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邊看着的只覺得提心吊膽,當然提心吊膽的人只有慶元的朋友,竇中書看着慶元被逼得節節敗退,心裡面自然是暗爽,就這樣的人說什麼給朋友出頭,簡直就更笑話,若是他說話能有個分寸那也行,他倒好全部把事情都推到了竇家人的身上。
而且話裡話外似乎都再說朱義的作法很好一樣,這樣的人簡直豬腦。
“中書,我看你還是讓你姐姐停下來吧,慶元這個人就是嘴巴毒了些,其實他真沒有什麼惡意。”陸林看到他如此狼狽的樣子,而且竇琪下手似乎是殺招,連他看了都有些膽顫心驚,要是真在這裡出了問題的話,恐怕到時候還真的沒有辦法像慶元的父母交待。
其他兩個人似乎也是這樣想的,雖說慶元不聽他們的話,但到底是處了這麼多年的朋友,他們兩個人其實也勸過慶元不少次,說話不要這麼難聽,但是慶元自己不願意聽,所以纔會扯出現在這件事情。
“竇公子,我看你姐出了氣就行了,可千萬不能夠傷害慶元的性命啊!”其他兩個人也趕緊跑到這一邊,對着竇中書說道。
竇中書自然是明白這個理的,他怎麼可能看着自家姐姐在這裡殺人,若是那個叫慶元的真有個好歹,那姐姐不是要背上殺人罪了嗎?他可不想姐姐爲了這麼一個人背上什麼殺人罪。
處在場中的竇琪耳朵靈敏,自然也聽到了他們的對話,雖然兩個人說好是決鬥,然竇琪的理解,決鬥即是要付出生命,不過對方看起來似乎也沒有準備,不過要是決鬥前寫好了生死狀,那倒是可以將此人斬於刀下。
竇琪一個輕躍將慶元逼倒在地上,然後手中的刀直逼他的頸項,慶元見頸間寒光乍現,閉上眼睛尖叫了起來。
”不要……“慶元哪裡是真的想死,他這三腳貓的功夫,自己也知道撐不了多久,不過他也沒有想到竇琪居然是真的想要殺他,要說後悔他肯定是後悔的,而且心裡面也嚇得膽顫。
竇琪將刀尖逼進他的脖頸,看着他閉上眼睛嚇得臉色發白的樣子,倒是將小刀收了起來,然後把他放開了。
”以後不要遇事隨便亂出頭,該是別人的錯處那就是他的錯處,若是想要把這爛水潑到竇家身上,那也要看你有沒有這個命潑了。“
慶元睜開眼睛,發現自己的脖頸沒有疼,他睜開了眼睛看着竇琪,趕緊從草地上爬了起來,慶元的兩個朋友看到他沒有事情,連忙手腳忙亂的將他身上的草屑拍乾淨了。
“慶元,你沒有事情吧,身上疼不疼?”過來的兩個人連忙問。
慶元白着臉搖了搖手,看着竇琪的眼光裡面倒是帶了幾分驚懼,他也沒有想到竇琪一招一式帶着殺氣,那殺氣真是刺得他臉上發疼。
“沒,沒事!”
竇中書到了自家姐姐的身邊,看了看她發現自家姐姐身上一點草屑都沒有沾後,心裡對姐姐的崇拜又上升了一層。
“姐姐,你可真是厲害,剛纔那個慶元可嚇壞了,讓他再大放厥詞。”
慶元被兩個朋友扶到了陸林的身邊,因爲他的腿腳發軟,現在根本沒有辦法走得動路,陸林看到他這副模樣兒,倒是有些同情了起來。
“琪妹妹,慶元也是無意冒犯竇家,現在他也受了教育,琪妹妹你就當作剛纔的事情沒有發生行不行。”陸林溫聲說道。
竇琪也沒有想着死抓着不放,既然慶元已經受到了教訓,那麼她也沒有必要再重提,再說剛纔應該已經讓他受到了一定的教訓,要是他身心比較脆弱的話,恐怕到時候還得做幾天的噩夢。
“既然他已經受到了教訓,那麼我也不會再提這件事情。“
陸林聽到她的話後,也轉過身去勸慶元,朱元的事情要說得沒心沒肺,那是跟他半毛錢關係也沒有,他在這裡爲朱義出頭,到時候也不知道朱義會不會真的感謝他。
