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96.我思故我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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意識的深淵。

原本古井無波的水面,此時已經翻涌起滔天巨浪,充滿怨恨的污穢血水化成死之河流從天空倒掛墜落。

這種程度的攻擊,即使是上古神話中的該隱都無法承受,大賢者所擁有的死之河流太可怕了,更何況這一擊的強度現在變成了7倍??

意志瞬間被沖垮。

邏輯思維剎那之間被摧毀。

然而……古鋒也在最後關頭召喚出了它身體中終極秘密,那便是吞天食地系統!!

古鋒的身體內部,蘊含着一個超級獨立空間,那便是吞天食地系統曾經的訓練空間。

這個空間從古鋒成爲大帝之後就很少用過,但可不要認爲古鋒已經把它荒廢了,這片曾經用來訓練的獨立空間,如今已經完全與靈魂深處的意識海相連接。

它既是虛幻的,只存在古鋒的意識腦海之中。

它又是實質的,一切存在這空間裡的都是實物。

仔細看去,這吞天食地系統的訓練場,竟然已經變成了古鋒地獄深淵的模樣,一口經歷千萬次淬鍊的黑鍋之上,黃泉水毫無聲息的寂寥流動着,而它表面上更是漂浮着一層死火,似是煉獄中永不熄滅的魔火一般。

一條條噬魔鏈捆綁着邪惡的存在,無名惡魔之魂被刺穿身體掛在空中,在它們身邊周圍還有數值不清的冤魂餓鬼,它們嘶吼着……抓撓着……咆哮着……慘叫着……

一切的一切都是如此的真實,它們真的存在於古鋒的意識海深處。

不過,無論這地獄深淵多麼的真實,古鋒現在的境地都是沒有用的,十八層阿鼻地獄一般的場景瞬間被破壞,無盡的死之河把天空侵染成猩紅,拍打在黃泉水與死火之中,擠滿了整個地獄深淵。

即使是吞天食地系統,也似乎要被這狂暴無比的力量撐爆。

然而事實並非如此,雖然看似這系統空間十分危險,古鋒曾鑄造的一切也已被摧毀,但實際上它並沒有崩潰的跡象,反而在這些死之河流的蠕動中變得越來越龐大,越來越邪惡!!

時間與空間彷彿停止了。

古鋒的意識近乎徹底消亡,模糊的記憶碎片恐怕連自己是誰都忘了,死之河的恐懼與可怕包裹着他,周圍只有毀滅與絕望,看不到任何一丁點的希望。

“來啊……”

“古鋒,歸來吧,你已經夠累了。”

“你肩負着太多,承載了太多,力量已經成爲你的負擔,到我們身邊來吧。”

古鋒殘破的靈魂迷茫中彷彿聽到有人在喊自己,那種感覺溫暖異常,彷彿有一雙無形的雙手抱住了自己,溫暖着他的身心。

力量強大是一件好事情。

但是隨着力量越來越強,追求力量的心也逐漸偏執起來,就像末世前的人們一樣,曾幾何時人們的思想簡單無比,吃飽喝足就已經夠了。

但隨着慾望的膨脹,人們想要買豪車,住別墅,睡美女……越來越多的慾望需要金錢支撐,最後人人都成爲了金錢的奴隸。

末世後也是一樣,只不過這個金錢替換成了力量而已。

古鋒有種驚醒的感覺,自己追逐力量太久太久了,惘然回首自己又得到了什麼??

昔日的愛人死了。

昔日的朋友也歸去了。

沈夢婷放棄了自己的感情,整個世界古鋒彷彿變成了孤家寡人。

他想要努力的睜開雙眼,但卻怎麼也辦不到,只能感覺到那熟悉又溫暖的柔軟。

“這種溫暖……你們是……”

“田萌萌,小藍,L,妞妞……”

古鋒認出了這溫暖的柔軟,昔日間那些朋友與戀人竟然沒有完全在世間消失,他們都存在於自己的身邊,只不過是以另一種方式陪伴着自己。

現實之中,那壓縮的體感時間外,古鋒無名指上的戒指閃爍着光芒!!

他感覺到的這股意識正是來自於昔日的夥伴們,他們並沒有真正的死去,雖然肉身已經被毀滅了,但意識卻以特殊的方式凝聚在這枚戒指裡。

“來吧……”

“來吧……來吧……”

“我們的勇士,一直以來肩膀揹負着仇恨與殘忍的戀人,一直以來從未停歇的老大BOSS,一直以來讓我們只能用仰視目光來看你的至高存在,你也需要休息一下。”

死之河流中,殘破的靈魂奄奄一息,但卻在溫暖的懷抱中約隱約現,最終失去光澤暗淡下來,彷彿已經死去。

是啊!

太累了!

古鋒想要放下力量的包袱,放下肩膀上的重擔,好好的休息。

從末世之後,他就再也沒有休息過了。

越陷越深。

古鋒暗淡的靈魂彷彿墜入了深淵的底部,在那裡更有一張猙獰黑暗巨獸的血盆巨口等着他,等着吞噬掉這脆弱不堪而又純粹的靈魂。

好冷。

好黑暗。

迷失了自己,溫暖的感覺逐漸褪去,留下的只有無盡的虛無,這便是放下一切的感覺麼??

這便是……死亡之後要去的世界麼?

古鋒的靈魂最終完全暗淡下去,他陷入了真正的至暗之中!

真正的黑暗就是虛無,那裡沒有時間與空間,那裡什麼都沒有,一切都是靜止的,死亡之後便可以得到永恆的平靜,甚至連思考都做不到。

這裡,也正是大賢者所呆過的虛無之地!!

我是誰?

我從哪來?

我要到哪去??

暗淡的靈魂忘卻了一切,他腦中卻還閃過這三個哲學中的終極問題。

我只是這虛無中的一部分麼?

我也要重新歸於虛無之中了麼?

古鋒的意識朝外擴散,虛無之中他卻只感覺到了虛無,那是一種更加空虛的感覺,整個世界都變成了“無”的境界。

佛教有云,人有六識。

眼識,耳識,鼻識,舌識,身識,意識也!!

然而現在古鋒連自己的意識也終於保不住了,靈魂沒了意識那將會死去,歸於終極的黑暗……

“末那。”

終極的黑暗之中,古鋒死去的靈魂不知道沉寂多久,暗淡的光芒突然間多了一絲明亮,一個叫做末那的詞從這靈魂意識中傳出。

我思故我在。

我即是我,拋去了一切力量,我仍舊是我。

我即是我,就算我沒有名字,我也依舊是我。

我即是我,就算死去,就算暗淡無光,就算迴歸於終極黑暗,我也還是我。

第七意識!

這是意識之外的第七意識,佛教被稱之爲“末那識,”也被稱之爲“我識。”

認識我,瞭解我,明悟我。

任由宇宙變幻萬千,我自巍峨不動!!

我即是我,無論有無力量,無論有無名字,無論是死是生,我還是我!!

明白了這個道理,便是真正達到了聖人層次,超脫了普通人想象的生死,在這一刻生死間的界限變得模糊起來,生與死的意義也不那麼大了。

光芒!!

古鋒的靈魂,重新開始綻放光芒!!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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