內門弟子大多不傻,只有被仇恨矇蔽之人。弄出林青暉這樣傷勢,確實是傻人才做之事。
林青暉也不由一怔,那日手臂雖疼痛,但多是筋骨而已,那日也不曾感覺沈從有何陰毒真氣渡入體內。但是後來幾日,傷勢越發嚴重,即便是用聶師兄賜下藥膏,也無法阻止。
沈從突然一手抓住林青暉手臂,林青暉一驚,剛要掙脫,沈從已將手掌收回,只是嘴角多出幾分冷笑,“林師兄這幾日想必一直用藥,但這藥似乎不怎麼起效果吧。”
“你...”
沈從突然揮手打斷林青暉話語,“可有哪日忘記用藥?”
話語被打斷,林青暉反而一愣,下意識回道:“有過一次,那日因睡太沉,錯過用藥時間。”
“手臂感覺如何?”沈從微微一笑,林青暉完全落入他的節奏之中。
遠處聶肖眼神微眯,心中已是不平靜,感覺沈從這要拆穿他的計謀。想要阻止,但如若跳出,恐怕所有責任都將在他身上,到時他將身敗名裂,不談正式弟子,即便記名弟子之中都無法立足。好在所有證據都已毀滅,無證據也就無法指到他身上。
“那日感覺很好,本以爲藥膏奏效,趕忙敷藥,但...”
“效果反更糟?”沈從好似未卜先知一般,驚的林青暉不由一怔。心頭好似有亮光閃過,但又抓不住重點。那藥膏可是三級丹藥,價格上自然極貴,如若不是聶師兄贈予,林青暉根本不捨得使用,怎會效果更糟?
“賊子,將林師弟打傷,如今竟還在這蠱惑,殺了你!”一聲暴喝,不知何時竟有人已欺近沈從身旁,鐵掌距離沈從後背不過半米之遠。
沈從嘴邊閃過一絲冷笑,也不回身,直接反掌拍回。好似背後長眼了一般,竟直接拍在了那人手掌之上。一聲悶響,那人比來前來時,更快速度倒飛而出,人在半空,鮮血已爆成霧狀。
“各位師兄弟,可曾明白一些什麼?”沈從起身,看着周遭幾人。這些人如今已不像之前那般仇視沈從,眼中反倒若有所思。當然,還是有些人目露兇光的看着沈從,似乎恨不得將沈從生撕了一般。
高遠舉步來到林青暉面前,此刻林青暉正盯着一瓶丹藥看着。高遠也不說話,直接拿過丹藥查驗,卻查不出任何問題。確實是三級療傷聖藥,可在短時間內將傷勢治癒。高遠又查看了一番林青暉手臂傷勢,眉頭越皺越緊,重力壓傷,並無其他毒素在其中。
遠處聶肖眼中藏着一絲笑容,自始至終他都沒說話,更無任何表情,好似所有事情他都完全不知情一般。
高遠自然查不出什麼,別人既然想要栽贓,又怎麼可能讓人如此輕易抓到把柄。也正因如此,沈從之前纔不去看那藥膏,因那藥膏必然是真,只是塗抹上出了問題。
“沈師弟說了那麼多,卻任何證據都沒有,反而將禍端嫁在丹藥之上,未免太過兒戲了吧!”有人陰陽怪氣的說道。
“那這位師兄,你想要如何?”沈從瞥了那人一眼,如今還死盯沈從不放,那無疑是那聶肖死忠。沈從唯一不明,那聶肖爲什麼要這樣爭對於自己。即便是正式弟子與記名弟子之間有些間隙,無巨大利益也不該這般纔是。
“我不想如何,只要你爲林師弟這傷勢負責。並且爲剛纔栽贓聶師兄丹藥之事道歉,聶師兄可能不在乎你行爲,我們這些師弟心裡不舒坦!”那人大聲喊道,得到寥寥幾人響應,而其他大部分人已不想再入這爭端,明眼一看就知,這是一場有預謀的計劃。
“道歉不必,林師弟的傷反而是大事。”一直沉默的聶肖突然出聲道,“沈師弟,你覺得我說的,可對?”
沈從看着聶肖,突然不由一笑。遇到敵人也算不少,今日這般栽贓陷害如此完整,並且還以自己人作爲苦肉來使用,這聶肖卻確實了得,沈從都不由佩服這聶肖。只是如今,兩人是敵非友,將來也不可能成爲朋友,卻是可惜。
“想治林師兄傷勢,卻是簡單。”沈從看向高遠,“不知師兄可有空,幫師弟照顧他幾日,無需用太過名貴丹藥,二級藥膏即可。”
“小師弟有事,師兄自然要幫。且林師弟也是同門,照顧一番也是應該。”高遠一笑,卻是沒有推辭沈從請求。今日之事,明顯有人爭對沈從,身爲沈從師兄,高遠自然要幫襯一番,不然這師門情意也太過輕薄。
“既然已無事,那各位散瞭如何?耽誤大夥這樣多的時間,已是不該,繼續耽誤,那就更加可惜。”沈從說道,衆人聽着,也是點頭,不在糾纏這鬧劇。今日算是被人利用一把,如今也無臉面繼續呆這。
“慢,誰說事情已了!”聶肖突然出聲,“將人打傷已成事實,而你也承認。既然如此,這件事怎可這樣揭過。如若總是這般簡單,那將來豈不是可隨意傷人,而無人制止。即便你爲正式弟子,也該受些懲罰纔是!”|
沈從看着聶肖,道:“那不知聶師兄,可有什麼好的方法?”
