保護區的工作人員沒有誰見過武魂證件,但其中有幾個眼尖的工作員看到了從林子裡走出來的徐青,他手上拎着的不是什麼野物,而是兩個活生生的人,這兩個人脖子上還掛着一支斷槍。
徐青拎着兩個偷獵者輕鬆愉快,走起路來半點也不感覺吃力,這一幕看在幾個保護區工作員眼中就不平凡了,兩個偷獵者都是百幾十斤重的漢子,被拎小雞似的提溜在手上走着,光是這份力氣就夠讓人吃驚了。
車窗前查看神行證件的那位藍制服更吃驚,一雙門縫眼都快瞪成了黑貓警長,能拿出這種證件的主兒壓根就不是他們這種自然保護區的小人物能招惹的,他震驚之餘很快做出了反應,把證件遞還給了車內的神行,還配了個比哭還難看的笑臉。
這時徐青已經走到了車門旁,把手裡的偷獵者解了穴直接撂在了兩名保護區人員面前,沉聲說道:“這兩個是真正的偷獵者,麻醉槍被我弄壞了,你們把人帶回去處理吧!”說話時他也掏出個本兒在那個看過一次證件的工作員面前晃了晃,這玩意用一次算一次,不用白不用。
“請領導放心,我們一定會嚴肅處理,對這種違法行爲決不姑息……”這位工作員套路相當熟練,說起話來義正言辭,可當他把所有備用的詞兒全部抖光才發現車子已經絕塵而去,白白浪費了一些口水。
有個暴發戶溜嘴過一句詞兒,的士坐完換飛機,下地上天娘希匹,徐青就嚐了一回下地上天的滋味,不過他在飛機上沒罵什麼娘希匹,安安靜靜的蒙上眼打了個盹,睜眼時到了騰衝機場,久違的騰衝,好好感受下……
江城市東郊莊家村,這是一個只有三十來戶居民的小村子,村裡人都姓莊,最怪的是村裡男人娶的婆娘也姓莊,就好像是遵循着某種特殊的習俗,娶妻生子,嫁女續絃,甭管是什麼狗屁倒竈的人倫道理,總之莊家村的人們腦袋裡面就一根筋,出去的不管,進村的必須姓莊。
莊家村是方圓百十里最古老的村落,其它村子還沒建它就已經存在了,如果有人要考察這片土地上發生的老根老事兒,附近的人們懂人事的都會指引你去莊家村,然後躲在後面賊賊的笑,莊家村最權威,保管過去碰一鼻子灰。
江城市區燈紅酒綠秀的是繁華,近郊的地區也有不少地方被開發成了工業區,工業園,工廠冒黑煙,空氣不新鮮,極少數幾個遠離市郊的村子還在固守着老祖宗留下來的生活方式,面朝黃土背朝天,忙一天的老爺們扛着鋤頭回家笑眯眯的在婆娘上拍上一巴掌,二兩谷酒入肚褲頭一鬆,摟着婆娘噴着酒氣兒整,硬東西往軟東西里頭整。
莊家村窮,有的娃娃窮得連褲子都穿不起,不知道那個婆娘的花褲衩子中間用剪子絞開一條縫,那就是開襠褲了,就是花裡胡哨的目標明顯,攀雞逗狗的忒不方便。
夜深了,莊家村成了黑燈瞎火的一片,時不時傳來幾聲狗吠,咣噹——不曉得是誰家的婆娘整飄忽了一腳踢翻了搪瓷尿桶子,夜裡一點響動聲音顯得格外清脆。
莊家村有一處是不熄燈的,那就是村子面北朝南那座青磚大院,青磚的圍牆琉璃瓦,院子裡面是一座真正的青磚老宅子,兩扇大門上各雕着一個古楷大字,現在人們少人認得,除非是對古楷字有研究主兒才能望着大門一哆嗦,因爲這兩個字很好解,陰宅。
陰宅是什麼?那是安葬祖先靈柩的地兒,說俗氣點叫墳堆子,按照風水師們的說法叫做陰宅。莊家村的這座老院子怪了,宅子門口寫了這麼兩個晦氣字,裡面還亮着燈,活人住陰宅那是大不吉利,偏偏這裡就是有人住着。
只有真正的風水大師知道尋龍點穴,陰宅以龍行氣脈聚集點爲穴最佳,配合山水交接處爲最吉,真正天人合一的陰宅纔是聚氣運的絕佳之地。不僅如此,陰宅葬屍,不腐成靈,古時候就有人把祖先的屍體葬在陰宅中不腐的事蹟,不僅是這樣,還有可能發生屍變,俗稱殭屍。
曾有《閱微草堂筆記》是這樣描述殭屍的,白毛遍體,目赤如丹砂,指如曲勾,齒露脣外如利刃,接吻噓氣,血腥貫鼻。有人說殭屍是受了百年日月精華影響變成的妖物,也有人說殭屍形成要在行雷閃電之夜,大肚貓跳過棺材,屍變起。
各種傳說紛紛,見過的也說不出個其所以然來。但殭屍這種特殊生物是真實存在的東西,莊家村的這所陰宅中就放着兩口並排的陰木棺材,裡面躺着兩具屍體,一男一女,男的穿着一套灰色休閒服,雙手交疊放在胸前,除了臉色蒼白外看起來跟常人無異,從面相看男人大概在四十出頭的模樣,五官端正,還染了一頭紫色的短髮,如果注意看就會發現他眼皮上的睫毛也是淡紫色。
另一副棺材內的女屍就顯得年輕多了,從她嬌好的遺容上看只有二十出頭的樣子,瓜子臉柳葉眉,模樣挺清秀,穿的是一套很普通的白色運動服,她和男屍有個很明顯的不同,她的頭髮是綠色的,包括睫毛和眉毛,如果可以看她其它私密處的毛髮同樣也發現是綠色的,看起來着實有些詭異。
兩具棺材中間位置站着一個有些發福的中年女人,她手上拿着一支注射器,用酒精在針頭上認真消毒,然後走兩步來到了中年男人的棺材旁,她好像是跟屍體打慣了交道,臉上沒有半點表情,伸手進去摸了摸男屍的手臂,然後把針頭紮了過去。
發福的中年女人在用注射器給屍體抽血,按理說像這種屍體血液早已經凝固,但女人還是抽出了滿滿一針管血液,紅色的血液,她用一個橡膠套迅速封住了針頭,這樣能保證血液不會在短時間內乾涸。
就在中年女人把裝滿血的注射器放進一個扁平金屬盒的同時,棺材內的紫發男屍睜開了眼睛,一雙血紅的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