嘀嘀——急促的手機鬧鈴聲把徐青從睡夢中驚醒,伸手抓過來一看時間已經到了凌晨一點半,從牀上一彈起身迅速穿上衣褲,從牀頭摸出幾疊鈔票揣進口袋開門出了房間。
下樓打開了客廳燈,發現胖墩有氣無力的趴在沙發旁,跟前還放着那個打翻了的金屬盆子,食物已經吃完了,不過小傢伙依然是一副無精打采的模樣,見到徐青過來,擡頭嗚嗚叫了兩聲,彷彿在央求主人解開鏈子。
徐青上前兩步,彎腰把地上的空盆子撿起來放在茶几上,然後探手抓住沙發腳一掀,把那根狗鏈子拿在了手上。
“過來,我幫你解開鏈子。”徐青衝愛犬招了招手,胖墩呼哧一聲竄了過來,雙目毫光閃爍,哪裡還有半分倦態。
徐青輕笑着幫愛犬解開脖子上的束縛,伸手把小傢伙一把抱在懷裡,這下胖墩似乎有些急了,擡起頭衝主人又是一陣嗚嗚叫喚,還似模似樣的張嘴打了兩個哈欠,徐青發現狗打哈欠居然也是會流眼淚的。
“小傢伙,想睡覺了嗎?”徐青微笑着撫摸胖墩毛茸茸的大頭,故意問了一句,他想試試小傢伙的智慧。
胖墩眼中亮光一閃,扭身掙脫了主人懷抱,搖頭擺尾的向門口的狗窩走去,小傢伙在客廳門拐角處有個窩,花園內也有一個,現在天氣寒冷,它多數是睡在別墅內的。
徐青瞥了一眼牆上的掛鐘,發現時間已經到了一點五十,如果猜得不錯的話,小傢伙應該很快就會叼着袋子開門出去,到時候跟在它背後去瞧個熱鬧,如果可能的話花點錢把那條受傷的鬥犬買下來就好,免得小傢伙整天掛記着。
爲了能好好欣賞這出把戲,徐青特意走進了餐廳,把門關上用透視之眼隔牆觀察客廳拐角處的動靜,這樣應該不會引起小傢伙警覺。
咚咚!
牆上的掛鐘開始報時,胖墩從狗窩裡跑了出來,嘴裡還叼着根骨頭,它走到門口時還不忘回頭朝沙發方向望了一眼,見到沒人才轉身擡起前爪搭在了門鎖上,打開防盜門其實並不難,狗爪子搭在彎門把手上往下一壓順勢往後退了兩步,那模樣跟馬戲團踩獨輪車的大狗熊似的。
裝食物的袋子放在門外的狗窩內,胖墩鑽出門外用肉骨頭塞住門縫,然後跑去花園裡的狗窩叼着塑料袋爬樹跳牆急匆匆消失在無盡夜幕之中。
就在胖墩剛離開別墅不久,一條人影從別墅內閃了出來,大方打開圍牆鐵門,緊隨其後追了過去。
用上了鬼影步的徐青腳下生風,快似驚鴻閃電,不一會就遠遠看到了胖墩的背影,這小傢伙跑得夠快,連尾巴都拉成了一條直線,不過它急着爲傷犬送食物並沒有留意身後的動靜,只顧一路奮力狂奔。
徐青故意放慢了腳步,眼瞅着小傢伙跑到小區最西面的圍牆邊,不知道是誰居然在圍牆上斜放了幾根碗口粗木樑,正好成了個斜坡,小傢伙一個助跑猛衝上去,爪子在木樑飛快的划動幾下,動作宛如蜻蜓點水般靈動,甚至連身後的小徐同學也沒看清楚小傢伙究竟是怎麼跳過圍牆的。
一堵兩米來高的圍牆自然攔不住徐青,什麼鷂子翻身之類的玩意就不用了,他一個助跑雙腳蹬牆兩步,雙掌一撐牆頭一個引體向上輕巧的翻了過去,動作比胖墩還是優美利索一些,否則那就真是狗都不如了。
當徐青來到百勝門夜總會那扇虛掩的鋁合金窗前,胖墩早已經先一步鑽了進去,他沒有跟着進去,而是選擇在窗外抽着煙等待,反正小傢伙送完東西還是會原路返回的。
約過了一刻鐘光景,不遠處的一個泡桐樹上不時會傳來兩聲烏鴉的鳴叫,在漆黑的寂靜的夜幕中格外刺耳。
嗷嗚——嗷嗚嗚——
一陣陣淒厲如狼嚎般的吼聲從夜總會內傳出,聲波在寒夜的空氣中遠遠蕩散開去。徐青一聽這聲音神色微微一變,心說,該不會是那條關在籠子裡的黑背狼狗在嚎吧?胖墩難道沒用東西塞它的嘴麼?
嗷嗚嗚——嚎叫聲一陣接着一陣,留在夜總會裡的人明顯被驚動了,裡面開始亮起了燈,徐青還聽到有人在罵那鬥犬窮吼吵人睡覺。
胖墩遲遲沒有出來,外面的徐青有些急了,但此時此刻他總不能從窗子跳進去吧,那還不得給人當賊抓麼?
突然,夜總會裡傳來一聲慘叫,這分明是人在叫,緊接着鬧哄哄的各種聲音響成了一片,徐青只能隔着牆用透視之眼探查裡面的情形,在離關狗的房間不到五米的地方,好像見到有兩個男人躺在地上痛苦的翻滾着,他們的雙手都捂着一個地方,胯襠,確切的說應該是捂着那坨爺們最重要的玩意,鮮血從雙手指縫中泊泊流出,瞬間染紅了身下的地板……
其實這兩人中有一個就是訓犬的易志嚴,今晚他帶着兩條鬼面獒再次獲得了一場大勝,把一個叫癩子高的賭客帶來的金毛獒咬成了重傷,不但贏了百萬賭注。而且還抓瞎了對方獒犬的一隻眼睛。
爲了慶祝勝利易志嚴想了個餿點子,把一條受了重傷的黑色鬥犬宰了打牙祭,就是胖墩每天省了食物來餵養的那條。
鬥犬被殺胖墩並不知道,直到它像往常一樣叼着食物過來才發現平時關着黑狗的籠子空了,一路嗅聞被它在隔壁不遠的一個洗涮房裡找到了黑狗的屍體,被殺還沒多久,屍體上甚至還能感受到餘溫。
剛纔徐青聽到的嚎叫聲並不是什麼黑背狼狗所發出的,而是悲憤的胖墩爲同類的死發出的嚎哭,正巧被剛殺死黑狗後離開不久的易志嚴和另一個夜總會保安聽到,迴轉過來想看個究竟。
憤怒的胖墩憑藉敏銳的嗅覺瞬間確認這兩人就是兇手,猛撲上來對着兩人胯襠那啥就咬,易志嚴躲閃不及被咬中了那啥,把前面連頭咬掉了一截,真個兒被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