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節到了,鄭高強的公司也放了假,他回到家裡,卻見家裡住的不是他父母,一問才知道房子已經被他們了。 ..
他給母親打電話後,找到了父母租房子的地方,只見是一個一室兩廳的小套間。
從他進屋,母親就一直叨叨,說他們真的走投無路了,如果他幾個姐姐不幫他們,年後公司就得宣佈破產,他們就一無所有了。
鄭高強說:“媽,您彆着急,現在實體經濟不好做,公司關就關吧,等我的公司有起色了,我另外買一套房子,再把您們接過去。”
他母親生氣地說:“關關關!你就知道讓我們關,明明可以讓你幾個姐姐幫忙,你爲什麼不肯去找她們?”
“我說了,我沒臉!”
“你的臉要緊,還是公司要緊?”鄭母說:“你不去算了,那你把她們的地址給我,你爸爸去找她們。”
“我爸爸好意思去找她們嗎?”
“他有什麼不好意思?沒有他,你幾個姐姐能在這世上出現嗎?你爸爸說了,就當他去收回他播的種子……”
“媽!”鄭高強大爲生氣:“這話您們都說得出口,怎麼好意思?”
“有什麼不好意思?一日爲父,終生爲父,你父親雖然沒養她們,可他撒了種子,她們就有義務幫我們!”
鄭高強撫額,他以前沒覺得父母的臉皮這麼厚,現在才知道,攤上這樣的父母固然是幾個姐姐的不幸,其實他同樣不幸!
“媽,”他放緩語氣勸說:“您們最好別去找幾個姐姐,我這麼給您說吧,現在實體經濟非常難做,就算幾個姐姐給您們出一筆錢,您們又能撐多久?您們年紀這麼大了,就別操心公司的事了,順其自然吧……”
鄭父在裡面屋聽着他們娘倆說話,聽見鄭高強口口聲聲叫他關了公司,他十分火大,衝出來罵:“你個兔崽子!老子辛苦打下的基業,你一句關就想讓我數十年的心血付諸流水?我怎麼會養了你這麼個不孝子!你給我滾!”
鄭高強也很生氣:“滾就滾,別以爲我想回來看您的臉色!”
他轉身就走,鄭母忙拉,沒有拉住。
從父母的出租屋出來,鄭高強還聽見父親的罵聲,他又憤怒又難受,尤其想着母親說,父親去找姐姐們是爲了收種子錢,他更難過得說不出話來。
這話父親怎麼好意思說出口?又有什麼底氣說出口?
他不知道這樣極的父親爲什麼會被他們姐弟遇上!
他回到公司裡,這個春節看來只能自己一個人在外面過了,也好,他可以繼續弄公司的事情。
鄭若玉打來電話的時候,鄭高強正在電腦前忙碌。
看見是大姐打的,他忙停下手裡的活,先接電話:“大姐。”
“在忙什麼?”鄭若玉問。
“沒有忙,大姐有事?”
“小芹要結婚了,你去不去?”
“小芹?”
“就是你三姐,她叫藍小芹。”
“哦,西林國那個?”
“是的。”
鄭高強想了想,和父母鬧得不愉快,這個年他正好沒地方去,不如到姐姐們家走走,順便探探她們對父母的態度。
不論姐姐們有多恨父母,他們總是他的親生父母,他不希望他們雙方一直生活在仇恨裡,希望用他的力量化解他們之間的恩怨。
他問:“哪一天?”
鄭若玉說:“大年初二,你如果要去的話,我們年三十就到你二姐家,初一從她家出發到你三姐家。”
鄭高強答應了:“行,那我們在機場會合吧。”
“好。”
鄭高強掛了電話,深深地嘆了口氣,雖然三個姐姐都很不幸,但對他來說,他最愧對的是大姐,因爲他傷害大姐、欠大姐的太多了。
他只能在心裡默默地想,以後一定要加倍對姐姐好,償還父母欠她們的情。
大年三十下午,東津市國際機場上,接機的人寥寥無幾。
畢竟是傳統節日,這一天很少有人還在路上奔波。
所以蘇小萌一家人就顯得特別引人注目,她和步少風兄弟、江豆豆站成一排,步少飛和江豆豆身着戎裝,站得畢挺,就更引人注目了。
蘇小萌不時偏頭看看他們,說:“少飛,豆豆,你們不用這麼緊張。”
步少飛說:“我們不緊張。”
蘇小萌掩着嘴笑:“不緊張站這麼直幹什麼?”
步少飛不自然地放鬆了一點,說:“他們什麼時候纔到?”
步少風回答:“四點二十,就怕晚點。”
“不會晚點吧?”蘇小萌擔心地說。
“應該不會。”
足足等到五點,一羣人才從裡面出來,鄭高強走在最前面。
他一眼看過來,只見一個女人和他大姐長得很像,猜測那是二姐,看到步少飛,他心裡還有點打怵,然後發現有一個男人和步少飛長得一模一樣。
他早就注意到了江豆豆,卻刻意避開不看她,雖然過了快一年了,他還是忘不了她。
他嗵嗵嗵跑過來,先向步少飛敬禮:“步隊好!”
步少飛還了個禮。
鄭高強又轉向江豆豆,儘管看到她的臉,他的心會痛,這時候也無法避開。
他同樣敬了個禮:“江隊好。”
江豆豆也還了個禮:“你……還好吧?”
“我很好,謝謝步隊和江隊關心。”
他走到步少風面前說:“這是哪位?爲什麼和步隊很像?”
步少風笑着說:“我是你們步隊的克隆人。”
蘇小萌哈哈大笑起來。
“克隆人?”鄭高強說:“是步隊的孿生兄弟吧?”
步少飛介紹:“是我哥哥。”
他又指了指蘇小萌:“這是我嫂子。”
鄭高強看看蘇小萌,說:“這就是我二姐吧?”
不等她說話,他一把抱住了她。
蘇小萌嚇了一跳,她第一次見這個弟弟,原本沒有認出他,步少飛叫他的名字,她才知道原來他就是大姐所說的那個同母異父的弟弟鄭高強。
儘管是有血緣關係的親弟弟,可在她眼裡,鄭高強還是一個完全陌生的人,她很不習慣被陌生人擁抱,所以本能地掙扎着想推開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