退散吧,杯具! / 狐假虎威/看書閣
不是所有的人都是意料之中。
聽完當言述說完給言孜衍百分之十的股份後,言孜衍雖然微微愣神,但是片刻後他緩緩放下茶杯,視線溫和的掃過言述,平靜卻又帶着某種看透人心的力量,“那百分之十的股份我有自己的決定權?”
言述一時有些不明白言孜衍的意思,但是他並不擔心言孜衍能拿這百分之十的股份耍什麼手段,如今母親手中百分之二十的股份,還有妹妹那百分之十五的股份,加之自己手中的百分之三十,他們在公司有着最高決策權,言孜衍這百分之十在其他股東眼中也許算多,但是在他眼中還不具有威脅性。
“那我要把這百分之十的股份拋售也沒關係,對嗎?”言孜衍端起杯子喝着並不算好喝的茶,他瞥了眼秦煦謹,是在這傢伙家裡好茶喝多了麼?果然是由儉入奢易,由奢入儉難。
“你要把股份拋售?”言述端着茶杯的手微微一抖,他怎麼也沒有料到言孜衍根本對言氏不感興趣,如果拋售,那麼麻煩就大了。
“我對經商又不感興趣,當然拋售了,”言孜衍微笑的放下茶杯,“難道有什麼不對嗎?”
“不可…”言述的話還沒有說完,就被秦煦謹打斷。
“既然這樣,這件事情就交給我辦,”秦煦謹看也不看言述,“別喝太多茶,對睡眠不好。”
這話在言述耳中聽着怎麼都帶着指責之意,他心理有些糾結的看着把茶杯往旁邊推了推的言孜衍,心頭不禁嘆氣,他真不知道自己這個哥哥是聰明還是傻,這種大事難道他真敢交給秦煦謹,說不定到了最後他一分錢也拿不到。
想到這裡,言述多看了眼秦煦謹,不過秦風公司那麼大的產業,犯不着花那麼大精力來得言氏這百分之十的股份吧?
想來想去,言述還是認命的得出一個結論,堂堂秦風總裁便是言孜衍強有力的後盾,盾牌,操盤手,得罪言孜衍就得罪秦煦謹。
真相總是有那麼點殘酷的,言述喝了一口變得有些涼的茶,突然覺得這茶苦澀無比,突然又釋然了,他擡頭對言孜衍笑了笑,“你若是覺得董事會麻煩,也可以把股份拋售了。”
在言孜衍眼中言述的長相帶着不怎麼討喜的“林娟像”,但是他不得不承認,言述長得是不錯的,只是那副看起來斯斯文文的面目下,藏着怎樣的心思。言孜衍一時間不太清楚言述要做什麼,但是他倒是十分的安心,畢竟身邊坐着一個強有力的後盾,還有什麼好怕的。
言孜衍突然覺得,如果他說一句“秦總,上!”也許秦煦謹真的會衝出去,摸摸鼻子,甩掉心中那詭異的想法,只是微微笑着看了眼秦煦謹,再扭頭看向言述。
言述打量着坐在對面的兩人,不知道爲什麼,總覺得這兩人間有種說不出的感覺,明明他是第一次看到兩人站在一起,明明一個冷漠一個喜歡帶着笑,卻仍舊讓他覺得,這兩人本就該站在一起般。
直到茶變涼,一杯茶也沒有喝完,三人走出茶室的時候,言孜衍站在茶室門口,視線望着不遠處的靈堂,嘴角的笑漸漸散去,垂首間,也仿是放下了什麼一般。
“能告訴我洗手間在哪麼?”言孜衍擡頭看向言述。
言述指了方向,側頭便看到了秦煦謹毫無表情的臉色,如果說與言孜衍在一起的秦煦謹臉上的表情是淡漠,那麼現在秦煦謹臉上的表情算得上是冷漠。
秦煦謹靜靜的站在離言述三步遠的地方,雙手抱胸,視線看向言孜衍離開的方向,“如果在遺產上動手腳,我會讓你們沒有遺產。”
言述面色白了白,他突然有些慶幸自己沒有隱瞞遺產的事情,他勉強的笑了笑,“秦總真喜歡開玩笑,他是我的哥哥,我怎麼會做那種事情。”
秦煦謹視線緩緩的掃過言述,“我只是很負責的告訴你,言孜衍的事情就是我的事,至於誰是他哥哥妹妹,與我無關。”
言述被秦煦謹看得心頭一寒,嘴角擠出一絲笑,卻再也說不出什麼話來,這個警告如此的直白,如果他還不明白那麼就不用做言氏的繼承人了,他只是不明白,堂堂秦風總裁爲什麼會如此的護着言孜衍,他對言孜衍保護的程度早已經超越了朋友間的友誼,更何況對於他們來說,所謂友誼不過是一個披着好看外套的笑話。
言孜衍並沒有去廁所,而是在廁所附近找了一個僻靜的地方,停下了腳步,他靠着牆看着站在自己對面的男人,嗤笑出聲道,“怎麼,跟在我身後做什麼?”
男人面露驚訝,似乎沒有想到言孜衍會看到他。
“你不用驚訝,我從小就能看到,只是你不知道而已,”言孜衍懶懶的靠着牆,擡頭看了眼天空,“想說什麼愧疚的話就不必了,你雖然對不起我,但是我媽也不見得對我有多好,你們半斤對八兩。”
男人嘴脣動了動,艱難的叫出兩個字,“小言…”
言孜衍挑眉看着他,“嗯?”
