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李靖轉身離去之後,在場衆人這才反應過來,扭過頭看着坐在上首呆愣愣的姜子牙,此時衆人都有些懵,不知道李靖現在唱的是哪一齣,李靖若是自立營寨,便算是自此之後,與西岐大部隊脫離,聽李靖的口氣,竟然是要與武王姬發平起平坐的架勢。
過了半晌,姜子牙這才深深的吸了口氣,正襟危坐的掃視一下衆人道:“李靖原本就是濱海侯,現在孟津已經近在咫尺,李靖單獨闢出一營也是應有之意,李靖如此也能彰顯我西岐乃是得道者,俗話說,得道者多助,失道者寡助,諸侯景從,乃是大興之兆!”
姜子牙此時心中雖然很憤怒,但是此時此刻也不得不爲李靖遮掩,畢竟若是被西岐諸人看到闡教內部都不團結,這豈不是代表他這個闡教的代言人沒有凝聚力麼?但是姜子牙說的也不是沒有道理,李靖若是單闢一營,就是濱海侯的身份加入戰爭,也就是相當於天下四大諸侯,出了南伯候外,都承認了武王的盟主身份。
不過最讓姜子牙氣憤的是,李靖居然以正當到自己無法反駁的理由,把金吒、木吒和哪吒一起帶走,要知道,現在闡教之人在西岐的,也就是李靖、金吒、木吒、哪吒、楊戩、韋護、雷震子以及楊任,李靖帶走金吒、木吒和哪吒,相當於抽走一半的闡教三代力量。
剩下的韋護和楊任雖然法力不錯,但是卻沒有什麼太強大的法寶,而雷震子乃是西岐的宗室,現在已經成爲西岐軍中的代表,也不能入金吒等人那麼隨意指使,現在可堪大用的也就是楊戩一人,可是楊戩一人還是式微,而且楊戩最大的弱點就是法寶少。
“那丞相,現在澠池縣的張奎該當如何?若是不剋制張奎的土行神通,那麼我們便無法攻克澠池縣,八十萬人一日人吃馬嚼便是金山銀山,我西岐這幾年勵精圖治,糧食雖然有些盈餘,加上冀州侯的勉力支持,雖然能支撐現在的戰事,但是若是耽擱日久,怕是……”
作爲西岐比較重要的文臣,散宜生此時不得不出來說這樣的一通話,畢竟現在的姜子牙的戰事,都是勉力支撐,一旦鋒芒不在,形成僵持,以殷商的國力,耗都耗死西岐了,故此散宜生還是有必要提醒姜子牙。
姜子牙聽了散宜生的話,不由的沉默,現在若是去崑崙山求援,這一去一回至少要幾天時間,現在最好的辦法就是讓李靖出手,這樣既能剩下時間,又不勞煩闡教的那些仙人,畢竟那些仙人還是以自身修行爲主的。
“這件事情交給本丞相,本丞相自有辦法,你們先商量一下,大營守衛的事宜,這張奎有土行神通,說不準也會如那土行孫一般,來騷擾我西岐大營,我西岐大營延綿近百里,如此大的範圍,要確保糧草以及補給的安全,莫要出什麼差錯,本丞相這便去見大王,有要事相商!”
姜子牙把一衆西岐的將領留在中軍大帳,讓散宜生主持一下,自己則朝着武王姬發的中軍大帳而去,武王姬發的大帳距離姜子牙的帥帳其實並不算遠,待到武王的侍衛遠遠的見到姜子牙,便提前進入大帳之中,向武王姬發去稟報。
姜子牙在西岐的地位,現在是一人之下,萬人之上,就是名義上比姜子牙大一級的武王,也不得不認真對待姜子牙,姜子牙掌握全國的兵馬錢糧,雖然西岐宗室雷震子也掌握一些軍隊,但是時日尚淺,根本與姜子牙不能比。
待到聽到侍衛的稟報,武王姬發不敢怠慢,連忙出帳迎接,此時的武王姬發滿臉笑容,彷彿前幾日因爲黃飛虎之事,怒氣勃發的不是他一般,待到姜子牙臨近,武王姬發趕緊躬身行禮,開口道:“亞父,之前聽聞要軍議,現在也沒有多少時間,爲何來此?難道有什麼事情難以決斷麼?孤已經跟亞父說過,但凡出征之事,便都由亞父做主!”
