尼瑪都快被人欺負死了。”
我笑了笑,抻手摟住他:“乖兒砸,爸爸罩着你哈。”
寒暄幾句後,錢龍坐在牀沿,指了指自己後腦勺上裹着的紗布,委屈的說:“麻痹的,長這麼大我都沒吃過這種虧,這事兒肯定不能完。”
我深吸一口氣,表情認真的說:“皇上啊,這回咱們踢到鐵板了,不完也得完,聽我的,就這樣吧。”
“啥叫就這樣吧?咋地,對方他爸是大官唄。”錢龍立馬憤怒的昂起腦袋,氣的嘴脣片都不住的哆嗦。
“還真是。”我點點腦袋苦笑:“前陣子你是不是打過一個叫葛川的?這次搞你就是他的人,咱們夜總會和旅遊公司被勒令整頓,也是人家找的關係,他老子是山城政F辦的,搞不好過幾天就能扶正,況且這事兒咱們也不佔理,是你先跟人家動的手,人家才報仇。”
儘管葛川並未承認過錢龍住院跟他有什麼關係,但我估摸着應該八九不離十。
“葛川?”錢龍揪着眉頭,思索良久後搖頭:“搞錯了吧,你不在家這兩天,我一共就跟人茬過兩次架,一回是幾個地賴子跑到工地上訛錢,再有一次就是你讓我替含含出頭,在一家酒吧我打了個臭傻子。”
“地賴子?酒吧的臭傻子?”我揪了揪鼻樑問:“你替含含揍的那個傢伙長啥樣?”
錢龍回憶幾秒鐘後說:“記不太清楚了,瘦不拉幾得,戴個眼鏡,反正特別猥瑣。”
“呼..”我吐了口濁氣,敢情根兒是出在陳姝含身上。
我拍了拍錢龍的肩膀道:“行了兄弟,這事兒到此爲止吧,再繼續扯下去,咱容易受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