攙扶着老將軍出了正廳大門,郭懷剛連忙上前來準備搭把手,不料老將軍牛眼一鼓,呵斥道:“沒用的東西,給老子爬開。
虎老不倒威,老將軍一瞪眼愣是把郭懷剛嚇得縮了縮脖子,乖乖的低頭退到了一旁,徐青朝攙着他走進了以前下棋的那間房,送到了藤椅上。
“要不我幫您泡杯熱茶?”徐青左右一瞧,沒看到茶杯什麼的物件,甚至連暖水瓶都不見一個。
郭常勝吸了口氣道:“你去叫門外的小崽子拿瓶酒來,老子這心裡堵得慌。”外孫女被人從眼皮底下撈走了,這口氣老將軍咽不嚥下倒在其次,最主要陸吟雪被帶回去以後肯定要面臨再次逼婚,一想到這個老爺子心裡便刀剜般痛,痛得直淌血。
徐青應了一聲轉身走到了門口,伸手一摸口袋,發現煙火沒帶,他衝門外的郭懷剛招了招手。
郭懷剛趕緊快步上前,徐青道:“老爺子要喝酒,另外幫我弄幾根菸和打火機,憋得慌,想抽幾口。”
郭懷剛從口袋裡掏出一包盒子上帶星星的特供香菸,連打火機一起塞給了徐青:“這酒還是不喝吧,老爺子這身子骨……”
徐青接了煙抽一支點上,無所謂的擺了擺手道:“沒事,少喝點就行,叫兩個捱打的兵過來,我有話要問。”
郭懷剛臉頰上的線肉抽動了兩下,轉身就走,既然這小子都說了沒事讓老爺子喝幾杯無妨,這事不僅是老爺子連他這個做小舅的也覺得憋屈。
徐青斜靠在門框上一口接一口的抽着煙,煙霧中彷彿能看到陸吟雪微笑的臉龐,明知是幻覺,但卻又那麼的真實,他心裡最愛的還是昆明湖畔遇到的女孩兒,第一次邂逅時她就在逃婚,但現在她已經是哥的女人了,難道還能任人抓回去搞啥包辦婚姻嗎?不行,絕不行!
咯咯!糾結中的徐青不知覺握緊了拳頭,指骨被捏得噼啪作響,嘴角的香菸燃了一半,菸灰呈拱形垂下,將斷未斷。
郭懷剛帶着兩個鼻青臉腫的警衛走了過來,手裡還拎着兩瓶茅臺原液,那瓶子好像在燻肉桶子裡狠薰過些時日洋的,黃印斑駁,當他見到斜靠在門框上的徐青時,面色倏然一變。
這小子雙目盡赤,拳頭捏得好像要擰出水來,嘴角上叼着的菸頭早已熄滅,然而他卻渾然不覺,任那彎曲的菸灰耷拉着,隨着嘴脣的顫動輕輕發抖……郭懷剛心頭一嘆,壞了,老的砸盆子摔碗的鬧了一通,現在輪到小的發瘋了!
“人叫來了,有什麼事情儘管問。”郭懷剛故意把聲音提高了八度,希望能讓這貨醒過神來。
嗒!
斷裂的菸灰落下,在鞋面上摔成一蓬碎粉,徐青吐出一口濁氣,連同一起噴出去的還有熄滅的菸蒂。
“把酒給我一瓶,老爺子喝一瓶夠了。”徐青一伸手居然是問郭懷剛要酒,不管他同意與否都不重要了,因爲一隻酒瓶子已經被搶在了手上。
揭開蓋湊到嘴邊一通灌,才發現瓶裡的酒並不滿盛,酒水入口綿軟醇香,入喉才發現有些淡淡的苦澀,心悶,再好的酒也會跟着變成苦水,既然是苦水就使勁的往嘴裡倒……
咕嘟嘟——瓶口對嘴吹是喇叭,並不是徐青想玩什麼借酒消愁的調調,女朋友被人帶走了,心裡煩,就他孃的想喝一口。
郭懷剛望着這小子喝酒的狠勁不由自主的嚥了一口吐沫,珍藏着自個都不捨得喝的好酒被這廝牛飲鯨吞般轉眼就乾掉一瓶,郭司令心裡多少有點那啥。
呼!酒氣噴出,徐青用佈滿三叉血絲的雙眼緊盯着那兩個警衛員,沉聲道:“我想知道陸吟雪被帶走的過程,包括你們是被什麼人抽的,說吧,我聽着。”說完他身子一蹲坐在了門檻上。
兩名警衛員面面相覷,突然聽到房間內傳來一聲喝罵:“孃的,啞巴了,再墨跡馬上滾蛋……”郭常勝在房間裡很清楚的聽到了外面的徐青的話,一嗓子吼得兩名警衛小心肝蹦蹦兒跳,忙不迭搶着把事情的經過原原本本的講了一遍。
事情發生在昨天下午,郭常勝被同在療養院的一位老戰友叫去下棋了,院子裡只留下了兩名警衛,就是眼前這兩個被抽得鼻青臉腫的貨。
陸吟雪在院子裡幫幾株盆栽澆水修枝,這幾天她心情很不錯,嘴角總是掛着一抹淺淺的微笑,邊澆水嘴裡還哼着歌。
正所謂樂極生悲,院門外來了兩位不速之客,一位高大威武的中年男人和一位二十來歲的英俊年輕人,兩人自稱是來拜會郭老將軍的,但守門的警衛並不認識他們,只說首長不在,讓他們改天再來。
不料那年輕人甩手就是兩巴掌抽在兩名警衛臉上,那手勁很大但也並不是難以忍受,總之被抽的警衛沒有太多痛苦就直接暈了,醒來後才發現各掉了兩顆門牙。
後來發生的事情警衛是調出了監控錄像才知道,兩個男人闖進院子不知道對驚慌失措的陸吟雪說了些什麼,人就含淚跟着他們走了,至於這兩個男人的身份有一個郭將軍回來後一眼就認了出來,那個兩鬢斑白的中年男人就是他家的狼,陸吟雪的老爸,陸凌風。
不過讓郭老將軍納悶的是陸凌風好像對同來的年輕人言聽計從,還是從頭討好到尾的那種,那個年輕人肯定是古武者,而且手底下的功夫還不弱,兩人帶着着陸吟雪上了一臺越野車揚長而去。
事後郭懷剛還去大門口詢問了當值的小戰士,想查找一下那位年輕人留下來的身份資料,但是當值的戰士卻怎麼也拿不出來,聽小戰士說,這傢伙沒有留下任何身份信息,只不過進療養院大門時用的是一本特別部門的證件,他不姓陸,姓楊,是某特別部門的成員,證件絕對是真的。
徐青靜靜聽完了講述,突然對郭懷剛問道:“姓楊的年輕人有全名嗎?要知道這世上姓楊的可不少。”
“楊帆,他的全名就是這個。”郭懷剛有問必答,他可不想被屋裡那位罵個狗血淋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