“與我打上一場,輸了,即我技不如人,無法爲林師弟討回公道。如若僥倖贏了,就當給你一些教訓,望你日後做事能夠謹記。”聶肖沉聲道。
話音剛落,周圍還沒離遠的人心中都不由一震,這是要打起來了。如果是來之前,聽聞沈從與聶肖比試,他們必定認爲聶肖必勝。但是剛纔見識過沈從那刀法,心中卻變得不在確定。
“師兄終於說出這話,其實想要打上一場,何須這樣麻煩,弄的衆師兄弟都花費時間。”沈從嘴中暗諷,臉上卻露出燦爛笑容,“師弟也想討教一番師兄招式,不知師兄想定個何時間?”
“自然就是今日,也好讓在場師兄弟做個見證!”聶肖低聲道。
“今日不可,小師弟身上有傷,你即便勝之,也失之公平!”高遠阻止道,之前十人圍攻,沈從即便贏的漂亮,但身體終究落下暗傷。如今實力定然下降,這樣上前比試,豈不吃虧。而聶肖精神飽滿,修爲本就在沈從之上,如今更是巔峰,雙方不在一個線上,高遠自然不允。
“就是今日!之前沈從能施展那驚豔一刀,狀態必然在巔峰之上,如今與之比試,卻是剛好!”突然有人站出說道。
“不錯,在沈從最爲巔峰之時,將其打敗,想必他也無話可說!且如今衆師弟都在此處,也好讓他們觀摩一番比鬥,也對修行有益處!”另外一人接腔道,都是之前仇視沈從那些人。
“你們怎不見沈師弟吐血!”高遠吼道,不成想這羣人竟這樣無恥,睜眼說瞎話,讓高遠怒不可揭。
那些人也不接高遠話語,讓一旁的沈從失笑。這羣人確實夠無恥,而明明聶肖也是這種想法,卻讓自己手下來做,將自己的形象保持的完好。前世政客,不過如此,這聶肖有些生錯地方。
“沈師弟如若真的爲難,那就換一日。”聶肖以退爲進,這裡如此多人,只要有些尊嚴,大概都不會再換時間,死也要硬挺着。
“小師弟...”高遠有些着急,生怕沈從認死理。
沈從微微擺手,對高遠笑了一聲,接着轉頭看向聶肖,“今日身體確實不適,戰力發揮恐怕是達不到巔峰水準。”
此話一出,衆人不由一愣,這是變相同意改日再戰?而聶肖也是臉色一變,本是激將之法,不成想這沈從竟不按常理出牌。之前沈從驚豔一刀,讓聶肖對沈從很是忌憚,因此才那樣用言語刺激,想在其受傷期間,將沈從擊敗。
周遭衆人看向沈從目光有些古怪,雖是最佳選擇,但也容易讓人輕視。這感覺很古怪,衆人也不知該用何目光對着沈從。
“師弟既如此說,雖可惜,但我們也只能來日再戰。”
“聶師兄何出此言,師弟何時說過來日再戰。”沈從突然一笑,“今日雖狀態不在,但是將你打敗,卻無絲毫問題!”隨着話語落下,龍雀刀突然一聲輕吟,一股刀勢沖天而起,迫的衆人竟忍不住向後退了幾步。
聶肖微微一愣,只以爲自己聽錯。但是看周圍幾人目光,哪裡還會聽錯。這沈從竟然敢說出這樣話語,他如何敢,他怎麼敢說這樣大話!
“大膽,你以爲你是誰,竟然敢誇口打敗聶師兄。你信不信,聶師兄只需動用一半的實力,即可將你...”
“好了,爭這口舌又有何用!”聶肖突然攔住旁邊那人的話語,眼睛只是盯着沈從,“看來沈師弟是考慮清楚,既如此,那我們就手上見個真章!”聶肖表情平靜,但只要認識聶肖的人都明白,此刻聶肖已然怒到極致。而越是憤怒,聶肖越會將心中想法掩藏起來。
“確實要手上見個真章,一直背後用計,總是不太舒服。“沈從笑着說道。
聶肖冷笑一聲,也不回話,直接朝前方走去。在劍王峰自然有自己的演武場,而此刻聶肖去的就是那。要打敗沈從,要在大庭廣衆之下打敗,更要打殘打廢,甚至將其信心打碎,從正式弟子位置上打下來,這就是聶肖如今的目的。
“小師弟,你怎麼...”高遠在一旁欲言又止。
“張揚了一些?”沈從微微一笑,“來者不善,既如此,那就讓他們再也不敢來爲止!”
高遠不由一愣,顯然沒想到沈從會說出這話,“你既這般想,師兄也不好說些什麼。只是要小心那聶肖,他雖是記名弟子,但實力不下於正式弟子,甚至某些方面還要勝出。你如今與他正面比拼,其實並非良策,且如今你還帶傷。”
按高遠想法,這種戰鬥能避免就當避免。即便無法避免也要拖後,起碼不能帶傷上場,不然吃虧的只是自己。
“有些事是避不開的,特別是當別人有備而來的時候。”沈從搖頭,以聶肖心性,自然將今日之事各種變化算計於胸,唯一出乎預料的恐怕就是沈從的實力,以及剛纔那話的反擊。也正因出乎預料,才讓聶肖那樣憤慨。
自認天分不差,卻只能屈居記名弟子。聶肖心中驕傲,他也許會將每個敵手正確評估,但他內心終究是驕傲的。他想讓沈從落馬,沈從要做的,不過是讓龍雀刀遞出,將那驕傲一刀劈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