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室裡有很長一段時間，沒有人說話。
好一會之後，夜清影才道：“那夜，你原本是打算去伊鐵城，找玄王爺，但我在半路，將你攔截下來了。”
“之後，玉玲瓏在你身上下了蠱，要了你的臉……”
夜清影用力閉了閉眼。
是他害了她。
現在，將一切說出來，也不是爲了贖罪，只是爲了，讓她迴歸到自己該回的位置上，過自己該過的生活。
事情，從夜清影的口中，被他用沙啞到幾不可聞的聲音，一點一點說出。
“所以，連玉玲瓏都不知道，你救了我，我變成了小夭？”
但不管她是楚千漓還是小夭，對於過去的一切，她都的確沒有半點記憶了。
夜清影垂眸，低聲道：“是，她不知道，楚姑娘……”
楚千漓轉身就走了。
夜清影看着空蕩蕩的門口，一顆心，瞬間被撕得血肉模樣。
早就該是這樣，她是楚千漓，她不是小夭。
他曾經對她造成的傷害，就算死一百次，都彌補不了。
他有什麼資格，祈求她的原諒？
她恨他，永遠不想再見到他，便是老天爺對他所做一切的報復。
不，是報應。
是他罪有應得。
御星走了進來，也沒明白爲何小夭姑娘急匆匆離開，走的時候，眼裡一片猩紅，似乎還……還有些淚光。
“你……跟她說了什麼？”他實在是很好奇。
夜清影沒有理他，只是整個人，徹底失去了力氣，軟軟倒在石牀上，兩眼無神。
他的人生，最後一點陽光，徹底消失了。
走了也好。
她，有自己該過的人生。
她的人生，與他無關……
……
風瑾睿跟在楚千漓的身後。
她一句話不說，只是一直往前走，好像也沒什麼目的，就是在路上走。
風瑾睿不知道她和夜清影到底聊了什麼，但此時看着她，就只是覺得，她好像很絕望。
“小夭……”
終於，楚千漓走到了後門的出口。
風瑾睿快步追了上去，雖然不忍心，但，不得不提醒：“小夭，你不能離開王府，我也不會讓你出去……抱歉。”
“哦。”楚千漓淡淡應了聲。
不離開，好像也真的沒打算要離開，轉了個身，又繼續往前走。
風瑾睿還是跟在她的身後：“你到底怎麼了？能不能跟我說說話？”
她這樣，弄得跟他心裡好慌，好像，她身上，一點生人的氣息都沒了一樣。
行屍走肉。
“小夭，到底怎麼了？你是不是在擔心你師父？”
風瑾睿始終跟在她身後，不足五步遠的距離。
“你不用擔心，鎏金先生給他把過脈，只是受了點傷，以他的身體素質，很快就能好起來的。”
“四皇兄也不會真的要了他的命，四皇兄要殺一個人，一定不會手軟，若是現在不殺，以後便也不會殺，你別怕。”
但她還是繼續往前走，走着走着，就走到了湖邊。
小道上，她只看見自己的影子，有那麼一點孤單，也有那麼一點可笑。
風瑾睿真的很不安，她怎麼會變成這樣：“小夭，你跟我說句話好不好？小……”
但他很快，就停了下來。
因爲，看到前方走來的男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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