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青瞟了一眼腕錶,淡然道:“走吧,唐哥不來也好,免得束縛了手腳。
阿羅阿豹對視一眼,嘴角齊齊揚起一抹冷冽的弧度,作爲曾經刀頭舔血的尖兵,他們骨子裡有一股好戰的熱血在涌動,而此時此刻又到了一展所長的時候。
騰衝殯儀館華山廳,鬚髮皆銀的白展東宛如一尊雕像般站在水晶棺旁,棺內白勝軍的屍體依然如故,但眉眼間已經附上了一層白霜。
不火化,不舉喪,甚至沒有親朋過來弔唁,白展東拖着心神俱疲的軀體在等待,佈滿血絲的老眼在兒子慘白的臉龐上反覆掃過,翕動的嘴脣喃喃碎念。
“小軍,你再等等,祭品馬上就到了,也許是今天,最多是明天……你在下面等着,爹很快就下來陪你了……”
白展東伸出顫抖的手掌輕輕撫向棺面,觸手冰涼一片,凍得他打了個哆嗦,一咬牙還是把手掌按了下去。
這時白展國悄無聲息的走了過來,拿出那塊子岡令攥在手中道:“大哥,陸家武者已經蕩平了甸狼傭兵,說最遲明天就會帶買兇者過來換取子岡令。”
白展東轉臉過來,淡淡的望了一眼那塊子岡令道:“好,我等,咳咳……”一陣激烈的咳嗽讓他彎下腰來。
身後的白勝嶽上前兩步,伸手攙扶住了父親。
“藥還有幾顆?”白展東被兒子攙到凳子上坐下,艱難的乾嚥了一口伸出手去。
白勝嶽從西裝口袋裡掏出個白玉藥瓶,揭開塞子瞅了一眼道:“還有兩顆,您還是先回去休息一下吧,這樣下去也不是個辦法。”
瓶子裡的藥丸全是用百年老參提煉而成,對提神益氣有着極明顯的功效,兩天來白展東不眠不休全靠這瓶藥丸支撐着。
“倒一顆給我,熬過了明天我就回去休息了。”白展東苦澀一笑,伸出老樹皮似的手掌。
白勝嶽搖了搖頭,在他掌心倒入一顆藥丸。白展東反掌將藥丸拍進嘴裡,連水都不用就這樣一梗脖子咕咚嚥下。
就在這時華山廳門前警笛嗚鳴,噌噌噌闖進來一隊公安,爲首的是縣公安局局長盧光亮,他一揮手,身後荷槍實彈的幹警立刻把華山廳內所有人都控制了起來。
白展國認識盧光亮,故作詫異道:“盧局,你這是什麼意思?”
盧光亮一臉嚴肅的上前兩步道:“白家涉嫌行賄、窩藏嫌犯、綁架、故意傷人等多項罪名,現批捕待審……”念過一套公式之後驀然把手一揮,沉聲喝道:“全部帶走!”
一衆幹警取出手銬,把白家一干人等全部銬了,帶上警車呼嘯而去,只留下白勝軍的屍體孤零零躺在水晶棺內。
平日裡盧光亮和白展國私交莫逆,但現在情況特殊,他也是愛莫能助,白家觸怒了一位惹不起的人物,嚴令要將其犯罪事實一查到底,並送來了幾份鐵證,這一次白家算是徹底完了。
騰衝機場,徐青和阿羅阿豹下了飛機,就見到一臉焦急的方飄飄跑步迎了上來,她披頭散髮滿臉倦容,走到近前忍不住哇一聲大哭起來。
徐青連忙上前低聲安慰道:“嫂子,別急我一定會把孟哥救回來。”
方飄飄哭聲不止,引得機場的旅客們紛紛駐足觀望,徐青大窘,低聲道:“嫂子,咱們先回去再說行麼?”
方飄飄這才強忍着眼淚梗嚥着收了聲,領着三人出了機場大門,她沒有開車,打了臺的士到了別墅。
剛進屋徐青就接到了任兵打來的電話,說在離馬站鄉不到一公里的公路旁發現了孟士誠的車子,並告之白家主事人已經被一網澄清,不過審訊後所有人均不承認綁架的事情與他們有關。
至於孟士誠的具體下落現在還不得而知,需要進一步搜尋。
徐青拿着電話沉吟了半晌,低聲道:“能讓我親自去審問白家人麼?我有辦法讓他們開口。”
任兵幾乎沒有半點猶豫,答道:“你現在還不是華夏武魂的成員,按規定是不能參與審訊的,除非……”
徐青自然知道這廝打什麼主意,一咬牙道:“如果我現在加入華夏武魂呢?”
任兵聲音有點發顫,反問道:“你真決定加入?”
徐青臉頰抽了兩下,他心裡實在不願意受到拘束,但孟士誠如今命在旦夕,哪裡還顧得上那麼許多,手中的電話被他捏得啪咔一響,盒蓋竟炸開了幾道裂紋。
“我加入五隊,但除你之外任何人別想編排我,行不行給個痛快話。”
電話那頭的任兵沉默了十秒,才用他略帶磁性的聲音說道:“我代表華夏武魂特戰隊歡迎徐青同志加入,以後你就是五隊一員了,至於級別要等到測試後才定。”
徐青頗有些不耐煩道:“少扯些沒用的,我現在就要審訊白家人。”
任兵笑道:“沒問題,老恩五分鐘後就到,還有你的證件和配槍也準備好了。”
“還有配槍?”徐青詫異的問了一聲,引得阿羅阿豹一陣側目。
任兵道:“作爲華夏武魂特戰隊的一員,可以在全國範圍內攜帶武器,子彈是特製的,你可得省着點用,有孟士誠的確切消息我會第一時間聯繫你,就這樣了,拜拜。”
嘟——
電話掛上,徐青眉頭緊皺,他感覺自己被算計了,要不然老恩怎麼會提前到了騰衝?連證件都辦好了,還配槍……
五分鐘敲三㊣(5)百個點子也就到了,門鈴如期響起,在門口抽菸的徐青突兀間一把拉開了房門,拎着個黑提包的恩得力傻乎乎的保持摁門鈴的姿勢站着。
“老大……”恩得力嘴裡剛吐出兩個字,就被徐青一把拉住胳膊拖了進來,然後直接被摁在了沙發上。
徐青面沉如水,對一旁抽泣不已的方飄飄說道:“嫂子,請你先去洗把臉。”
方飄飄見到恩得力自然就聯想到了在緬甸時的一幕,她很知趣的抹了把眼淚上了樓,阿羅阿豹也選擇了迴避,偌大的客廳內只剩下了兩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