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正對方已經給了他到處亂逛的權力,不充分利用都對不起對方的熱情。颯這麼想着,乾脆在整個基地裡隨便亂走。
看來這裡給他的權限好像真的很高,連火藥庫他都跑過去看了,居然也沒有人攔。這下他倒有點吃不準對方到底拿的什麼主意,難道對方的想法真的那麼單純,只是希望能有人幫他們一把?
在牢裡的時候沒注意,現在出來到處逛了,他才發現這個基地建立的地方很奇怪。之前來這裡的時候他記得應該是做過一次時空轉換的,但是除了宇宙深處,他還真沒想過有哪個地方會是這樣除了人造光完全不見一絲光亮的。開始他還以爲現在是晚上,但不久後他逛到了基地的一處邊緣,在尖利的警報聲裡他十分驚訝的看到隔着防護圍欄,外頭竟然是漫無邊際的黑,黑的就連地面都看不清,彷彿就像是那外面就是一片混沌。
警報聲驚動了不少人,不過那些圍攏來的兵士並沒有更多的行動,只是把颯圍在中間。不久從人羣裡鑽出個小平頭來,一臉的無奈:“先生,其實,外頭過不去的。”
颯這會兒也已經發現了,外頭那個與其說是空間,還不如說是“沒有”。“虛無”算是個抽象的概念,但是現在他好像切切實實的看見了。那完全的黑暗竟然是奇特的零能量空間,裡面真的是什麼也沒有。只是能被看見的虛無還算是虛無嗎?可那不算虛無又算什麼?
所以他一點也不掩飾自己的驚訝:“外頭那是什麼情況?”
小平頭態度倒是很恭敬,但就是不說:“抱歉,請先生移步會議室,西拉塞特負責人會爲您詳細解釋的。”
警報聲已經停了,周圍的士兵也沒人開口,一片沉寂中颯突然明白過來,雖然對方對待自己相當的有禮貌,但實際上現在自己似乎已經完全落入了對方的設計之中,想要單獨一個抽身,可能性不大了。
不過他也沒怎麼想過單獨一個跑路。這個基地裡就算沒有完全符合他期望的東西,也絕對有着什麼能完全吸引他興趣的玩意兒,對於這點,他完全相信自己的直覺。所以也就不跟這些基層的官兵多羅嗦,隨意的點頭:“嗯,我再看一會兒,完了就去找西拉塞特。”
颯的態度算不上多好,不過那小平頭一點也沒放在心上的樣子,只是退開的時候還是留了兩個小兵下來:“這兩個人先留在這裡吧,先生要是有什麼問題也可以問他們,只要在他們可以回答的範圍內,都會爲先生解答。先生要是找不到去會議室的路,也可以讓他們帶路。”
颯活了那麼多年,還是第一次被人用這麼畢恭畢敬的傳統方式監視,莫名的多出一絲覺得有趣的感覺來,也就沒有回絕:“謝謝了。”
看看自己這裡的事情處理完,那小平頭也很乾脆,直接帶人就離開,不多時除了附近崗哨上的巡邏兵,就只剩下了颯和那兩個小兵。
颯覺得好玩,扭頭往基地中間走,一邊回頭問那倆小兵:“你們叫什麼?”
“報告長官!”左邊的小兵啪的一個立正,“列兵希爾,編號一四七六!”
隨即右邊那個跟着立正:“列兵提克,編號一三二七!”
雖然不是沒見過,但颯還是被他們這種動靜嚇了一跳,連忙擺手:“別這樣,我只是個普通人,我們隨意些。”
兩個兵偷偷的交流了一下眼神,疑惑明顯的颯都不用感覺,直接就能從他們臉上看出來。不由笑出聲:“哈哈你們真好玩,來來,給我講講這裡的歷史吧,這總可以說吧?”
