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李凱和徐老闆等人面面相覷，顧長卿猛然間衝着他們大發雷霆，這絕對出乎他們的意料，上一刻還好好的，誰知道下一刻就變卦了，而且這變化也太大了一點吧。
“老顧，這……這是怎麼一回事？！”李凱定了定神，無比驚詫地問道。
“怎麼一回事？！凱子，你還好意思問我？！”顧長卿氣呼呼地說道，“你就別揣着明白裝糊塗了，你會不知道這件瓷器是贗品？！”
“贗……贗品？！”李凱臉色一陣發白，聲音微微顫抖道，“這、這怎麼可能呢？！老顧，你是不是看錯了？剛剛你還說沒問題的，怎麼……”
他一邊說一邊眼神閃爍地掃了徐老闆一眼，此刻徐老闆面色慘白，顯然又驚又恐。
“不可能？！”顧長卿反問道，“證據確鑿，你們還有什麼好說的？！李凱，虧我平時那麼相信你，沒想到你帶外人來騙我，拿一件贗品瓷器想詐我的錢吧？！幸好有人暗中指點，要不然我正上了你們的當了，你們這場戲演得可真好啊！”
“老顧，沒有的事！”李凱趕忙搖頭否定道，“天地良心，我絕對沒有做對不起你的事，我也不會做啊！我怎麼會聯合人來騙你呢？！我這不是跟自己過不去麼？！”
“你做了什麼你自己心裡明白！”顧長卿氣惱不已地說道。
“顧師傅，我們根本不知道你在說什麼。”這時，徐老闆開口說話了，只聽他振振有詞地說道，“你說我這件將軍罐是贗品，那請你說個明白，我們真的被你搞糊塗了。”
“是啊，是啊。”旁邊那兩個年輕男子隨聲附和地說道。
“真是不見棺材不掉淚！”顧長卿冷冷地說道，“李凱，你自己看看，看這是不是贗品！今天如果沒有這高人指點，那可能我永遠都看不出來，就這麼被你們矇騙了！”
“在哪裡？”李凱問道，聲音仍然發顫。
很快他也從口袋裡掏出來了放大鏡，然後轉到一邊，順着剛纔顧長卿所看的地方仔細檢查了起來。
“就是這裡，你自己可要看清楚了，看我有沒有冤枉你們！”顧長卿理直氣壯地說道。
他說話之間，李凱拿着高倍放大鏡認真地察看着，一會兒後，隱隱約約可見那青花顏料比較密集的地方顯示出來了兩個梅花小篆刻成的字體，字曰“唐仿”。
“啊？！”等到確定無疑之後，李凱驚叫了起來，並不由脫口而出地呼喊道，“老徐，這是唐仿啊！真是一件仿品！”
“你……你怎麼搞的？！你不是說掏老宅子掏來的麼？！”隨即，李凱擡起了頭來，怒不可遏似的質問瓷器的主人徐老闆。
“我……我也不知道這是仿品！”徐老闆愣愣地搖頭回答道，“我確實是從七寶山附近一戶人家手裡掏來的！我沒有騙你們！我看看！”
說着他急急地跑了過來，並從李凱手上拿過放大鏡進行檢查。
“哎呀！八成是中地雷了！”猛地，徐老闆重重地拍了一下額頭，那樣子極其沮喪。
“老顧，真對不住，我們也不知道這東西是贗品！”稍後，李凱連忙向陰沉着一張臉的顧長卿解釋道，“老徐是看走眼了，他幾十萬買來的東西卻是一件贗品！我們也不想這樣啊！”
“別說了！”顧長卿用力搖搖頭道，“你們走吧，這裡不歡迎你們！”
看來他已經對李凱失去了信任，對方再怎麼說也只是在逢場作戲。
“老顧……”面對顧長卿言辭堅決的逐客令，李凱尷尬萬狀，他想再解釋什麼，可理屈詞窮一般，當下只好叫上徐老闆他們，將那隻青花將軍罐裝好帶走了。
“老徐，你好糊塗啊，這竟然是一件贗品，你到底知不知道？！”
很狼狽地從“集寶齋”走出來之後，李凱詢問徐老闆有關情況，徐老闆搖頭晃腦地嘆息道：“我打眼了！是我打眼了！我能騙別人，還能騙你不成？我真的不知道這麼個事，如果我知道這是一件‘唐仿’，那我也不會花那麼高的價錢買下來了。”
“那就太巧了！”李凱苦笑道，“不過你也不要太悲觀了，這是‘唐仿’啊，可不是一般的仿品！像這種東西就算放到全世界最大的拍賣公司去，也很少有人能看出任何毛病！我雖然沒接觸過‘唐仿’，但我敢肯定，市面上出現的很多天價瓷器，其中就不乏唐仿，只是唐仿做得太精巧了，大師也往往走眼啊！”
“我知道。”徐老闆點點頭道，“凱子，你是不是也覺得這事很奇怪？”
“有什麼好奇怪的？”李凱問道。
徐老闆沉聲說道：“剛纔顧師傅做鑑定的時候，他一個勁兒地誇這件瓷器，並毫不猶豫地要和我做交易。可那個小姑娘跟他說了幾句話後，他就恍然大悟一樣地看出名堂來了，他當時還說是有高人在背後指點，難道那小姑娘眼光很厲害？！”
“不是，肯定不是的！”李凱搖頭道，“那小姑娘我認識，是顧長卿的一個侄女，以前從來沒見她搞收藏，她懂什麼？！”
“那會是誰？！現場就只有我們幾個人在啊！哦，我想起來了！”徐老闆激動地說道，“那肯定就是那個年輕人了，顧師傅說他是一個眼力很好的相師！他當時雖然不動聲色，但我發現他始終盯着將軍罐看，沒準‘唐仿’的暗記是他最先發現的，可他不方便當着我們面說，於是讓那小姑娘轉告顧師傅。”
“應該不會！”李凱搖搖頭道，“呵呵，這怎麼可能呢？！那小子我也認識，古玩街上一個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小攤販，就他那點本事，他能看出‘唐仿’？！這打死我也不相信，面對‘唐仿’，專家往往也束手無策，一個乳臭未乾的小學徒又有什麼辦法？！”
儘管嘴上堅決地予以否定，但在心裡面，他的想法卻有些動搖，只道：“張一龍那小子越來越讓人猜不透了，這件事不會真的是他發現的吧？！我的天啦，他有那麼厲害麼？！”
他越想心裡越不安，原本在他眼裡什麼都不是的張一龍轉眼間變得神秘叵測了起來，這自然讓他感到一股巨大的壓力了。
…………
“張老弟，剛纔承蒙相助啊！”
張一龍剛從洗手間走出來，等候在那裡的顧長卿就笑容滿面地迎了上去，抱拳行大禮。
張一龍爲他指點迷津，他心裡自然充滿感激之情了。
“顧老闆，你客氣了。”張一龍微微一笑道，“小事情，不足掛齒。”
顧長卿語氣十分激動地握住張一龍的手說道：“名師出高徒！我改天一定要拜訪你師傅！我真是沒有想到，你隨便看兩眼，就能看出那是件‘唐仿’，不愧是高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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