此時的武王姬發對姜子牙極爲熱情,甚至以“亞父”相稱,這個稱呼確實是已故的文王姬昌讓武王如此稱呼,但是武王很少如此稱呼,也是爲了對姜子牙以示親近,現在國運都在姜子牙手中,也不由得武王姬發不小心應對。
聽到武王以“亞父”相稱,姜子牙心中卻沒有一點欣喜,而是反而有些失望,姜子牙如何不知武王以“亞父”相稱是爲了表示親近和尊重,但是恰恰是這爲了顯示親近和尊重的話,已經透露出這武王已經與之前大有不同,二人之間的隔閡已經無法消弭了。
不過此時不是姜子牙考慮這麼多的時候,畢竟現在有更爲要緊的事情,姜子牙朝着武王姬發恭恭敬敬的施了一禮之後,這纔開口道:“臣確實是有大事發生,故此臣纔想要與大王商量,此處不是說話的場所,請大王與臣入大帳之內,臣再與大王詳談。”
“嗯?”
武王姬發聽了姜子牙的話,眉頭挑了挑,大事發生?姬發今日也在戰場之上,雖然是有些失利了,但是也沒有傷了筋骨,畢竟張奎一人之力,也只能是挑動些騷亂,掀不起大的風浪,而且武王這一路所見,比這張奎厲害的人物見得多了,故此對着張奎也沒有在意。
不過姜子牙如此說,武王自然不會在這個事情上與姜子牙說些什麼,於是武王姬發在姜子牙說完之後,一步上前扶起姜子牙:“亞父不必如此,本來亞父決定就可以,不過亞父既然也想要聽聽孤的意見,那麼便如大帳之中詳談吧!”
武王說着,便把這姜子牙的手臂,朝着大帳之內走去,姜子牙雖然有意落後半步,以示對武王的尊敬,可是武王卻死死的把住姜子牙的手臂,姜子牙雖然要是用力也能掙開,但是若是那樣,兩人都尷尬,還不如就是如此進入的好。
來到大帳之內,武王姬發也沒有去上首坐,在安頓好姜子牙坐下之後,便就在姜子牙對面坐下,扭着頭看着姜子牙,他想要聽聽,到底是什麼事情,讓姜子牙自己不敢做主,還如此鄭重的前來尋找自己。
“大王,今日李靖前往臣的中軍大帳,穿濱海侯常服,通知臣說是要領麾下士卒,在我們大營之側,再闢出一營,而其旗號再也不是我西岐的玄鳥旗,自此之後,便以助我西岐的諸侯身份參戰,並非我西岐下屬將軍,茲事體大,臣不能不讓大王知曉!”
“領闢一營?以濱海侯的身份參戰?”
聽到姜子牙說這個消息,姬發不由的站了起來,在大帳之中來回踱步,心中想着李靖爲何會如此,因爲自西岐出了岐山之時,李靖便以將領的身份參加伐商,而且還是屢立戰功,武王姬發一直對李靖印象也是不錯,此次李靖如此做,會不會有什麼深意?
武王想了半天,也沒有想到什麼,聯想到這幾日發生的事情,武王突然轉過頭來,看向姜子牙,面色有些難看的道:“亞父,這李靖如此表現,會不會與曹州侯和武成王身隕有關,曹州侯和武成王身隕之後,可有安置措施?”
武王的話,同樣也提醒了姜子牙,上次李靖出戰也是沒有任何命令,便去城下挑戰,而且這次居然要另闢一營,參照這幾日發生的事情,姜子牙這才明白,李靖另闢一營絕對與黃飛虎與崇侯虎的死有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