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柳夢莉有些口吃,你你你了半天,也沒你出個結果來,心君輕輕擋在她身前,收起了解情況前面的邪惡,嘻笑着讚美道:“星君,這就是你的不對了。你怎麼不早露出真面目呢?象你這樣,人見人愛,花見花開的主兒,我們只能誓死跟隨從了,怎麼敢有以前那些種種,不太好的事兒,發生呢?”。

這一幕,就連身爲狐靈的依塵在一旁看得目瞪口呆,情有些吃味了,也不着痕跡地向前一步,不動聲色地擋了她的視線。只有法則不住的搖頭,這世界到底怎麼了?

只有老李一個人自得其樂的,依舊在那裡來回踱着小步,不停地看衆人的表情,心裡滋潤極了。

被擋住視線的柳夢莉還想再看,卻總是被心君左搖右擺的身體遮着,不耐煩地想拉開。卻被心君一個回頭瞪嚇住了。過了一會兒才反應過來,然後指着心君,還有情,法則問道:“你們呢?怎麼還不變身?你不是半神嗎?”這時安靜地呆在情身後的依塵忍不住“哧”地一聲笑了出來,衆人都笑了,只不過只有法則和老李是正常的笑容,而情和心君的表情都有些扭曲。

心君忍不住拍了下她的腦袋,罵道:“笨蛋,和你說了多少回。我們是半神,但是每一世都是輪迴的,我們不變身,這是正宗肉身。蠢女人!”柳夢莉被罵的不高興,卻無言反駁。

老李到底是什麼神仙,這讓柳夢莉很好奇。可這種好奇沒多久,就被夢裡的那聲呼喚打消了。每晚小女孩的嘻笑聲依舊讓她難以安睡,雖然人是睡着的,可是靈魂卻在夢境中煎熬。

睡得很不安的柳夢莉,身體在牀上翻來覆去,雙眼卻是緊緊地閉着。本來應該被驚醒的小子,只是卻是睡得平穩,彷彿一點也沒驚擾到他。

這次卻是一條象是永無止境的青古板路,兩邊是灰色的房屋隱在暗處。柳夢莉心驚膽顫地走在這地上,感覺有點冷一低頭卻發現自己是赤腳在上面走着。她打了個冷顫,今天這夢準備動手了嗎?除了空無一人的街道,卻沒有什麼事發生,柳夢莉只是下意識地向前走着。

遠遠地,陰暗的街道深處,傳來小女孩的歌謠:“狐狸……狐狸,你在不在?狐狸……狐狸在家麼?狐狸……狐狸,如果你在這兒,給我個願望吧!”聲音悅耳動聽,帶着小孩特有的稚氣,卻讓柳夢莉冷汗貼背。

移動着腳步想往後跑,腳卻被死死地定在地上。柳夢莉睜大眼睛驚恐地注視着前方,一個影子越來越近。柳夢莉心跳得越來越快,好象馬上就要從嘴裡跳出來,耳朵裡是嘭嘭嘭地聲音,引起陣陣耳鳴。

我會被嚇死嗎?

柳夢莉現在只有這一個想法,不停地在腦海裡旋轉。

當人影出現在眼前,柳夢莉的心跳只是稍稍慢了一點,原來就是前面夢中的小女孩。衣服卻變了個樣,一身淺藍色的宮裝,裙角上繡着細碎的櫻花瓣。頭上斜簪一支碧玉玲瓏簪。一張小臉不是一個漂亮能形容的,那淡雅的氣質彷彿就是天生自帶。這一次小姑娘的眼神中裡帶着一種淡淡的哀傷,讓見者都會生成一種我見猶憐的感覺。

這還是個孩子嗎?

看着她緩緩走來,一舉一動之間,但讓人感覺她曾經多麼努力地學習過。體態輕盈,舉止嫺雅,她宛如一朵含苞待放的牡丹花,一種說不出的風韻。走到近處,她站住了。柳夢莉本能看她腳下,卻與青石板一色,看不出什麼。她這纔想到,這裡是夢境怎麼可以用現實中的東西去衡量呢。

小女孩擡頭,不見了以前的天真爛漫,一臉專注地望着柳夢莉,輕聲問道:“請問~你是狐狸嗎?,柳夢莉一怔,這次小女孩能看到自己了?可是爲什麼自己是不是狐狸?上次在山林邊上那個朝天椒的小女孩難道不是?

小女孩又重複地問了一次,柳夢莉不知道如何回答。是告訴她自己不是?還是告訴她自己不知道?

第三次,小女孩再問時,眼神慢慢轉爲陰冷,已經不再是一個小女孩的表情了。柳夢莉大驚,難道這個回答很重要?她不敢再想,告訴小女孩說自己不是,也不知道誰是狐狸。

小女孩咯咯地笑着,小手一拍,歪着腦袋對柳夢莉說:“既然你什麼都不知道,就不用留在這個世界了。”然後伸出尖尖的手指,指尖暴長一張臉也同時變成可怖的鬼態。柳夢莉不由地開始尖叫,象個無助的小女孩一樣雙手捂臉向後退。這副畫面不管從任何角度看,都讓人感覺詭意和可笑。

柳夢莉的腳象木頭似的,一步步艱難後退着,女孩卻如一陣風兒似的旋過來。眼看着長長的指頭就要穿過柳夢莉的身體時,突然柳夢藍的指環暴出一股豔光將那女孩推開數尺。小女孩本能地用手掌擋着臉,再次放下時卻發現柳夢莉消失了。