這確實可以說,所以兩個兵只稍微猶豫了一下就開了腔,斷斷續續把這裡的發展什麼的大概介紹了一遍。只是這個介紹颯卻聽的十分無語,看來這裡果然有什麼事情是沒有讓底下人知道的,他剛纔一路過來看過了很多人的思維,基本上大家對這個基地的認識都差不多:
這個基地是四十多年前發展起來的,成員來自外界各個不同的星球,過來的時候路上都被裝上了完全密封的運輸工具,所以到底是怎麼過來的,沒人知道。這裡的發展史倒是比較清晰,可惜對於颯來說沒什麼用。他想知道的這個地方到底是誰創建的,用了什麼技術,這裡到底在宇宙裡的什麼地方,還有那種從沒見過的虛無到底是怎麼回事,這些在他目前所能比較詳細的看過的人羣中間,還沒有哪個是瞭解的。
看來,不去見見那個西拉塞特是沒辦法知道他想知道的事情了。
不過,想到這裡,他又有些遲疑。他也不是沒想過直接從西拉塞特的思維裡獲取自己想要的資料,但是就像那男人所說的,這裡很有些古怪,比如在他離開之後,很快颯就感覺不到他了。
能讓他感覺不到的情況確實很少見,比如就算是古力根據小鳳凰提供的資料研發出來的那些針對思維感應的物品,對於他來說,效用也有限。就算初次會上當,再那之後,只要注意力集中些,自然也就失效了。所以如果是老K,會感覺不到那或許還只是因爲對方有什麼強力的屏蔽裝置,但換成他自己,他覺得如果不是對方的屏蔽設施實在強的不行,那麼就一定是對方採取了什麼很技巧性的設置,比如會讓自己忽略掉某些信號的暗示之類。
但到底是怎麼回事,看來還是要見過那個一級負責人才有可能知道了。
也不知道是一直在等着颯,還是有人提前通知他,反正颯到達會議室的時候西拉塞特已經在裡頭,看上去似乎一直在等似的。颯衝他笑笑,他則又熱情的伸出了手。
還真是少見的殷切態度,颯很快的伸手和他握了一下,隨後就自然的在旁邊的沙發上坐下:“我們開門見山吧,請問你們想和我談什麼?”
對方臉上的訝異一閃而過,隨即就恢復了四平八穩的神情:“是我們冒昧希望先生能幫我們一個忙,不過在此之前,先生請先看下這個。”
西拉塞特從桌子上推過來一個盒子,是個播放器。按下播放按鈕之後颯臉上的表情終於控制不住變了:“這是怎麼回事?!”
三維圖像雖然縮小了,但看起來並不是作假出來的。圖像中間那個正在苦苦掙扎的真是老K,從颯的角度看去,老K就像是被什麼東西魘住了一樣,無論是掙扎的動作還是面部的表情都十分痛苦。
“這位應該是先生的朋友吧?他目前被那位給困住了。這就是那位的遊戲要求:如果我們能夠順利的把人營救出來,那位就會放我們自由。”
如果颯之前沒有試圖看過對方的記憶,這句話未必能聽明白。但現在他知道,這裡的這個基地其實也並不是天義教的上層自覺想要建立的,而是他們在逃亡途中似乎撞上了什麼時間亂流,之後就被拋到了這裡,然後被什麼力量給強迫建造起了這個基地來。所以對於這裡的人們來說,他們所生活的基地其實並不是他們的樂途,而是關押他們全部人的囚籠。想要離開這裡,也是很自然的。
“那位是哪位?我想,這些事情應該先跟我解釋一下吧?雖然說朋友總是要救的,但是盲目涉險並不是我一貫的風格。”
雖然剛剛一瞬間自己的情緒有些外露,估計對面的老狐狸也看在眼裡了,但有些事情還是必須要攤開來說,不能因爲自己着急就乾脆什麼也不去了解。尤其這裡的情況確實很古怪,對面那傢伙很可能原本也打算要全部告訴自己的,那現在自己反而不問就更不合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