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城現在的地越來越值錢了,要拿出一大塊能夠建立學院的地皮,和割樑銘文的肉差不多。
樑禹霖低聲道:“你就不想將世子拉下來,自己坐到那個位置?”
“在我皇兄的子嗣中,你是最能賺錢的,也比較聰明懂得用這個來韜光隱晦。”
“可光靠這些,你覺得自己能勝出嗎?”
“你還很缺名聲呢,最近樑銘宇去負責修路的事,在北疆百姓的名聲中可是越來越好。”
他拋下誘餌,“你要是再不抓緊的話,這輩子都沒機會了。”
樑銘文臉色變了變,沒想到羿王居然發現他故意用吃喝玩樂來掩飾野心,背地裡韜光隱晦。
他想讓其他的兄弟先鬥起來,他等着坐收漁翁之利。
他當然不會承認,面帶無奈的笑笑,“皇叔誤會了,我就想當個紈絝。。”
奚睿突然道:“你可不像是紈絝。”
樑銘文和奚睿在小時候是認識的,雖然那麼些年沒見過面,可奚睿是京城第一紈絝,京都小霸王的名聲,他還是知道的。
他失笑,“我怎麼就不像是紈絝了?”
奚睿驕傲的拍了拍自己的胸,“真正的紈絝是我這樣的,胸無大志又喜歡享受玩樂。”
他翻了個白眼,“哪個真紈絝會有精力去經營那麼多的產業,讓自己那麼累死累活的,我們的宗旨可是享受。”
樑銘文:“……”當紈絝當得那麼驕傲的,他第一次見到。
而且他竟然無言以對,因爲很有道理。
他是用紈絝來掩飾野心,低調發展的同時,賺錢累積也是他爭奪世子之位的籌碼。
真正的紈絝喜歡吃喝玩樂, 因爲吃苦怕累, 自然就不會自己去經營多少產業。
一下子,他都覺得自己好尷尬。
奚睿則笑嘻嘻的道:“所以你在我們面前就別裝了。”
卿落說過,只要我不尷尬,尷尬的就是別人, 他覺得特別有道理。
樑銘文:“……”說話那麼直白, 好討厭。
難怪父王最近時常唸叨着這些人煩。
樑禹霖笑着說:“你錢有了,缺的就是名聲, ”
“我兒媳婦提的, 對你來說可是好事。”
樑銘文:“……”他纔不信這兩人會有那麼好心的來幫自己。
還不就是想要空手套他手裡的地嘛。
但他這會更煩躁的是,他居然意動了。
樑銘宇最近在百姓裡的名聲確實好了不少, 他另幾個兄弟都急了。
他表面不急,心裡也急。
要是讓樑銘宇賺足了好名聲, 得到了父王的肯定, 他們要搶世子之位就更難了。
幾個兄弟, 除了真沒上進心的一兩個外,其他人誰不想爭?
要是父王造反成功, 那他們以後就是皇子, 爭的就不只是世子之位, 而是太子之位了。
這樣一步登天的爭,哪怕爭得頭破血流也在所不惜。
要是父王敗了, 按照父王的意思,已經做好了安排, 到時候退守北疆,將北疆獨立出大梁自立爲皇。
退一步他們還得爭,同樣是庶子,憑什麼要將這北疆, 讓給其他庶出兄弟呢?
所以羿王的話, 其實也說到了他心坎上。
時卿落見狀,低聲笑着說:“錢花了還能賺, 土地捐出去還能買,世子之位讓出去,你後半輩子可就只能當個真紈絝了。”
只有打破了樑銘文的心理防線,她和羿王聯手挖的坑纔有用。
樑銘文沒忍住挑眉對她問:“你會有那麼好心, 想要幫我爭世子之位?”
他們站着的地方, 附近沒有人,離着賭玩的人還有一段距離,不是大聲說話,別人聽不到, 所以他纔會這麼問。
時卿落坦蕩的說:“我當然沒那麼好心了,畢竟我才第一次見你呢。”
“我就是爲了你手裡的地啊,還有你錦王府四公子的身份。”
“到時候工匠學院掛着你的名字,就能借用你錦王兒子的背景,北城的其他世家或者官員,想要阻攔找茬也就得慎重,所以咱們是雙贏。”
看得出來這個樑銘文並不是蠢貨,和聰明人說話,將自己得利的擺上檯面更好。
樑銘文沒想到時卿落那麼直白。
也想起了最近他聽說的事,“都說福寶郡主性子直接,說話直白,今天一見果然如此。”
時卿落笑笑:“和聰明人說話,又何必繞圈子呢,對吧?”
樑銘文發現這個福寶郡主雖然行事直截了當,但卻並不簡單。
他道:“我要考慮下。”
這次沒有再說着拒絕的話。
時卿落一副理解的模樣點頭,“應該的。”
接着她又話鋒一轉道:“不過你要是考慮的答案,讓我和王爺不滿意的話,那你這賭坊的麻將和紙牌,可就不能再經營下去了。”
“王爺會請皇上賜一道聖旨,以後哪家賭坊要用麻將和紙牌做生意,得經過我的同意才行。”
樑禹霖發現大兒媳婦太黑了,完全是明着威逼利誘,真不愧是他家的人。
“不錯,本王去求的話,相信皇兄是不會拒絕的。”
樑銘文:“……”想爆粗口怎麼辦?
還應該的,應該給屁,時卿落和羿王都不是好東西,這是要逼着自己上賊船啊!
賭坊可是他日進斗金最大的來源,麻將和紙牌也是吸引賭客來玩的主要原因,畢竟其他家的賭坊可沒這兩樣。
他也相信,皇帝肯定會給羿王這個面子的。
現在他父王還沒有造反,北疆還屬於皇帝的,那聖旨對他的賭坊自然也有效。
他不上船,就要斬掉他賺錢的根,這兩人太狠了。
時卿落哪裡看不出來樑銘宇變臉,怕的就是他不變臉呢。
她笑容滿滿的說:“所以還請四公子儘快給我們答覆。”
樑銘文只能咬牙切齒的道:“我知道了。”
挖好了坑,樑銘文差不多跳進來了大半,樑禹霖也就轉移了話題。
他掏出一張之前押注時的憑證遞了過去,“今天我們來你賭坊還爲了兌錢,你趕快讓人去準備吧。”
他剛遞給樑銘文,時卿落接着將自己那份也拿出來遞了過去。
然後就是席蓉幾人。
樑銘文看到遞過來的幾張憑證只想哭。
要是換成其他人,他肯定是能拖就拖,然後想辦法抹去這一筆賬。
可來的人一個個身份都不簡單,還由他父王都頭疼的羿王帶着,加上剛被羿王和時卿落聯手坑了,他這會很忌憚。
只能深吸一口氣,接過憑證吩咐人去準備銀票。
“皇叔,因爲我不知道今天你們要過來,所以我的人還得花點時間去準備。”
他提議,“要不去後院喝杯茶稍坐片刻?”
再順便試探下羿王和時卿落。
樑禹霖心情好,也沒爲難,“行,那我們就喝杯茶。”
幾人剛走進後院,接着就聽到了一道哭喊聲。
“我實在拿不出五千兩銀子,你們要怎麼樣才能放了我弟弟?”
時卿落還沒有見到人,可聽到這聲音就知道是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