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世界上最缺的東西就是“如果”,最不缺的東西也是“如果”,我一直都相信命裡絕對有“際遇”這種東西,只要能握住,魚躍龍門不是傳說。
一頓只有我們仨個人的簡單飯局,在兩個小時後結束。
分手的時候,我不光揣走了熊初墨給擬的臨時合約,還被葉致遠狠狠的白眼一通。
這個年齡和智商明顯不成正比的世家小公子肯定有點氣急敗壞,我猜測他原本是想把熊初墨給我的好處分成幾份,然後釣魚似的一筆一筆釣着我往前走,誰知道熊初
墨這個傻甜白一下子沒沉住氣,竹筒倒豆子似的全都給我擺在明面上。
送熊初墨上車後,我笑盈盈的扶在車門旁邊開腔:“墨墨姐,咱們電話常聯繫,我這邊出結果的話,就馬上通知你哈。”
“誒,你不說我都忘了,咱們還沒互存號碼呢。”熊初墨這纔像是想起來什麼一般,掏出自己手機道:“你手機號多少,我給你撥過去。”
“138XX您先打過來吧,我來到急,忘記帶手機啦,回去就給您發短信。”我豁嘴念出號碼。
熊初墨低頭儲存我的手機號,坐在副駕駛的葉致遠皺着眉頭,抻手阻攔:“不用那麼麻煩,有什麼事情我和他溝通就可以。”
“遠仔,你是不是腦子有問題呀?”熊初墨不悅的將手機往旁邊閃了一下,鼓着小嘴巴吹氣:“我拜託你,不要和我爸一樣把我當成小孩子行嗎?我需要的是你的幫
助,不是堵路,明白嗎?”
葉致遠無奈的輕嘆:“墨墨,你知道他是什麼人嗎?就隨隨便便把私人號碼給他?”
熊初墨挑眉反問:“他不是你朋友嗎?你難道連自己朋友都信不過嗎?”
葉致遠磕磕巴巴的辯解:“這那完全就不是一回事,我們都是男人,互相之間怎麼溝通都可以,關鍵你是個女孩子,你懂我的意思吧?”
看葉致遠一臉吃醋的模樣,我眨巴兩下眼睛,欲擒故縱的出聲:“要不要不算了吧墨墨姐,有什麼事情我和遠仔說一樣的,你倆別因爲這點小事吵嘴,嘿嘿”
熊初墨氣鼓鼓的瞪了眼葉致遠,隨即朝我微笑:“無妨,朋友和朋友之間交流,如果都需要一個傳話筒的話,我覺得他今天根本都不需要介紹你我認識,就這樣吧,
你的號碼我存起來啦,待會到家我會打給你的。”
我佯裝爲難的模樣掃視一眼葉致遠乾笑:“那那遠仔不能跟我鬧彆扭吧。”
“他敢,你我之間又沒什麼見不得光的,好啦,我得趕快回家啦,咱們電話裡聊。”熊初墨揮舞一下小粉拳,慢慢將車窗玻璃升上去,車窗即便合攏的時候,我看到
葉致遠滿是幽怨的眼神惡狠狠的注視我。
目送白色的奧迪R8緩緩駛出酒店,我吸溜兩下鼻子輕哼起小曲:“今天是個好日子吶,心想的事兒都能成”
哼着哼着,我隨即猛拍一下後腦勺:“臥槽,手機還沒找着呢,得趕緊把那個黑鬼挖出來。”
說罷以後,我迅速上車,朝會所的方向駛去。
半個小時後,我來到曾經的“莫妮卡”會所門前,會所門口的廣告牌已經被完全拆除,幾個工人正“吭哧吭哧”的往室內搬運建築材料,李新元、姜銘和餘佳傑正聚
在門前的臺階上聊天,旁邊還站着個我沒見過的中年人。
我信步走過來,衝着餘佳傑輕問:“誒,傑哥你沒跟樂子一塊去幫我找手機嗎?”
