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說了,這是送給王爺的東西,我沒有要跟王爺交易。”
楚千漓說罷,轉身離開案几,走到一旁坐下。
話語間,沒有半點諷刺,語氣十分的誠懇。
“謝謝你,將我爺爺送回國公府。”
雖然不知道他是用了什麼辦法,可以將爺爺從宮中帶走,卻沒有讓皇上生氣。
但,以她的估計,必然是風夜玄和皇上那邊,達成了什麼協議。
終究,是該要感謝一番。
風夜玄再仔細看了眼畫卷,纔將畫卷收了起來。
“這消息,是伏龍讓冷寂帶回來給你的?”
“嗯。”她點了點頭,自知沒有隱瞞的必要。
當然,也不會懷疑,是冷寂出賣了自己,將她的事情告訴風夜玄。
雖然冷寂對風夜玄絕對的忠心,但,這種無傷大雅的事情,冷寂至少會還會對她講那麼一點仁義。
除非,她做了傷害風夜玄的事。
楚千漓也絕不懷疑,若是自己做的事情對風夜玄不利,冷寂是會毫不猶豫,站在風夜玄那邊的。
冷寂,是他的人,從來都是。
風夜玄將畫卷放回到案几上,再看她。
這女人依舊面容淡若,清淺如風,如今眼底,少了幾分倨傲,卻多了幾許從容。
短短數日不見,清瘦了不少,人也淡然了。
“你想要什麼?”他忽然問道。
楚千漓看着他,有些想笑,他對她,是不是太小心翼翼了些?
不過,最近心情不是那麼美好,笑不出來。
她想了想,才道:“若是真要我求點什麼,王爺才覺得正常的話,那,王爺可以允許我回國公府,看看我爺爺嗎?”
……第二天一早,冷寂親自護送楚千漓回國公府。
“不用跟着我,現在青冥不在王爺的身邊,王爺身邊需要人手,你不該離開他。”
“姑娘……”
“正是你取得王爺寵信的最好時機,別讓其他人鑽了空子。”
“漓姑娘,這……”冷寂紅着臉。
他也是這麼想的。
人往高處爬,沒有人不想更上一層樓。
如今青冥成了最低等的侍衛,他便是王爺身邊最得力的親信。
以前青冥做的事,現在,基本上都交給了他。
這時候努力表現自己,自然更能得到王爺的信任。
誰不想當王爺最信任的那個?
“可王爺說過……”
“王爺只說讓你送我來這裡,並沒有說,要一直守着我。”
楚千漓擡頭,看了眼國公府這三個字,淡淡道:“爺爺回來了,只要爺爺好起來,他們不敢欺負我的。”
“漓姑娘……”冷寂看着她消瘦的側臉,無聲淺嘆。
忽然間,竟也有了幾許唏噓的感覺。
“傍晚時分來接我,我保證不會亂跑……更何況,我也跑不掉,不是嗎?”
她舉步,邁上臺階。
冷寂看着她進門之後,才拱了拱手,轉身離去。
他還有很多事情要忙,確實很忙。
他不想害青冥,也不會對青冥落井下石,大家這麼多年的兄弟情分。
但,青冥如今不得王爺歡心,這已經是既定的事實。
他不努力,總會有別的人,取代青冥的位置。
楚千漓走進國公府,擡頭看了眼,眼前的一切,依舊那麼熟悉。
但卻,莫名有種物是人非的感覺。
事事休矣。
可惜,樹欲靜而風不止,總有人,見不得你太安靜。
楚千漓還沒有走到國公府的院子,就被楚飛雪擋了去路。
楚飛雪的身後,還有一個人。
韓戰。
韓戰來的時候,有些不自在。
他和楚飛雪只是在路上碰到的,知道楚千漓回來之後,他立即就趕過來,想打聽懷玉的消息。
沒想到,和楚飛雪同步到了。
楚千漓這人,又小氣又霸道,看到他們一起來,難免又會諷刺一番。
“楚千漓,我懷玉妹妹現在怎麼樣?你竟然派人去毒害她,你這個該死的賤骨頭!”
楚飛雪現在神氣了,竟然擡起手就要打。
韓戰一開始沒想到,看見之後,又想着,以楚千漓的身手,楚飛雪這一巴掌對她來說,不會有什麼作用。
所以,他沒有理會。
但是他沒想到,今天的楚千漓,竟然這麼脆弱。
楚飛雪這一巴掌,並沒有打在楚千漓的臉上,因爲,楚千漓自己擡起手擋了。
可這麼一巴掌,竟將楚千漓直接打倒在地上。
連楚飛雪自己都感覺到意外。
一陣愕然之後,楚飛雪立即臉色一沉,不悅道:“賤人,你還敢在我面前惺惺作態!”
韓戰看到楚千漓倒下的時候,下意識想要去扶一把的。
如今這麼一聽,看楚千漓的目光,頓時也多了幾分冷漠。
楚千漓幾時脆弱到這地步?這確實,有些太假了。
不過, 這女人今天的表現,好像……和過去有點不太一樣。
脣角既沒有諷刺的笑意,眼底也沒有倨傲的神色。
怎麼整個人看起來,好像……好像安靜了許多?
楚千漓從地上爬了起來,看了楚飛雪一眼,便轉身走了。
她被打了一掌,竟然不報仇,就這樣離開?
別說韓戰看不懂,就是楚飛雪也看蒙了。
這一點都不像楚千漓那跋扈囂張的性格!
以前她是蠢,又蠢又壞!
後來她好像不蠢了,甚至,似乎聰明瞭許多,就前一段時間,又聰明又壞,還囂張驕傲。
現在,怎麼忽然就變得如此懦弱膽小?
“賤人!你還沒有回答我的問題,懷玉現在怎麼樣了?你爲什麼要派人去毒害她?”
楚飛雪怎麼能讓她走?
快步又趕了過去,擋在她的跟前:“你說不說?再不說,別怪我不客氣,韓戰也不會放過你!”
聞言,韓戰心裡有些反感。
他不想參與這種紛爭。
玄王府那邊,戒備森嚴,王府的人拒絕讓他進門,他無法打聽到消息。
只是聽說,懷玉的性命是保住了,但具體如何,他不知。
所以,他想來問問。
但並沒有想過要爲難楚千漓。
爲難一個女人,他還不屑於做這種事。
楚千漓看了看她,纔看着韓戰,淡淡道:“楚懷玉已經醒了,但具體情況,我也不清楚,我這些日子,未曾見過她。”
“至於她爲何中毒,我也不清楚,你若不信,儘管自己調查,我無話可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