屍體,又是屍體,徐青感覺自己失策了,好像一直被黑白無常帶着轉圈,不管他怎麼提速終究會慢上半步,有幾次已經看到了對方的背影,待到持劍猛撲過去那兩個畜生彷彿成了個飄忽的影子,一劍揮過去削斷的只是個殘影。
黑白無常仗着身法玄妙根本不和徐青正面對上,這也是件讓人很無奈的事情,炮打蚊子拳擊絮,壓根就無從着力,只能徒勞的跟着他們屁腚後面跑,不管他怎樣提勁飛縱,總保持着三丈左右距離,腳下略鬆,距離就拉開到了五丈外。
兩人這套身法如鬼魅般飄閃,忽左忽右無從琢磨,他們只爲殺人,絕不戀戰,不能識破他們行進的軌跡一切都是徒勞,接連撲空幾次讓徐青心裡不免有些浮躁,只要聽到慘叫立刻合身猛撲過去,結果見到的是一具又一具的屍體……
“麻痹的,這兩隻牲口太狡猾了,要想個辦法堵住他們才行,再拖下去只怕陸家人都死絕了……”徐青望着眼前一具體溫尚存的少女屍體喃喃自語,少女年紀絕不會超過十八歲,正值花一樣的生命就這樣被無情扼殺了,怎能不讓人惋惜?
嗤!黑無常的爪子狠狠扣住了一名老婦喉管,五指一捏就把老婦喉骨捏碎,擡爪合身往前縱出,轉瞬間便失去了蹤跡。
白無常殺人的手法乾淨利落,比黑無常更勝一籌,兩隻利爪有如十柄短刀,爪影閃過青白色光華宛如匹練般卷舒不定,白色的身影恍若幽靈般飄飛閃縱,白影飄飛之間總會有人慘死在幽靈鬼爪之下。
徐青用的是自創的步法,不管他怎麼提升速度總是晚了半步,眼瞅着白無常欺身掠至一位迎面走來的宮裝少女跟前,肩頭微動,一道凌厲無匹的青芒迅如閃電般抹向少女雪頸,下一霎,少女便會香消玉殞,陳屍倒地……
這位宮裝少女不是別人,正是大殿中幫徐青奉茶帶路的那位,此時此刻她彷彿能感覺到死亡臨近,一雙大眼睛中充滿着惶恐的神情,她不知道應該如何去化解眼前的奪命危機,只能徒勞的發出一聲驚叫。
疾追而至的徐青離白無常仍有兩丈光景,此時想上前救援已經來不及了,情急之下他把嘴一張,對着白無常背影就是一聲暴喝:“你麻痹!”
這一聲暴喝不知覺用上了佛門金剛吼,一口丹田氣灌注於三字真言,你——麻——痹!字字清晰,滾滾如雷!
聲音的傳遞速度遠比腳步要快得多,白無常探出的爪尖已經觸碰到了少女脖頸上的汗毛,背後突然一震,嘭嘭嘭!三字真言如千鈞重錘般連續轟在他脊背上,這叫做歪打正着,饒是黑白無常身法玄妙也快不過金剛吼,想當初天境巔峰的徐青就是用這門至剛至陽的奇功跟雪山神獒鬥了幾個回合,現在他已經是半聖武者,再用這門奇功威力早已不能同日而語。
金剛吼至剛至陽,如果用唵、嘛、呢、叭、咪、吽六字大明咒發聲要略正統裝B些,徐青用三字真言吼出來威力甚至比大明咒強了個翻倍,其實只要掌握了運氣發聲的訣竅不管怎麼瞎吼效果都是一樣,任何功夫都要懂得變通創新,墨守成規只會牽絆住自己裹足不前。
白無常護身罡氣不弱,但他更專注於身法和利爪,猝不及防之下被金剛吼轟中背脊,整個人像被連環重錘砸中似的往前撲出兩丈遠,等他猛的回過神來,一聲破空尖嘯挾在一片青色寒光中攔腰掃至。
白無常身形倏偏,腳下疾速飛退掠開,右爪往下一沉格擋在腰間,原本兩人之間就相距數尺,他原以爲從容閃避不在話下,嗤!爪尖一震,三根長指甲被齊茬兒削斷,劍鋒相距兩尺外並沒近身,但白無常怎麼也想不到對方虛劈一劍竟有不遜於近身搏殺的威力。
徐青咬牙縱身撲上,手中的龍淵劍宛若蛟龍行雲般展開,搖曳閃動的劍光瞬間封死白無常退路,先前追逐了一陣他心裡已經有了底,決不能讓這傢伙輕易溜走,否則一旦走脫了想再抓就難了。
白無常脊背上被金剛吼轟了個正着,雖說大部分傷害被護身罡氣擋下,但仍不免一陣陣生痛,動作很自然也慢了幾分,等徐青持劍殺到再轉身欲走已經遲了,只能振作精神揮爪相抗。
徐青巴不得跟對方鑼鼓相對拼上一場,手中的劍招一轉使出了將軍舞劍圖上的劍法,劍式徒然一轉,龍淵劍化作一條青光閃爍的匹練,挾着磅礴浩蕩的氣勁卷向白無常周身,只要沾上身就能把他盡數吞沒。
將軍舞劍圖中的劍招大開大合,帶着一股浩然正氣,用龍淵劍這柄絕世神兵使出卻平白多了些刁鑽小巧的動作,原因還在於劍的本身,龍淵劍太短,如果近神相搏差別不大,一旦隔上些對攻的距離就有些束手束腳了。
白無常用的是兩隻利爪,被削掉幾根指甲後也不敢跟劍鋒硬碰,只能從刁滑難測的角度進招,摳、抹、撓、穿、勾、掏、錯,七式連環爪翻飛,招招不離對手要害。
仗着有龍淵劍在手,徐青只顧一味搶攻,見到爪來揚手就是一劍猛削過去,逼得白無常不得不撤爪變招,就在他佔盡上風之際,一條人影從左側的黑幕中疾射而出,雙爪連揚加入了戰圈,這傢伙右手中扣了一杆銀白鏈子槍,借步上前,對着徐青摟頭就刺。
這杆鏈子槍原本不是黑無常的兵器,是從一個被他殺死的陸家子弟手中奪來的東西,到了他這種境界即便是一根麻桿也能成利器,槍長三尺五寸,材料用的是花紋鋼,氣勁灌注槍身,龍淵劍一斬之下竟然不斷。
啷——劍鋒被黑無常擡槍架住,白無常趁勢一爪掏向徐青胸口,迫得他只能撤劍往後疾退兩尺,瞪眼張嘴又是一聲暴喝:“滾!”一股磅礴的氣勁破脣而出,帶着滾滾熱浪直撲白無常面門,嘭!白無常避閃不及,又被結結實實轟了個滿臉桃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