崇川郡城,無涯齋客棧。
陸恆躺在牀上,龍萱用精神力探查了一番。
陸恆體內的有一股異常強大卻不似陸恆自己體內的血脈之力。
這股血脈之力似乎在與陸恆自己的血脈相互爭鬥!
兩股匪夷所思的巨大力量糾纏在一個人的體內,實在是危險異常!
稍有不慎,便會走火入魔,爆體而亡!
“怎麼樣了?”站在窗邊的施顰焦急地問道。
施顰眼中極儘自責,陸恆現在這副模樣似乎是由她間接造成的,如果自己當時留下,說不定陸恆就不會是如今這副模樣!
龍萱收了精神力,看着在一旁十分自責的施顰,勸慰道:“師尊體內有一股巨大而異常的血脈之力,不知道是從何而來,已經在師尊的體內有十年之久,你們跟隨追蹤符到哪裡,估計是有人在暗中下套。”
施顰看着龍萱的眼睛,方纔有所緩和,她知曉龍萱在安慰自己。
“師姐!可有需要我做什麼?”
龍萱看着躺在牀上的陸恆,沉思良久。
“爲今之計,只能先通過外力,緩和那兩股血脈之力的關係,我探不出那股外來血脈之力的來源,得等師尊醒來再說了。”
“師妹!你是否還帶着提煉的靈氣河水?”
施顰回道:“沒有,我從家裡只帶了一瓶靈氣河水,經過提煉,也只有一小瓶,最後一點也贈給師姐了!”
龍萱沉默了,她看着躺在牀上的陸恆,多麼希望自己沒有將那瓶提純的靈氣河水贈與徐涇,那麼現在陸恆已經醒了。
施顰低下頭遲疑了片刻,而後十分鄭重其事地說道:“師姐!給我三天時間,我親自去甘泉村取靈氣河水,三日之後一定將提純的靈氣河水帶回來!”
龍萱望着十分認真嚴肅的施顰。
她這個二師妹,雖然放蕩不羈,但還是一旦認真起來,就比誰都上心。
她現在既然已經說出了這話,就意味着,不管發生什麼,她都會將靈氣河水帶回來,那她自己的安慰就顯得無足輕重了...
“好!我等你回來!”龍萱終於還是答應了。
甘泉村。
那是施顰的家鄉。
上次回來,還是和陸恆假扮夫妻。
施顰捏了一個隱身訣,御空來到甘泉村外,在甘泉村村口停了下來。
施顰望着這個熟悉又陌生的家鄉,已經十年了,十年前她決定跟隨陸恆隱居畢節林的時候,曾經來到甘泉村取了一些靈氣河水,順便跟自己的父母告個別。
那時候的甘泉村還是有些生氣的,現如今的甘泉村卻不同往日,籠罩在一股迷霧之下,冷清而悲涼。
施顰身披淺灰色斗篷,擡腳進入了甘泉村。
她憑藉着自己的印象,來到自己的家門口,令她感到奇怪的是,她這一路走來,竟然沒有遇到一個人,家家戶戶都是家門緊閉。
正當她準備敲門的時候。
一個穿着粗麻布斗篷的六十歲左右的老人扛着鋤頭對着她喊道:“你是誰啊?這家人早就不在了!”
施顰當下心中一驚,她回過頭去,是村子裡面的徐伯!
徐伯眯着眼睛,並沒有把眼前這名女子放在心裡,只是下意識地說了一句:“你找人嗎?”
“徐伯?”施顰喊道。
徐伯臉上的皺紋擠在一起,滿腹狐疑:“你認識我?”
施顰將斗篷的摘下,露出臉來。
“是我!施顰!徐伯!”施顰說道。
徐伯又驚又喜!
他扛着鋤頭跑到施顰面前,左看看右瞧瞧,忽地扭過頭去嘆氣道:“施顰啊!你怎麼纔來啊!”
施顰當時心中便涌現出一種不好的預感,她回頭看了一眼自己的家,父母的住處,已經佈滿灰塵,結滿蜘蛛網了!
她緩緩地咬着牙問道:“徐伯!我父母他們...”
徐伯看着施顰已經是飽含淚水的眼睛,母子連心啊!
徐伯嘆着氣說道:“十年前,你剛走不過一個月,便有一羣靈師來到村子裡,說是從此天風國隸屬於天邪教,他們奉天邪教教主之命,前來開採那靈氣河!你的父母便被選中,帶着靈師進了那靈氣河的井口。”
說到這裡,徐伯忽地搖搖頭,惡狠狠地咒罵道:“天煞的!那靈氣河兇險萬分,當初你帶回來的那個叫做陸恆的年輕人已經說過了,可是那靈師卻不肯放過,抓了村裡人從井口進到地底開路,村中許多青壯年都再也沒有從裡面出來。”
“後來村子裡面的年輕人跑得跑,逃得逃,只剩下我們這些年紀大的,那天邪教的靈師便開始抓我們這些人去探路,你的父母也沒有幸免。”
施顰的眼中的淚水已經模糊了雙眼,臉頰上都是淚痕,紅着眼睛不住地顫抖,她想要哭喊出聲,可是卻好像有什麼東西扼住了她的喉嚨,她只能地流着眼淚...
徐伯見施顰已經哭成了一個淚人,於是便安慰道:“施顰啊!既然你回來了,便去看看他們吧!”
施顰擡起淚眼看着徐伯...
甘泉村墓地。
“這裡都是沒能回來的人,我們都將他們埋葬在了這口井旁邊。”徐伯說道。
施顰望着這又上百座墓的墳地,那口井便在旁邊,上面已經用大石頭壓得死死的。
她放眼尋找自己父母的墓碑,最後眼睛停留在遠處十米左右的地方,她再也抑制不住,衝到墓碑面前,跪在地上放聲痛哭了起來。
“爹!娘!顰兒回來了!你們的顰兒回來了!顰兒不孝!顰兒沒有給你盡孝,顰兒對不起你們...”
“嗚嗚嗚嗚嗚嗚...”
施顰悲痛的哭聲在甘泉村上空飄蕩,所有在家中的人,似乎都感受到了這個淒厲而悲傷的女子心中的痛楚...
徐伯在一旁也有些許動容,他擦了擦有些溼潤的眼角。
忽地,不知道從何處傳來了一個聲音:“何人在此哭喊!”
徐伯聽到這個聲音,大驚!
他連忙放下鋤頭,跪倒在地上。
施顰卻咬着後槽牙,眼中露出了殺意,不用說都知道,徐伯的這般反應,必然是因爲來人的威壓,有這種威壓的只有天邪教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