碧空如洗的晴天,藍得像勻淨的大海,沒有風塵,也沒有霧。燦爛的陽光照射着大地。寬闊的車道上,上百輛名車排列而成的迎婚車隊穩行駛着。路上的其它車輛全都打開了車窗,街邊的人羣無不駐足以驚羨地圍觀着這支奢華、迢迢迤邐的迎婚車隊。最前面的是一輛寶藍色的賓利豪華轎車,車上四周都繫着漂亮的禮花與綵帶,車頭放着一大團紅色的玫瑰花團,上面立着一雙親吻的人兒,這是新娘與新郎坐的花車。緊跟在後面的都是奔馳、寶馬、保時捷……各款名車應有盡有。車子周圍都繫上了簡單的禮花,跟着花車緩緩地行駛着,像一條黑色的長龍盤旋在灰色的馬路上,環繞着細長的綠化帶,磨牙擦掌正欲一飛沖天。
連皓出神地看着坐在他身邊的人兒,她今天真的很漂亮,一襲雪白的輕紗大禮服,渾身上下,都用絲蕾和銀緞圍繞着,她像是剛從雲霧之中降落到人間一樣。她的頭上夾着的是他們皓月寒星的精美寶石卡,頂着用精鑽和珍珠點綴的雪白頭紗,一張粉妝豔抹、明豔照人的俏臉,讓人一見傾心。她渾身上下的打扮性感中帶着純真,亮麗中不失嫵媚。原來女人在這一天是這麼美的,但是她那雙眸子,卻佈滿了憂愁,他真的很想很想伸手撫平她那輕皺的眉頭,他很想牽住她的手,但是他卻無法讓自己的心再越界,他就只有這樣靜靜地注視着她,看着她入了神。
她的內心在悲慼着、低泣着,想不到她就是這樣的嫁出去了。她低頭看着身上這套價值連城的名貴珠寶,是她的未來婆婆親自送過來的,據說這是皓月集團的家傳珠寶,也是皓月集團的象徵。其名爲:皓月寒星。整套珠寶以月兒與星星設計爲止。鑲滿了耀眼的鑽石還配搭着其它不同顏色的珍貴寶石。從卡到項鍊、耳環、手鐲、腳鏈,全身渾成一體,看起來別俱一格,高貴無比,而這就象徵了她尊貴的身份與地位。她想起了母親親自幫她戴上這套珠寶的時候,曾認真對她說的一番話。她說,世間萬物都是輪迴的,只有一樣東西不會輪迴,那就是痛苦。她深深地記住了母親這一句話,但是這次的痛苦將要用她的一生去過渡。也許只有生命消失了,記憶才能隨着消失,她突然淺淺地笑了,愁緒萬千地爲那段絕望的愛情默哀。
她輕輕搖下車窗,清爽的風吹過來,她的頭紗不停地搖擺着。她看着外面那條海灣長廓,海景是那樣的美麗,美得讓人心都碎了……
“來了,看到了嗎?多麼奢侈隆重的婚禮,她這樣被人重視着,我想她一定會過得幸福的。”杜文烈盯着從正前方駛來的車隊,心中感概成千,想不到只是二個月的時間,一切已經面目全非。
杜文軒無言地盯着前方那輛最漂亮的新娘車,他沉穩內斂的俊顏上沒有了任何表情,他裝作無限的平靜,平靜得如一無風的平湖,如鏡的湖面可以裝載着整個變幻莫測的天空。然而閃爍的眼瞳裡卻躍動着沉痛的淚光,這一刻他真正的感覺到了,原來這種失去的痛苦是那樣的悽楚,現正撕扯着他的心在喚天叫地哭喊着。他最思念的人兒就在裡面,這一刻他離她是多麼的近。他是多麼想看看她,想抱抱她,可是她已經不再屬於他了。
車子經過時,他就是遠遠地看到了車窗裡的一襲白紗,那是他最親愛的小雨,本來屬於他的新娘子。但是也許是今生的緣分太淺薄了,所以他們都無能爲力,只有悲痛地完結着各自的婚姻,這是上天的懲罰嗎?爲什麼不乾脆地給他一個響雷,將他炸得四分五裂,然後痛快地死去。
他擡頭無奈地看着整個湛藍的天空,將最後一絲悲痛灑向天空。他臉上的肌肉由於痛苦而痙抖着,他輕輕地將手中那束純潔的白色百合花放到了地上,然後絕望地往旁邊的港口走去。他一路走着,露出了一個非常悽然的笑容,他終於可以放下了,他再也沒有了任何寄望,他可以暢遊他的天涯海角,他可以結束他的人生,他可以擺脫今生的一切……
那是?她震驚得心跳都要停止了。車子經過渡口時,她分明是看到了那個熟悉的身影,那是她的軒。
“停車,停車。”東方想雨在車子裡激動地大喊着。
車子慢慢地停下來,東方想雨興奮地打開車門,迅地往渡口的方向走去。她就知道她的軒不會捨得讓她嫁給別人,他一定是回來接她走的。她的心中燃起一個新的希望,一顆心激動得飛躍起來。
連皓驚訝地下了車,跟了上去,她到底要做什麼?後面的車子全停了,全都打開了車窗,看着新娘子莫名地一路跑過……
“這到底是怎麼回事?”莊月婷、東方毅和韓雨晴都相繼下了車。
“軒,軒。”東方想雨在清靜的觀海長廊中尋找着他的影子,她興奮地大喊着,提起沉重的婚紗長小跑了起來。當她看到地上那束百合花,她心裡更加肯定那名男子一定是軒,他一定是在這附近。她跑下通向渡口的那截樓梯,長長的港口一望而盡,不錯,遠處那個身影就是軒。
“軒,軒。”她激動地對着他大呼着,心就要跳出來,她真的不是在做夢。
“小雨,是小雨。”杜文軒驚喜地轉過身,看着遠處一路跑過來穿着白色婚紗的人兒,正是他的小雨。他渾身激動地抖了起來,正想向她跑過去,不料卻被杜文烈一把拉住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