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曦寶着急的說完,唐時楨卻沒有什麼表情,仍然一下一下的搗藥,看起來就像是沒聽見李曦寶的話一樣。
“師父,你怎麼不着急呢?”
“我着急幹什麼,又不是我中毒了。”唐時楨沒好氣。
“可是宋娉婷中毒了啊,我們都跟她認識。”
“你不是已經告訴她家人了嗎?”
“她家人不信我。”
唐時楨放下搗藥罐,歪頭,“既然如此,你找我做什麼,我說了,人家就信了嗎?”
“我……”
“人家都不信你,你幫人着急什麼,等真出了什麼事情,人家想找你自然會找你了。”
唐時楨的話,李曦寶竟然無言以對。
只磨磨蹭蹭在唐時楨的身邊,“師父……”
唐時楨也不說什麼,繼續搗藥。
唐時楨這個人性子有的時候也是古怪,李曦寶知道改變不了什麼,也便不說了。
她回去家裡,吃飯睡覺。
這樣一連兩天,都沒有聽到宋娉婷有關的消息。
小衝去了書院,回來告訴李曦寶他得知宋娉婷已經醒了,正在臥牀休養。
“難道她真的沒有中毒嗎?”李曦寶想不通。也許是自己學藝不精吧。
她又去了唐時楨那,繼續學習唐時楨的醫術。
“小姐,大小姐!”
李曦寶這邊正聽唐時楨講着醫理辯證,外面的小二哥突然跑進來了。
“幹啥?”李曦寶興致缺缺。
“大小姐,是宋家來人了,說是請大小姐過去看看去。”
“怎麼了?”李曦寶站了起來。
“說可能是宋姑娘她中毒了。”
“竟然現在……”李曦寶一下看向唐時楨,“師父,要不然你跟我一起過去。”
“不用,按照你的想法去給她看看自然能夠緩解。”唐時楨神情淡然。
柳夫子也說過,唐夫子以前是很厲害的人物,京城裡的達官貴胄都曾找他問診,既然他現在選擇在這山高皇帝遠的高湖落腳,那麼也說明唐時楨他算是隱姓埋名了的意思。
李曦寶心裡明瞭,於是點頭:“那我就自己去了,有什麼不懂的再回來問師父。”
李曦寶再一次來到了宋家,見到了宋世明夫妻倆以及宋昊等人。
村值安也在,一副絞盡腦汁想不通的樣子。
“是宋姐姐出了什麼事了嗎?”李曦寶直白的問道。
看病這種事,容不得耽擱。
“是我姐,她好像,好像是中毒了。”宋昊皺眉說道:“我記得上一次,你就說過類似的話。”
“嗯,我的診斷就是宋姐姐是有中毒的跡象的。”
“那你來看看我姐吧。”宋昊在前面引路,李曦寶跟了上去,玉蓮已經習慣跟着她了,故來幫她揹着藥香。
“宋夫人,這不是胡鬧嗎。”村值安的徒弟一臉惱火,“你也看見了,那不過是個孩子,你們竟然找一個孩子來給大小姐看病!”
“小郎中你先息怒,我們也不想這樣。可這個孩子確確實實是診斷出了娉婷中毒的事情啊。”宋夫人道:“就先讓她看看,人都說是她是個學醫的小神童呢。”
“呵,神童……”村值安在一旁搖頭,“我行醫這麼多年,從來都沒有看見過神童。”
“咱們就一塊去瞧瞧,看看這孩子能看出個什麼來。”宋世明率先跟了過去,衆人跟在後面。
李曦寶這邊來到宋娉婷跟前,路上宋昊也跟她說了明白。
原來,是她那日離開後大家沒有發現宋娉婷中毒,過後的兩天裡也好端端的,到了第二天的夜裡下人才發現她的不對勁。
宋家立刻就請了村值安來,村值安也表示中毒了,但他的意思是宋娉婷中毒是受傷之後的事情。
宋昊心有疑慮,便說服了宋世明夫妻二人把李曦寶找了來。
牀上的宋娉婷呼吸緩慢,一下挨着一下,她的脣色發紫,看起來難受極了。
“李曦,你終於來了,我在等你呢。”
“宋姐姐,你不要擔心,我來幫你看看就好。”
“嗯,你能治嗎?”
“讓我試試看嘛。”李曦寶笑笑,水靈的眸子裡眼含秋波,說不出來的感覺能讓宋娉婷放心許些。
認識李家這麼久,李曦寶多多少少肯定是有點本事的。
李曦寶望聞問切一遍之後,再次下了結論,“宋老爺,宋夫人,宋姐姐的問題和我上次看的一樣,她就是中毒了,只不過這毒素開始的時候微乎其微不易察覺,而隨着毒素蔓延纔會出現明顯的症狀。”
“那是肯定了。”村值安的徒弟哼道:“這點問題就是沒學醫過也能看出來的!”
這徒弟嘰嘰呱呱讓李曦寶煩躁,李曦寶反脣相譏,“那麼既然如此,上一次你師父看診的時候怎麼沒有看出來呢。”
“這!”徒弟叉腰叫道:“我師父說了,那是因爲宋小姐中毒和這次受傷是沒有關係的,她中毒是後面才發生的事情。”
“一派胡言。”李曦寶不怕被人質疑,就討厭對方胡說八道。
“學醫是嚴謹的學問,懂就得懂,不懂就是不懂,對了就是對了,錯了就要錯了,錯了就要認,認了就要改。”李曦寶複述過唐夫子教過她的話。
“你……”一直忍着不說話的村值安已經忍不下去了,“一個小孩子,這是在教訓我了?”
“誰叫你錯,錯了還要狡辯。”
“我絕對沒有看錯!”村值安的臉色大紅,“根本錯的就是你這個毛孩子。我看,就是你下的毒。”
“還敢誣陷我。”李曦寶也是火了,“那麼我們就去見官吧,到縣太爺那裡去,你仔細看看宋姐姐的身體膚色,毒素明顯從腹部傷口處蔓延開來的,你還狡辯什麼!”
“……”村值安一下子愣在了原地。
他說不出話來了。
他心虛。
“李曦,現在不是生氣的時候。”宋昊道:“還是給我姐看病解毒要緊。”
“知道了,玉蓮,把我的鍼灸包給我。”李曦寶壓住了火氣,宋昊說得對,救人最是重要的。
“好,讓你治,就算讓你治,我看你能治出什麼。”村值安不信。
一個毛孩子充其量就是瞎貓碰上死耗子罷了。
他不信她真的能治好!
一個毛孩子,難道醫術還能超過他嗎?他可是整個高湖城裡最負盛名的名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