”慶元,剛纔那件事情也只當你們是交流,你也不要放心上放。“
慶元垂頭喪氣的沒有出聲,他現在臉燒得緊,剛纔竇琪的殺氣算是把他的腦袋給弄醒了,其實他就是這樣,衝動說話衝動行事,等衝動完了後才發現衝動過頭了。
不過,現在靜下腦子仔細想想,他也明白幾位朋友的心裡面是怎麼想的。
”我知道了,是我太沖動了,你們勸了我這麼多,我還是這樣。“因爲他十分衝動,所以得罪的人也不少,而他現在身邊的朋友要不然是從小到大的,要不然就是不在乎他的性子。
陸林拍了拍他的肩膀以示安慰:”竇家姑娘也說不會再追究這件事情了,說實在的,你以後遇見她還是少說幾句,說話儘量委婉些,她不是你平常見過的女孩子。“
陸林就算不說這樣的話,慶元也算是看明白了,這哪是女孩子,這簡直就是比男人還要男人。
竇中書看着比鬥也算是有了勝負,也不想在這裡呆着了,這地這麼廣,不一定非得要在這裡看他們的臉。
“姐,我們到旁的地方去吧,我聽說這裡不遠的地方,還有一塊野草肥美的地方,這馬關在竇府也不常出來,趁着今天出來了,我們就讓它們美餐一頓。”
竇琪沒有異議,點了點頭:“可以,我們現在就走。”
陸林看到他們要走,倒是將馬牽了過來,然後對慶元他們說道:“我還有些事情要找竇家姑娘,所以就先與他們一起走,要是以後還有時間的話可以再約。”
慶元看到他要走了,急忙拉着:“陸兄,這樣吧!我擺個酒席想向竇家姑娘賠罪,我今天說的話實在是太不過腦子了,我不想爲家裡頭的人帶來麻煩。”
慶元今天也是在家裡受了氣,所以纔會這樣口出狂言,要是隻針對竇家還好,但是將誠王扯了進來,他要是不想辦法把這件事情抹平,到時候讓人拿出來,那他家裡的人不是要遭殃了。
“好,你訂好了酒樓,我會與竇家姑娘說的,先告辭了。”陸林答應了下來。
慶元看着他們走了後,兩個朋友也寬慰了他幾句,不過慶元有些心不在焉,兩位朋友看到他的樣子,也知道他再擔心什麼,所以只是默默的陪着他走路。
竇中書見陸林居然跟了上來,心裡有些不鬱,但是也沒有將不喜擺在臉上,他怕陸林跟上來又是爲了陸玉的事情。
“琪妹妹,我們一起走吧,我也想去那裡看看,好久沒有去過了,以前好像和中書一起去過,也不知道那裡現在變成什麼樣了。”陸家也是商戶之家,只不過陸家家大業大,陸林現在正在打理陸家的產業,少不得要兩地奔波。
竇中書以前雖然是跟他來過,只不過以前他只是陪襯而已,陸林也沒有過多的注意他,當然也沒有慢待他,作爲陸家的少爺,陸林在待事方面還是很周全的。
竇琪對陸林沒有惡感也沒有好感,就是當作一個陌生人來對待,她對陸林不熟悉,所以也沒有接她的話。
陸林倒也沒有不自在,他撿了一些趣事與竇中書聊着,有些是做生意的時候遇到的事情,而有的則是出外面時候遇到的趣事。
竇中書正是對外面世界好奇的時候,所以陸林說這個的時候,倒是真引起了他的興趣,他跟陸林一人說一句,有時候還會將自己的疑問問出來,陸林能夠解答的也盡數解答。
“林表哥倒是好,能夠自由自在的去外面,哪像我天天呆在竇府,去得最遠的地方就是城外了,真想有朝一日,也能夠去外面闖一闖。”
“表弟有這個志向是好的,相信你以後一定會有機會的。竇家的生意想必表弟以後也會接一些過來,如果到時候有要到別的地方與人恰談,那表弟的願望也算是實現了。”陸林溫和的笑着,話裡話外說得挺好聽。
只不過竇家的生意會不會由竇中書接管一些,那就只有天知道了,畢竟他現在還小,而且竇中清和竇中翔兩個還在屋子裡面呆着呢!
