座次,這個詞不論是古代還是現代,不論是國外還是國內,都是非常有講究的。按照國際慣例是“右高左低、居中爲上”,而在華夏自古以來就是以左爲尊,所以梁山放棄了中間的主位,選擇左側的首席坐下,這本身就顯示了自己是少主的身份。
而他坐下之後,此間的主人淵田昭夫卻站着沒落座,梁山看似隨意地一請,就給他指了個位置,而這個位置正是右側的首席。這既是表示在雷志邦之下,他這位少主和淵田這位幕師份同平起平坐的意思,同時也隱隱地還是維持了“少主的尊嚴”。
從一進門的恭迎,到現在的奉座,事實上都是淵田的一種試探。
現在這試探的結果已經基本有了,淵田笑了笑很自然地坐了下來。
淵田坐下之後,躬身對梁山說起了這次奉命阻擊秦卓然收購博瑞集團的一些細節,也算是一個工作彙報。
“此次,前後共投入資金三十五億,其中有二十億是歐氏集團出的,另外十五億由華夏金融投資公司承擔……博瑞公司在秘魯安塔米納礦區的礦山勘探報告已經正式公佈了,公司股價飆升了三十四個百分點……”
這些情況,梁山來之前已經得到了歐仁皓的通報,淵田所說的這些數字,和梁山知道的分毫不差。在這次金融阻擊戰過程中,梁山一分錢沒投但最終按照雙方的協議,他得到了博瑞集團5%的股份,總價值三個多億美金。
雖然和雷文融合了之後,梁山對於鉅額的財富,同樣也只有一個數字的概念,這和他以前一百塊零花錢花半年的時候,已經不可同日而語了。但當梁山得知這個數字的時候,心裡還是吃了一驚的。
三億,而且還是美金,以目前的外匯牌價折算成人民幣的話,他已經擁有了二十億的身家……雖然這點錢在國內的億萬富豪羣體裡,只能算是一個小角色,但還是讓梁山整整兩個晚上笑得睡不着呢!
今天聽到淵田報出這些數字,梁山心裡的驚喜自然是沒有的……這份淡然,讓淵田的觀感又有了一些不同。
“情況大致就是這樣一個情況……少主還有什麼吩咐嗎?”這些博瑞公司的股份,現在是在淵田秘密控制的一批證券戶頭上。淵田對梁山這麼問,其實就是問梁山要不要把股份拋掉,或者還有別的用途。
其實,按照梁山之前的設想,並沒有打算讓淵田操作這件事,他和歐仁皓達成的協議也是把利潤直接折現匯入雷文在瑞士銀行的戶頭。
但那樣做的話,還是有些問題的,其中之一就是很難規避國際金融監管體系。這麼大一筆資金匯入雷文的戶頭,而雷文是通緝犯的身份……資金的轉入轉出還是有些麻煩的。
其二就是,後來梁山爲了讓淵田證明他的忠誠,決定讓淵田來負責操作這件事,那麼最終的資金自然也就進入了淵田控制的戶頭了。
現在梁山首先要解決的,其實並不是這些錢的問題。而是淵田是不是能繼續效忠他這個少主!
面對着淵田的問題,梁山略微沉吟了一下說道:“拋出三分之二的股份,剩下的三分之一在半年內逐步逢高拋售,所得資金先存在你這裡,該怎麼用,我稍後會和你細說的。”
給了淵田一個回答之後,梁山淡淡地笑了笑說道:“淵田先生,接下去……我們是不是該單獨談談了?”
梁山說這個話的時候,眼睛意味深長地看着對方,淵田昭夫看到他的眼神,同樣滿含深意地笑了笑。
“你們都先下去吧!”
淵田微微揮了揮手之後,站起了身對梁山做了個請的手勢:“少主,請跟我來!”
梁山朝着鬆綺和梅幻使了個眼色之後,平靜地跟着淵田進入了內室。
這間內室並不大,四周都是走廊,門扇和隔牆也都只是那種菊式的紙門。
對於這樣的設置,一開始樑
山還有些不解。但當他看到走廊上出現了一個人影之後,立刻就明白了……在這種環境之下談話,周圍只要有人出現,光影立刻就會映射在紙門之上,屋裡的人立刻就能發現外邊有人接近。
那人影繞了一個圈走到入口處之後,推開了門,原來是一個下女端着茶具走了進來。
梁山看着那下女慢條斯理地按照茶道簡單規程沏着茶,一句話都沒說。直到那女人把茶具放下之後,朝着他們微微點了點頭起身退步走了出去之後,梁山纔開口說了一句話。
而這句開場白一出口倒是把淵田昭夫問的一下子愣住了。
“淵田先生在門口建了一座鳥居……在這裡居住果然是清淨地猶如神界一樣呢!”
梁山說的這句話,雖然看似閒談,他說話的口吻也帶着一絲淡淡地微笑。但這話裡的話,卻直指淵田內心深處的一種心態!
淵田愣了一下之後,謙恭地低下頭說道:“老朽是個信奉菩薩的人,自比佛徒居士,所居之處自然和凡俗之地要有所區別,但若是自比佛祖……那還是萬萬不敢那麼想的!”
按照他的說法,他算是在家修行,將家當成了佛堂,這門口設立鳥居倒也是一種“自絕凡俗”的態度。而在梁山看來,淵田是心在佛堂以一種超凡入聖的俯視視角看待世間紛爭。
同樣的一種家居設置,卻是兩種截然不同的心態,至於淵田到底算是那一種,那也就只有他自己心裡清楚了。
開場白的對答,雖然看似閒聊,但實際上兩人的心理較量已經悄悄地展開了。
“老朽還是要向少主表達一個歉意……在少主來南港之前,老朽說了一些倨傲的話,想必少主聽了可能會不是太舒服吧!”淵田說話間直起身對梁山鄭重地俯首行了一禮。
他的話倒是挺直白的,但梁山只是微笑着擺了擺手說道:“先生言重了,主少國疑,這也是正常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