“已經完系啦,雷的手機。”餘佳傑眼中掛笑的從兜裡掏出我的手機道:“樂ji把那個黑鬼抓回來啦,就在會所裡面。”
“東西拿回來就行了,沒必要再節外生枝。”我接過電話開機開了眼,沒有被刪除任何電話號碼和信息,這才舒了口氣。
李新元馬上解釋:“大嫂的支F寶被那黑鬼刷走好幾萬呢,樂哥想把錢要回來。”
我笑着搖搖腦袋:“呃?那黑鬼也是個人才,不知道密碼都能刷走錢,行,你們聊着,我上樓看看具體啥情況。”
見我掉頭要走,餘佳傑輕咳兩聲問我:“朗弟,雷現在忙嗎?”
看他一臉欲言又止的模樣,我好奇的問:“咋啦傑哥,你有事嗎?”
餘佳傑指了指站在他旁邊的中年人,跟我介紹:“系介樣的,這系我最好的朋友陳凱,陳凱最近遇上一點麻煩系”
我擡頭看了眼那中年,大概四十出頭,長相其貌不揚,頭髮有些稀疏,梳着箇中分頭,穿一件灰色的休閒裝,胳肢窩底下夾個包,感覺就跟這邊很多那種在郊區開工
廠的小老闆一樣。
我笑了笑,主動抻手打招呼:“凱哥您好,我叫王朗,是傑哥的小兄弟。”
叫陳凱的中年含蓄的笑了笑,出聲道:“王總就不要客氣啦,你和佳傑的事情我還是有所瞭解的。”
餘佳傑搓了搓手道:“朗弟啊,陳凱在增城區有一家規模不小的鞋帽廠,這段時間增城區不是要危樓改造嗎?陳凱的鞋帽廠也被劃到了改造範圍裡。”
“嗯,那挺好的。”我隨意點點腦袋,不過心裡“咯噔”跳了一下,這特麼也太巧合了吧,天娛集團在參與增城區的改造工程,熊初墨想在那邊辦學校,現在餘佳傑
又冒出來個朋友,竟然也在那邊過活。
“本來是挺好的事情,可現在我兩難。”陳凱嘆了口氣,撥拉一下自己黑白參半的頭髮道:“政府原本給的改造款,我是很滿意的,既可以安置我手下的那些工人
們,又足夠我們去別的地方重新開廠,可真的落實起來,負責項目的天娛集團卻只願意支付我們合約上的百分之三十賠償款,剩下的錢,他們說暫時先欠着。”
“有合同怕啥,不給錢,你們不搬就完了唄。”我舔了舔嘴脣淺笑。
“不搬不行,他們很兇,這幾天不光把工廠斷水斷電了,還用挖掘機堵門,恐嚇我們工廠裡的一些工人。”陳凱煩躁的說:“我這間鞋帽廠是從我老丈人手裡繼承來
的,廠裡的很多工人都是叔叔伯伯輩,也持有工廠的股份,他們給我們家幹了一輩子,你說最後一毛錢都拿不到,家人以後怎麼生活啊。”
“這樣啊”我摸了摸下巴頦輕喃:“要不,你們找找相關的負責人?危樓改造這麼大的工程,上面應該不差你們這點賠償款。”
陳凱喘着粗氣,滿臉悲憤的說:“找過啦,這個部門推那個部門,那個部門推別的部門,完全就是在打太極,我好不容易通過朋友聯繫到負責改造項目的開發辦主
任,他卻讓我去找天娛集團談,我到天娛集團門口蹲了兩三天,都始終沒見到任何負責人,唉”
“那你來找我們是有什麼訴求?”我眨巴兩下眼睛問。
陳凱吞了口唾沫,有些不好意思拿胳膊靠了靠旁邊的餘佳傑。
餘佳傑乾笑着搓動兩下手掌接茬:“是這樣的朗弟,陳凱的意思是把他的工廠已原價百分之八十賣給咱們,然後讓咱管天娛集團的要錢。”
原本我是想一口拒絕的,但又怕餘佳傑臉上掛不住,思索片刻後問:“凱哥的工廠打算賣多少?我合計合計咱有沒有那麼大實力。”
陳凱馬上開腔:“王總,有你和佳傑的關係在這兒擺着呢,我完全信得過,我可以先把工廠轉讓給你們,等你們索要到賠償以後再支付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