而且,與人談生意與遊玩是兩回事兒,或許到時候心裡有事情,就沒有心思再去看外面的風景了,真要到了與人談生意的時候,可能就忘記了兒時的這個願望了,到時候只會爲生活而奔波罷了。
“中書,我們就在這裡坐一下吧,呆會兒就要趕回去。”竇琪將繮繩放下後,馬兒低頭吃着肥美的野草,尾巴不時的掃着身子,那悠閒自在的模樣兒,倒是引人羨慕。
竇中書和陸林兩個人也將手中的繮繩放開,任由馬兒自由自在的在這裡奔跑吃草。
“好的,姐姐,我們半刻鐘後就回去。”竇中書玩心也不重,所以聽到竇琪的話也沒有反對。
陸林見竇琪剛纔一直沒有說話,倒是將話題扯到了她的身上:“琪表妹,最近有沒有時間,我聽朋友說他城外有個莊子,可以自由自在的採果子,你能不能與我同去,中書有時間也可以來,去莊子裡面的人多是讀書之人,想必你到了那裡與他們探討,也能夠獲益不少。”
“我沒有時間,況且,我也不喜歡採果子。”手裡拿着小籃子去採果子,這與她的畫風不像,竇琪也不喜歡太多人的地方,特別是莊子裡面肯定有很多女的,這些女的簡直就像是幾百只鴨子一樣聒噪。
“其實也不止有采果子,下午莊子還會組織人去打獵,琪妹妹喜不喜歡。”陸林看她不喜歡採果子,再想到了剛纔就換了個說法。
竇琪見有打獵,心裡微動,倒是點頭答應了下來,反正她在竇府也沒有事情,倒不如去練練手腳。
“好,什麼時間,只不過,一碼事歸一碼,你不要在玩的事情上面再說陸玉的事情。”竇琪開口就將陸玉的事情給堵了。
陸林面上帶了苦笑,也不知道自己妹妹是怎麼把竇家的人給得罪了,不過看她在家裡頭做的事情,也知道肯定是沒腦子的得罪了,不過這次他真的沒有要提自家妹妹的事情。
“放心,不會提她的事情,明天她就會回來了。”
竇中書倒是好奇的看了眼陸林,也不知道陸家是用什麼辦法將陸玉給弄出來的。
“哦,看來誠王一走,你們的錢就有地方使了。果然財大氣粗真好。”竇琪一下子就想明白了其中的原因,陸家在豐都城紮根這麼久,肯定與官府裡面的人熟識,誠王在的時候他們誰也不敢動,但是誠王一旦回了京城,像陸玉這種未行犯,使點錢肯定就能夠弄出來了。
“慚愧,雖妹妹做錯了事情,但我這個做哥哥的也不能夠眼睜睜的看着她在牢裡面……”陸林苦笑的搖了搖頭。
這年頭,做這樣的事情多得是,竇琪是心裡沒有起半點波瀾,而竇中書早就已經見怪不怪,這有錢能夠解決得了的問題,那還真得不是什麼大問題。
而且,誠王既然沒有對陸玉做出判決,那些做官的人又哪裡會不知道他的意思,不過就是給陸玉點教訓,況且陸玉是什麼玩意兒,也用得着誠王對她費心思麼。
“陸玉出來後,真希望陸家能夠好好拘着她,當然也不要讓她來竇家了,要不然真讓她害了竇家的人,到時候陸家的人也經陪葬。”竇琪這話說得相當的真誠,面癱的臉能夠表示其話語的真實性。
陸林聽到她的話,自然正色的回答道:“這是自然,小妹到時候回來自是要好好嚴加管教,若是再不管教的話,恐怕她嫁人都是道坎。”
之前,陸夫人打的主意是徹底的落空,應該說陸夫人簡直就是癡心妄想,腦子裡面少了根筋,纔會覺得誠王看得上她的女兒。
陸玉估計也是被陸夫人灌輸的想法太多,照鏡子的時候越加覺得自己美若天仙,誰也比不上,所以纔會這麼自信,不過她哪裡會想得到,與誠王第一次照面是滿嘴的泥,第二次有交際是進牢房裡面。
“你妹妹已經定型了,你覺得自己能夠管得了她,拘她在府裡讓她少出來害人才是正道。”竇琪上上下下的看了陸林一眼,話裡面表示了鄙視之意。
陸玉這性子是從小被陸夫人給灌出來的,就現在想要收回去,恐怕是難上加難,古人有云,江山易改本性難移。等陸玉出來後,恐怕會恨死竇家的人,覺得就是因爲竇家,她纔會進到牢裡面。
陸林連道慚愧,也沒有再提陸玉的事情了,再提下去到時候也只不過是讓他心裡更慚愧罷了,等陸玉從牢裡面出來,豐都城的人哪裡有人會願意娶陸玉,恐怕將陸玉外嫁是最好的辦法。