柳夢莉捂着臉拼命地尖叫,被嚇得魂飛魄散。這時,一個清麗的聲音響起:“你叫夠了沒有?還真是吵死了。”,柳夢莉聽到並不是小女孩的聲音,纔敢放下手擡頭看是誰。

“你是?你不是離開了嗎?”柳夢莉驚叫,前面的造成的恐懼還沒有消散,所以聲音聽起來還是尖銳刺耳。

那人皺着下眉頭,很好看的樣子,一隻手輕輕撫過她的臉,一把將她拉進來裡。輕輕拍着,口中還唸唸有詞:“不怕……不怕……沒事了,乖哦,有我在這兒,不怕!”柳夢莉被這人抱在懷裡,聽着這話有些哭笑不得,但心裡真的平靜了下來,不再怕得直哆嗦了。

終於能喘過氣了,柳夢莉擡頭問道:“你不是說要爲了入世,要去修行嗎?怎麼還在這裡?”,原來這人正是柳夢莉夢境中的萍,只見萍嫣然一笑才說道:“傻瓜……我只是假身,你都沒看出來?”柳夢莉“哦?”了一聲,一隻手悄悄捏了下正摟着自己的那雙手,感覺溫若軟玉一般。有些不太相信,萍的假身卻被她這個動作逗得笑了起來,一隻手指輕輕點過柳夢莉的鼻子,又是一聲:“傻瓜!”

萍帶着柳夢莉在這青山綠林間轉悠,一會兒指指樹上的果實,一會兒又指指旁邊怒放的花朵,笑柳夢莉的夢境如此的錯亂,四季的東西竟然可以一起生存。然後,有一句沒一句地告訴她,假身也許可以稱爲代言人一般,有正身的思想,感知,所有的身體反應。就如動漫中的有些情節,甚至連現在正在發生的事情,正身也會知道。

“這麼神奇?”,柳夢莉驚歎,忽然聯想到老李給自己曾經做過假身,然後拿來問萍的假身,萍笑笑告訴她,她只是個凡人不能和妖,仙,神們比,那個假身只能暫存,不能長久更不可以與正身有感知。就好象生人爲死者做的葬禮中,那一男一女的金童和玉女一般,只不過是影子一般的事物,沒有獨立的思想。

柳夢莉奇怪那個尋找狐狸的小女孩爲什麼盯着自己不放,向萍的假身詢問事情緣由。

這話卻引得萍的假身只是用一雙美目望着自己,半天不作聲響。

柳夢莉擔心起來,難道這事連萍都沒有辦法嗎?

看到柳夢莉的臉色有些發白,萍的假身笑了,笑眯眯地告訴她:“你問的事有關天意,是命運之輪不讓我說的,莫擔心!”,說罷伸出白皙的手攏過柳夢莉的短髮,有些認真地說:“夢,以後別叫我萍,我有自己的名字。叫我旭,旭日東昇的旭,不準忘住我哦~”說完衝柳夢莉皺起鼻子,漾起可愛的水紋,俏麗的眼神中一抹說不清的情愫。

柳夢莉只是傻傻地跟着重複:“旭?旭日東昇麼?”看着有些不一樣的萍的假身,心裡不知道這是好事還是麻煩的開始。

但,心裡最擔心的還是那個夢境,它已經開始準備傷害自己了不是嗎?不知道下一次會不會這麼幸運地躲過了。

“叫我旭。”,看透她心思的旭有些微責地撒嗲道,柳夢莉認真點頭,叫道:“旭……”這時旭才露出豔若桃李的笑容,稱讚:“乖啦……”又一次拉過柳夢莉將她抱在懷裡,柳夢莉有些不適,這個假身是不是和正主有點不一樣了,好象更熱情哦。

“叫我旭。”頭頂的聲音不悅地出聲,柳夢莉偷偷咬脣,哦~她也會看心術哦,被看穿了。然後,默默地在心底叫了聲:“旭~”,就聽到頭上發出愉快的聲音,看來真的能看到哦,柳夢莉驚歎。

看到柳夢莉正常了,旭拉着柳夢莉飛翔而上,到了山頂,卻是一亭古色古香地立在那裡,空無一人,孤芳自賞着。

柳夢莉嘆道:“旭,你還真是有品味呢,山頂上弄出這亭子,真的是說不盡的意境啊!”,頭上卻被旭一拍,笑罵道:“笨蛋,這是你的夢境,這些零零亂亂的東西,都是你自己心裡生出來的。”,柳夢莉“哦”了一聲,有些新奇,自己這麼有品味的說?

與柳夢莉雙雙進入小亭,亭中石桌,四周卻是滕制小椅,柳夢莉好奇地打量。

旭笑着問道:“你說石桌不配石凳,爲什麼偏要配上滕椅呢?”,柳夢莉流利地回答道:“因爲石凳太硬太涼,坐得不舒服嘛!”,說罷就是一驚,差點咬上自己的舌頭。這真是按着自己的意願做的嗎?

一邊的旭悄悄地偷笑,這女人真好玩,怪不得萍那麼牽掛她。一向自戀的不容人的萍竟然爲了她,心甘情願地創作了一個自己,要知道那女人可是連自己的影子都不能容忍的傢伙。

坐了上去,柳夢莉嘆息着:“真舒服啊,要是能拿回家該多好啊!”,旭立刻迴應:“不可能!但如果你喜歡,可以經常進來呀,反正是你的夢境,可以隨心所欲的。”柳夢莉喜,急聲問:“真的嗎?”,旭含笑點頭:“當然,你的夢境就是你的世界了。”聽到旭這樣說,柳夢莉開心地笑了,開始在心裡計劃着,如何在這世界稱王。

突然想到每晚一夢,心情就立刻變得黯淡了,表情也隨之低落,一臉的蕭然之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