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陌汐有些吃驚。
不知道樓上的是誰, 看起來對她很是熟悉的樣子。
“我是蘇陌汐,你是誰啊?天黑了,天台上多危險啊,快下來吧!”
蘇陌汐仰頭,望着天台上的人影大聲勸道。
天台上的女孩子聞言頓時嚎啕大哭起來。
蘇陌汐頓時急了。
因爲她聽出來那聲音是誰的了!
“吳思怡,你跑那上面去幹什麼?快下來!”
“你認識她?”
王雅韻好奇地看着蘇陌汐。
蘇陌汐焦急地點了點頭,看向衆人道:
“她是四班的吳思怡,你們誰有四班班主任的電話,或者有熟識的四班同學,趕緊通知一下吧!”
“我有!”
王雅韻趕緊拿出了手機,開始撥號。
這時,學校的安保人員也趕了過來。
仰頭看見吳思怡那樣子,差點沒被嚇暈過去。
保安隊長張孝謙授意蘇陌汐繼續跟吳思怡閒聊,先分散她的精力,穩住她的情緒再說。
自己則帶着三個保安快速往樓上摸去。
“吳思怡,你要是不想下來,我就上來找你了,你有什麼都可以跟我說,我們還跟以前一樣,我沒什麼朋友,你可別丟下我一個人啊!”
蘇陌汐緊張得聲音都開始打顫了。
吳思怡跨坐在陽臺上,嗚嗚嗚嗚地哭。
“蘇陌汐,謝謝你還能把我當朋友,不過,你不用上來了。麻煩你幫我轉告我爸爸媽媽,我愛他們!
也請你幫我轉告樊某人和葉青青,說我恨他們,我這一輩子都不會原諒他們的!
就算是做鬼,我也不會放過他們的!”
吳思怡一邊說着一邊站起了身,做勢欲往下跳。
“吳思怡,不不能這樣!我不會幫你轉達的,你有本事就下來自己去對他們說啊!
你爸媽還等着你回家吃飯呢。
你快點下來吧!有什麼話我們可以當面說,我永遠都會站在你那邊的!
你別幹傻事啊......”
蘇陌汐覺得自己快瘋了。
不停地在地上走來走去地勸吳思怡。
同時,樓頂上的吳思怡也發現了陳鈺涵和蔡俊哲等人的靠近。
“你們不要過來!不然我真跳下去了!”
吳思怡淒厲地喊道。
衆人只好停了下來。
“吳思怡,你有什麼想不開,先下來再說吧,蘇陌汐也在樓下。
你們雖然這兩年沒怎麼在一起玩了,但她永遠都當是你最好的朋友,連我都得靠邊站。
還有你的父母,你就忍心讓他們白髮人送黑髮人麼?”
蔡俊哲慢慢向她靠近。
吳思怡一聽,哭得更厲害了。
“對不起,對不起!
可這都是他們逼我的,是樊剛和葉青青逼我的!
他們都說我就是個沒用的廢人,說我活着只是浪費米而已!
那我還活着幹什麼?活着有什麼意思啊......”
吳思怡說罷,一個縱身跳了下去。
蔡俊哲往前搶了一步,卻只來得及撈住了她的褲腿,卻只一瞬間便被強大的下墜力掙脫了開去。
蘇陌汐看着空中急速下墜的人影。
大喊了一聲:
“吳思怡!”
拔腿就向她墜落的地方追去。
不一會兒,消防車、急救車和警車都相繼開進了校園。
蘇陌汐看着急救車將吳思怡拉走。
沉默地起身回家。
蔡俊哲伸手攔住了她,“我送你吧!”
蘇陌汐木着一張臉胡亂地點了點頭。
眼神空洞,不知飄向了何處。
王雅韻張口想說什麼。
看到蔡俊哲已經拉着蘇陌汐的袖子走了,便閉了嘴。
第二天一早,蘇陌汐剛到學校便被叫到了會議室。
詢問她的警察叫林方,長着一雙銳利的鷹眼,儘管已經儘量掩飾了。
還是讓蘇陌汐感到了極大的壓迫。
“你跟吳思怡關係好嗎?”
經過一晚上的緩衝,蘇陌汐的精神狀態已經好了許多。
只是一晚上沒睡好,眼下是濃濃的淤青。
人也顯得十分憔悴。
蘇陌汐手上捧着一杯熱氣騰騰的紅茶。
盯着林方面前冒着熱氣的茶杯,緩緩開了口;
“我跟吳思怡是初中同學,初中的時候,我們關係十分要好。
只是上了高中後,因爲不是一個班,聯繫便少了,關係僅限於偶而碰見的時候打個招呼。”
林方:“據我們所知,樊剛是你們初中的物理老師,葉青青是吳思怡現在的物理老師。
你覺得吳思怡爲什麼會如此痛恨他們?尋死之前還讓你幫她帶話,說恨他們?”
“吳思怡沒了?”
蘇陌汐突地擡起了頭。
直視着林方,眼中突然爆發出來的強烈情緒,讓林方也有些不敢直視。
“我們來之前剛去了醫院,她的主治醫生說,如果沒有奇蹟出現在話,應該是醒不過來了。
情況好的話會成爲植物人,不好的話......就這兩天了。”
林方嘆了口氣。
儘管這種事情見得多了,但如此鮮活生命的悲慘際遇。
還是讓他感到唏噓不已。
蘇陌汐的手突然之間顫抖了起來,死死地抱着手中的茶杯。
不顧熱水的溫度,湊到脣邊,大口大口地喝了起來。
彷彿一條幹渴瀕死的魚。
卻是一不小心,被嗆得淚流滿面。
蘇陌汐無聲地任眼淚橫流,沒有任何多餘的動作或聲音發出來。
林方感覺要從面前的女孩口中掏出真話,有些困難。
習慣性地皺眉,將紙巾盒推到了蘇陌汐面前。
蘇陌汐沒有伸手去拿。
過了一會兒,她調整好了情緒,方纔道:
“樊剛是我們的初中老師,已經過去兩年了。
至於葉老師,我不太瞭解,只聽說對學生要求比較高,也很嚴厲,具體的我也不太清楚,您可以問一下四班的同學。”
林方:“吳思怡讓你帶話給她的父母和老師,在你看來是必然還是偶然呢?
你們昨天有好多人在一起吧,吳思怡爲什麼挑中了你呢?”
蘇陌汐呆呆地看着手中的茶杯,面無表情地道:
“因爲當時天已經快黑了,從樓頂應該看不清樓下的行人。
而我正好是第一個發現了她,並對着她喊話,被她聽出了我的聲音。
我想她讓我帶話,既是偶然,也是必然吧!
除了上述原因外,畢竟,我們曾經還是很好很好的朋友呢。”
林沖:“既然已經過了這麼久,你覺得吳思怡爲什麼還會恨樊剛呢?”
蘇陌汐的臉色幾不可見的變了變,隨後恢復了正常。
垂眸掩住了眼底的情緒,道:
“我不知道。”
語音雖一如之前的平靜,卻逃不過林方的火眼金睛。
等蘇陌汐走後。
林方對負責筆錄的何洋道:
“她沒有說實話,她肯定知道吳思怡爲什麼憎恨樊剛。
我也有些好奇,是什麼原因讓一個學生在過了幾年後,仍然對自己的老師那麼憎惡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