就算真有人想娶陸玉,恐怕也是打了不正的主意,要不是貪圖陸家的財產,要不然就是打了攀上陸家的勢。
“姐,你什麼時候帶我去邊疆吧!我想去見見爹,都不知道爹在邊疆好不好,你說,邊疆的天是不是也像這裡這麼藍,我們現在坐的地方像不像邊疆。”竇中書看着一望無際的綠草,心裡頭倒是想起了爹所在地的地方了。
“讓你多讀些書,也不會說出話來讓人笑話。”竇琪的話讓竇中書思父的心思給打擊得去離破碎。“邊疆雨水少,白日裡塵土飛揚,出去也得將口鼻捂住,而且那裡根本看不到這樣的綠草。等你身體再好些,若爹還沒回來,我就你去看看。”
邊疆與豐都城可是要走好幾個月的路,若是竇中書身子骨不強健,在路上感染了風寒,那可是要命的事情。
“姐,我就是有些想當然了,要是邊疆有這裡這麼多的綠草,說不定那裡就不會風沙飛揚了。林表哥,你要是有事情的話可以先走,我和姐姐還要在這裡坐一會兒的。”竇中書聽到自家姐姐的話,不好意思的摸了摸下巴。
陸玉的事情解決了,陸林哪裡還有別的事情,現在只不過就是走訪親友罷了,而且,他對竇琪產生了別樣的興趣,自然是想要呆在竇琪的身邊。
“聽人說,邊疆那邊的戰爭似乎越來越少了,那些來犯的人也漸漸退了,可能武叔過一段時間就會回來了。”
在邊疆奮勇殺敵的兵仔子,哪裡說回就能夠回,在那個鬼地方,就算是親孃死了媳婦病了,那最多也就是來多幾封信,你要說人回來那基本上是不可能的。
當然,除非你頂頭上司是個很好的人,願意你告假回去探親,要不然的話你沒有上升機會,你就死呆在邊疆吧!
幾個人聊了一些閒話,基本上是陸林和竇中書再聊,竇琪在一旁聽。
不過竇琪聽着倒是想到了唐焱,不知道他走到哪裡了,以後估計沒有再見面的機會了,豐都城離京城也算挺遠的。
竇琪他們和陸林分道的時候,天空中下起了小雨,等他們回了竇家後,雨勢越發的大了,那雨簡直就像是有人拿了盆在天上倒。
竇琪和竇中書沒有帶雨具,回來的時候自然是淋溼了,只不過待他們回家後,就聽到老夫人似乎將大房二房的人都叫到上房去了。
管家看到他們回來後,將老夫人的話細細說了一遍:“三小姐,三少爺,您們身上還溼着呢,等換了乾淨的衣服,就去上房一趟吧!”
雖說搞不清老夫人到底想做什麼,但是既然她那裡有話發下來,竇琪和竇中書也沒有推辭的道理。
婉春院。
竇琪和竇中書十分快速的將溼衣服放下後,石頭和小石兩個人拿着乾的毛巾輕柔的擦了擦竇琪的長髮,只不過上房那邊見他們回來了,倒是派了丫環來這裡催。
“我們先去上房看看有什麼事情,走了。”竇琪帶着竇中書到了上房後,倒是看到老夫人正笑得燦爛,看她笑得連皺紋都舒展開來了,看來不是要找茬,而是有好事兒。
“你們來了,快坐下吧!怎麼這個時間還出去外面玩,外頭不是還下着雨嗎?我讓廚房準備了薑湯,到時候你們一人喝一碗祛祛寒。”老夫人這樣的態度,倒是讓竇中書受寵若驚之下,又覺得有些驚異,這老夫人什麼時候對他們這麼好過,莫不是又出什麼妖蛾子了吧!
原本在屋子裡面呆着的竇秀也被叫了出來,她看到竇琪他們過來了後,對着他們使了使眼色,但礙於現在還在老夫人房間裡面,她實在是沒有辦法將老夫人的險惡用心說出來。
當時大房和二房來的時候,老夫人就提了朱竇兩家的親事,她一聽到要解除婚約,立馬將大夫人罵得狗血淋頭,說她識人不清,讓竇秀受了這麼大的委屈,當初她就說不能夠與朱家結親云云……
她說得倒是差點手舞足蹈了,臉上雖然滿是怒氣,但是瞧她眼裡倒是幸災樂禍,竇謙看到老夫人的樣子,簡直無法直視,有這樣的娘真是他這個做兒子的不幸。
罵完大夫人後又罵竇謙,說他不教居然瞞着她這個老太婆,是不是不將她放在眼裡,竇和說了幾句,老夫人又將話頭對準了二房,反正她是將屋子裡面的人全部都數落了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