男人看着眼前長得眉目俊秀的青年,在他的臉上看不到怨恨,似乎自己不過是他心中不重要的人,神情溫和卻又帶着疏離。
“小言,離開那個男人,”男人突然面色扭曲,“那個男人很危險,離開他,一定要離開他。”
言孜衍神色微微一怔,突然又笑開,竟然不是電視劇中常演的懺悔,而且叫自己離開秦煦謹,他向前走了兩步,兩人的距離不過一步遠,“爲什麼要離開他,你擔心他幫着我對你妻兒不利,還是說別的什麼,嗯?”最後一個嗯,卻帶着某種嘲諷。
“不是,小言,你知不知道,他是…他是…”男人似乎陷入某種恐懼之中,“他不是…”
“你在這解決生理問題?”秦煦謹站在不遠處,看樂顏言孜衍又看了看他四周沒有好好整理的草地。
言孜衍神色不變道,“不對,我解決生理問題後,到這裡解決一下心理問題。”說完,齜牙笑了笑,“這裡風景不錯。”
“是很不錯,言家後院堆放雜物的地方很有雜亂的狂放藝術感,”秦煦謹面上雖然仍舊沒有什麼表情,但言孜衍依舊叢中聽出了一股濃濃的嘲諷味。
偏頭看了看不遠處幾件廢棄物,言孜衍抽了抽嘴角,再回頭時,男人已經不見了,只有站在不遠處陰影中的秦煦謹,不知道是因爲他站的地方陽光太刺眼還是秦煦謹站的地方光線太暗,言孜衍覺得,秦煦謹的臉色有些陰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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腳下的動作頓了頓,他嘴角微微一彎,快步走向秦煦謹,擡頭看向比自己高近半個頭的男人,“我餓了。”
男人面上依舊沒有多少表情,只是眼神帶了些溫和,“嗯,現在就吃飯。”
秦煦謹到了辦宴席的地方時,宴席已經開始了,雖然有目光落在他們身上,但是卻很快收了回去,雖然眼光殺不死人,但是好歹很滲人,與秦風總裁進行眼神交鋒,總是一件很傷精神值的事情。
言述和言雨見到兩人,立刻雙雙迎了上去,態度友好得讓四周本來想看好戲的人有些失望,畢竟能看熱鬧也是好的,如今這兩兄妹這麼客氣,哪還吵得起來。
言孜衍既然在主位做了,秦煦謹也非常不客氣的在言孜衍身邊坐下,應該說他比言孜衍還大氣,一桌子林娟孃家想爲難言孜衍的人此事愣是大氣也不敢出,稍有眼見的也知道這是什麼情況,想找死也不用非跑到別人悼念日上去死。
林娟臉色死白的盯着言孜衍,彷彿想把言孜衍用眼神人道主義消滅了。
言孜衍頂着這種眼神吃飯甚是痛苦,雖然這頓飯是哀酒不是喜酒,但是也不用被人這麼死盯着,他瞅着嘴角,有些食不下咽。
秦煦謹見言孜衍這樣,摸摸言孜衍的頭,視線微微放到林娟身上,音量很低,但說出的話但是足以讓一桌的人抖三抖,“聽說,讓一個人眼睛看不了東西方法很多。”
這句話說出後,言孜衍覺得落在自己身上的視線消失了,他鬆了口氣,伸出筷子夾走一塊清蒸甲魚放在自己碗中,雖然清蒸甲魚肉味道不怎麼樣,但是總能補回自己剛纔小心肝受到的驚嚇。
“你喜歡甲魚?”秦煦謹嫌棄的瞥了瞥在他眼中算不上大的甲魚,“回去我叫趙嬸給你熬甲魚湯。”
言述與言雨本來的僵硬的動作聽到這話更是手抖,言孜衍竟然住在秦煦謹家裡?!
“是你自願叫趙嬸熬的,”言孜衍吞下甲魚,“我不交生活費的。”甲魚得多貴。
“百年王八湯都沒問題,”秦煦謹繼續揉了揉言孜衍的頭頂,“咱們缺什麼也不缺錢,你倒是算着我的錢,倒沒見你對別人錢感興趣。”
言孜衍看着今天有些詭異的秦煦謹,秦BOSS今天怎麼格外的溫柔?這話聽着,怎麼就覺得有什麼不對勁呢?至於頭頂上那隻手掌,他已經開始免疫了。
這桌上其他的人卻變了臉色,秦煦謹這話是說給他們的,意思是在警告他們,這些東西他還不看在眼裡?
一頓飯在心驚膽顫中吃飯,看到兩人站起身準備離開後,一桌人鬆了口氣,這兩人總算是要走了。
“林女士,雖然初次見面,我還是要替小言送你一份謝禮,”秦煦謹掏出一張紙,一張很普通的白色A4紙,只是當林娟接過後,臉色變得一片死白。
這張紙言孜衍看過,上面只用筆寫了一個編號,不過看林娟的臉色,恐怕不是簡單的東西。
“不要以爲做得天衣無縫,”秦煦謹寒着臉道,“如果再有下一次…”他的視線掃過言述與言雨,“我會讓你知道什麼叫後悔。”
就在言孜衍跟在秦煦謹身後出了言家別墅範圍後,有些感慨的想,誰TM說狐假虎威是個貶義詞,這個詞語包含多麼美好的東西,多麼的高貴,多麼的偉大。
“愣着做什麼,還不走?”身邊響起熟悉的聲音。
言孜衍回過神後睜大了眼睛,嗯?嗯?!嗯!!手什麼時候被握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