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菀言情緒激動,說完便彆着臉,不願再看琳兒。蘇亦湘連忙扶着她,示意松竹將人捆起來,拉到一邊。
沒一會,蘇亦湘便帶着孟菀言到了明翠院。身後,還帶着被捆的嚴嚴實實的琳兒。
纔看見溫韞玉,蘇亦湘便一把跪下來。
“有人要對我娘下毒,求母親做主。”
溫韞玉剛吃完飯,聽見這句話,嚇的一把站起來,“下毒?”
孟菀言也提裙上前,跪在溫韞玉面前,將所有的證據呈上去,“妾本不願打擾夫人,但此事事關重大,只能請夫人做主。”
“我院子裡的丫鬟琳兒,在廚房幹活的時候故意在飯菜裡下毒,意圖謀害我和湘兒,請夫人明察。”
溫韞玉驚訝的不知道說什麼好。
她看向孟菀言遞上來的東西,一個沾着白色粉末的布包,一根尖端全黑的銀簪,和一份還在冒着熱氣的雞湯。
一件件,一樣樣,都坐實了下毒這件事。
她看向孟菀言身後的丫鬟,忽然覺得有點眼熟,問:“這就是給你下毒的人?”
孟菀言點頭。
溫韞玉不由得皺眉,有些厭惡。
在蘇府,還從來沒出過下人謀害主子這種事,傳出去簡直是笑話。
“你擡起頭來,說,這件事是不是你乾的?”
琳兒拼命搖頭,一口否認,“不是我,我什麼都不知道,這件事和我沒有關係。”
蘇亦湘知道她想狡辯,連忙開口:“母親,我們剛發現有問題,這個人就想着跑。毒肯定是她下的,不然她怕這麼快做什麼?”
溫韞玉又看向琳兒,問:“我勸你最好說實話,不然把你移交官府,到時候就不是光問問這麼簡單了!”
琳兒嚇的臉色一白,不敢繼續說話。
溫韞玉身邊的陳嬤嬤找來一根銀針,往布包裡的白色粉末沾了沾。不出片刻,銀針的尖端就黑了。
陳嬤嬤遞給溫韞玉看,溫韞玉的心裡立馬就有了結論。
“你還有什麼好說的!”溫韞玉臉色一厲,呵斥。
琳兒渾身一顫,低着頭抽泣。
蘇亦湘開口:“母親,這個丫鬟給我們下毒,已經是板上釘釘的事。但是我覺得,她背後肯定有人指使。”
“不然她爲什麼要這麼做?”
溫韞玉覺得她說的有道理。
下人都是來幹活的,有不是殺手過來搞暗殺的,爲什麼會平白無故謀害主子?
況且一般的丫鬟,也沒這個膽子。
“說說吧,指使你下毒的到底是誰?”溫韞玉端坐着問。如今知道她就是下毒的人,反倒不急了。
重點是把那個指使之人找出來。
琳兒渾身抖如篩糠,一邊搖頭一邊哽咽,“沒有……真的和我沒有關係,我不知道,這不是我做的。”
溫韞玉眼裡露出不耐煩。
“事到如今還在嘴硬,你是要我動刑嗎?”溫韞玉狠狠一拍桌子。
給主子下毒,這可不是小事。
這件事既然鬧到了她眼皮子底下,那她就不能不管。
見琳兒還沒反應,溫韞玉索性開口:“來人,把這個丫頭拖下去,先打二十大板!”
“我倒要看看,她能有多嘴硬!”
說完,琳兒身邊立馬出現幾個身強力壯的小廝,將琳兒左右架起往外面拖。
琳兒慘白的臉上佈滿了恐懼和絕望,拼命求饒:“大夫人開恩,大夫人放過我吧,求求您了……”
慘烈的哭喊聲一直傳到了院外。
聞訊而來的薛倩臉色一白,謹慎的放緩了腳步,進去,“妾聽說四房的院子裡出事了,這是怎麼了,鬧的這麼大?”
孟菀言看見她,氣不打一處來。
蘇亦湘開口:“二姨娘消息這麼靈通,我們纔到母親這不久您就來了。是來看熱鬧,還是來幫我們審人的呢?”
溫韞玉驚訝的看了她一眼。
她少見蘇亦湘這般陰陽怪氣說話,不由得心底幾分疑惑。
薛倩瞧着琳兒剛纔那慘樣,再聽着外面的哭喊聲,臉色不太好看,“妾只是聽說出事了,想着過來看看,能不能爲夫人分憂。”
“分憂倒不必了,人正在審,你且看着吧。”溫韞玉淡淡開口,叫人把琳兒帶進來。
再進來,琳兒已經滿頭大汗,臉色虛弱不堪。看見薛倩,原本軟趴趴的琳兒忽然瑟了一下,眼淚掉的更兇。
“還不肯說嗎?”
琳兒哭的泣不成聲。
蘇亦湘上前,道:“你若是不說,恐怕就連母親也保不了你。如果你肯說,說不定咱們還能留下你。”
“你知道府裡的規矩,萬不能留謀害主子的人。”
琳兒悽慘的看向蘇亦湘,嘴脣蠕動,似乎想說什麼。
薛倩一把上前,狠狠扇了琳兒兩個巴掌,“小賤蹄子,當着大夫人的面還敢不說實話,到底有沒有人指使你?”
“還是你個賤蹄子自己對主人謀有反心,想逃過一劫?”
琳兒捱了兩巴掌,慘叫一聲,趴在地上。
蘇亦湘急了。
眼看她剛剛就要說出來,被薛倩這兩巴掌打的,趴在地上起都起不來,更別說說話了。
“二姨娘,母親不是讓您看着嗎?您動手做什麼,難不成是覺得審人這種事母親做不來,要由你代勞?”蘇亦湘氣的不行,說的話也越發鋒利。
薛倩楞了一下,訕訕收手。
末了又有些意外的看着蘇亦湘,奇怪她今天怎麼的這麼厲害。
“行了,”溫韞玉打斷兩個人,叫人舀了一瓢水,將琳兒潑醒,“說吧,到底是誰指使的你?你說出來,我可以抱你下半輩子,衣食無憂。”
琳兒哭着搖頭。
“沒有……沒有人指使奴婢,是奴婢自己做的。”
溫韞玉不太相信,“當真?”
琳兒點頭。
“是真的。四姨娘之前罰過奴婢,讓奴婢成了最下等的丫鬟,什麼髒活累活都幹。奴婢心懷怨恨,便想着毒死四姨娘。”
“四姨娘死了,奴婢就能換個主子了,這樣就能擺脫現狀。”
說完,琳兒伏在地上痛哭。
孟菀言驚訝的看着她,不敢相信她竟然懷了這麼惡毒的心思,背後發涼。
“你……”
“你竟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