淚水終於從眼中滑落下來,張敏拉着早已經收拾好的行李箱,從華爾爾身邊走了過去,她沒有回頭,沒有一絲留戀的離開了這個曾經充滿歡聲笑語的別墅。
她既然不能繼續守護華爾爾,既然不能讓她幸福,那她只有離開!因爲她怕自己留下來,會忍不住想要去插手。
只是,就算知道是在做戲,可是說出那番話的時候,她的心很痛,痛的快要死掉了。
爾爾……對不起,這麼做,只是爲了保護你!
張敏走了,帶走了一室的溫暖,房間裡的溫度好像徒然下降了不少,凍得她渾身冰冷,冷到她的骨縫裡去了。
華爾爾從地上爬起來,狼狽的追了出去。不,敏是不會離開她的,她是不會說那番話的,她們是最好的朋友啊,她們是最好的姐妹啊,她怎麼可能會對她說那樣的話呢?一定是她在做夢,一定是的。
可是心裡的痛真的好清晰,那種感覺就像是失去了人生中最重要的東西一樣。她不相信她和張敏幾年的感情就這樣被她幾句話給抹殺了,她們經過了這麼多的風雨,已經把對方當成了彼此人生中最重要的一個存在,怎麼可以說走就走,怎麼可以說不做朋友就不做朋友。
“敏……張敏……”漆黑的夜幕裡,她站在院子裡大聲的喊着那個曾經帶給她溫暖,帶給她今天這一切的女孩子。
可是,回答她的只有呼呼的風聲,她站在那裡,淚水從她蒼白透明的臉上滑下,張敏走了,真的走了!她的那番話已經說明,這輩子她都不會再見她了。
“爲什麼?爲什麼會這樣?”華爾爾雙手捂臉緩緩的蹲下身去,她只不過想要和墨天齊在一起,卻失去了自己最好的朋友。敏,爲什麼不能夠理解她?她想要愛情,可是她也舍不下友情啊。
不知什麼時候,華爾爾就像是行屍走肉一般回了屋子裡,渾身的冰冷比不過她心裡的一小股寒意,她在沙發上坐下,看着桌子上擺放的兩人的照片,眼淚又落了下來。
“對不起,您撥打的電話已關機,請稍後再撥!”。
“對不起,您撥打的電話已關機,請稍後再撥!”。
“對不起,您撥打的電話已關機,請稍後再撥!”。
聽着聽筒裡傳來的冰冷女聲,華爾爾失魂落魄的放下電話,敏,真的已經離開她的世界裡了嗎?
不行,她要去找她,她要和她說清楚,她要和她做一輩子的朋友一輩子的姐妹。
打定主意,華爾爾迅速起身,拿起放在玄關處的車鑰匙,從別墅裡跑了出去,開着自己那輛紅色的跑車,她拿出自己比賽時的速度,飛速的駛向張敏的住處。
紅色的跑車在黑夜中呼嘯而過,只能看到一道虛影,華爾爾不知道自己闖了多少的紅燈,但那已經不重要了,現在最重要的是她要追到張敏,向她說清楚,她是絕對不會放手的,她要和她當一輩子的好姐妹。
“嗡嗡……嗡嗡……”她口袋裡的手機忽然震動了起來,華爾爾一手扶着方向盤,另一隻手塞進褲兜裡,摸到裡面的電話往外抽的時候,電話不小心掉在了腳下。
屏幕黑了一下,很快的又亮了起來。
會不會是張敏打來的?華爾爾生怕自己錯過,焦急的看了一眼前方,發現沒什麼車子之後,她彎下腰,伸手去撿腳邊的手機,費了好大的勁,她好不容易抓到了手機,當她一臉欣喜的直起身來的時候,一道刺眼的強光晃的她眼前一白,一輛大貨車向着她呼嘯而來。
等她看清楚狀況,已經來不及躲避,她猛打方向盤,紅色的跑車在被大客車撞上的那一刻,猛然掉頭,衝入一旁的花圃,撞在了電線杆上。
“砰……”一聲巨大的聲響在黑夜中響徹整個上空。
安全帶早已經在彎腰撿手機的時候鬆開,在這巨大的衝力下,華爾爾的身子被狠狠的撞擊了一下,反彈回去,又一頭撞在了方向盤上。
痛,五臟六腑似乎都顛倒了位置,那種痛……令人生不如死。
溫熱的液體從額頭上流了下來,染紅了她大半張臉,就連她微弱的視線裡都是一片猩紅,她想要睜開眼睛,可是眼皮卻猶如千斤之重,她費力的擡起手,滿是鮮血的手中,握着那部同樣被鮮血染紅的手機。
淚水與血水混合着從她眼中滑落,她顫抖的手摁下被自己設在快捷鍵上的號碼撥了過去,那邊響了幾聲,卻沒有人接。
“對不起,您撥打的電話暫時無人接聽,如需留言請在滴的一聲後開始。”。
“敏……我希望……這輩子我們……能做好姐妹,可……可是好像沒……沒有機會了,下……下輩子,我們還……還做姐妹……好……好不好?”。
帶血的脣角揚了起來,她聽着外面傳來的警笛呼嘯聲,視線越來越模糊,終於,她輕輕的閉上了眼睛,就在她閉上眼睛的瞬間,從眼角劃出一滴晶瑩的淚水。
“墨天齊……對不起,不能陪你一起走下去了……我愛你!”。
痛……華爾爾現在唯一的感覺就是痛,全身上下就像是被車碾過了一樣痛,就連五臟六腑都痛的令她忍不住申一吟起來。
忽然,一隻冰涼的大手放在了她的額頭上,帶着她熟悉的冷香。那一瞬間,華爾爾幾乎要落下淚來。
是墨天齊。
她能感覺到痛?是因爲她沒有死嗎?鼻間傳來的消毒水的味道,證明了她心中的猜想,這一瞬間,華爾爾高興的不知如何是好。她以爲自己會死去,沒想到老天爺沒收她這條命。
緩緩的睜開眼睛,只是她的眼前一片黑暗。
現在,是晚上嗎?
“墨天齊……。”她張開嘴,乾啞的嗓子裡發出一聲細弱的聲音。
“爾爾,你醒了?。”墨天齊的聲音也有些沙啞,但是卻帶着一絲驚喜,從緊握住她手的大手感覺到,他輕微的顫抖。
“嗯。”華爾爾應了一聲,睜着眼睛,看着眼前無盡的黑暗,她問道:“醫院裡爲什麼不開燈啊?好黑啊,你去把燈開開好不好?我想看看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