泥菩薩都有三分火氣,更何況陳陽可不是任人揉捏的主。
一路走來,盛武年的光環壓在他的頭上,吸引他人注意之時也給陳陽帶來許多的麻煩,但是陳陽有那個覺悟,既然參加了這個符寶師大會,就沒打算藏着掖着,與其龜縮,所幸放開了膽。
陳陽讓自己曝光在諸多眼睛之下,不就是爲了吸引幕後之人的出現嗎?趁着這個符寶師大會,陳陽定要尋找到盛武年的下落。
還有,符寶師大會的冠軍所得,長空飛船也讓陳陽動了心思。
“你,你,你竟然敢這般與我等說話,你好,你很好,符寶師大會上,我定不會留情,你等着,我要讓你師傅的榮譽,砸在你的手上!”許世光胸膛劇烈的起伏着,很明顯被氣得不輕,其身後各大字會的年輕一輩天驕盡皆如此。
符寶師雖然也是符修,但卻是其中比較特殊的一個羣體,因爲符寶師的稀缺,造就了符寶師總能受到許多符修的尊敬,許多年輕的符寶師面對老輩符修高手都能受到足夠的重視,久而久之令他們產生了遠超同階符修高手的倨傲,以及不夠成熟的心性。
就拿眼前的情況來說,許世光等人更像是受了委屈的孩子在撂狠話,聽上去只會令人啼笑皆非,徒增笑柄,無法令聞者心生半分懼意。
許世光等人來的突然,說的突然,走的也異常突然,就那般撂下一句蒼白的威脅之語,轉身便是離去了。
陳陽搖頭苦笑,身旁都鳴雋低聲嘟囔道:“符寶師協會內竟然會有這般極品,也真是太不接地氣了,這丫的還不如我呢。”
聞者若只聽前半截還能認同的點點頭,只不過那最後一句......當所有人舉目看了一眼都鳴雋,卻也是搖了搖頭,神情莫名。
符寶師大會十年一屆,傳承悠久,大會程序從入場到候場都異常的嚴謹,且許多符寶師常年處於高溫的環境下煉寶,心性堅韌,在這方候場大殿當中盤膝凝坐,令自己保持最佳的狀態,倒是並無人喧譁,偶爾寒暄也是點到即止。
這一等,便過去了一日的時間。
陳陽和都鳴雋兩人在許世光等人離去
之後便是找了一處僻靜所在盤膝坐了下來,都鳴雋也不似平常那般話嘮,神色間有着罕見的認真和專注,至於陳陽,則是進入了幻想的精神世界當中,堂而皇之的開始修煉了。
“此子年紀輕輕能有如此造化也非僥倖,能無時無刻的進入修煉狀態,這般刻苦和心無旁騖,已非尋常之人所能比的了。”
“哼,只有沒有自信的人才會臨時抱佛腳,此時距離符寶師大會開始也沒有多長時間,進入幻想的精神世界,不管是鍛造符寶亦或是修煉精神力,只會增加不該有的負擔,實非明智之舉。”
“嘿嘿,不管如何,他都是盛武年的弟子,昔年盛武年憑藉一盞火神之怒奪得符寶師大會頭籌,舉世矚目,如今那老傢伙沒有出現,倒是出現了一個小傢伙,他能否延續盛武年的神話,就看此屆了。”
陳陽修煉的一幕被衆人看在眼中,卻是產生了諸多不同的解讀,只可惜此刻的陳陽卻難以聞見,也不在乎。
至於陳陽是在這屆符寶師大會上大放異彩,擠壓羣雄,亦或是碌碌無爲,淪爲平庸,平白砸了自家師傅的招牌,不到最後,又有誰知?
......
......
符寶師協會,黑暗字會。
那終年不散的黑霧依舊在這方大殿當中瀰漫着,那粘稠翻滾的黑霧當中充滿了徹骨的腐蝕之力,尋常符修若是再此,恐難存活多久。
如今,馮慶正躬身站立,望着前方盤膝而坐,閉目修煉的徐航夜,那蒼老的面容之上浮現複雜之色,眸子深處隱藏着詭譎的神采,似嫉妒,又似惶恐。
半響,徐航夜倏地睜開雙眸,開闔間神光乍現,肌體之上黑暗元素狂暴涌動,僅是一瞬,平靜如塵埃。
“我不懂。”
這是徐航夜張開眼睛,馮慶所說的第一句話。
徐航夜打量着馮慶,沉默片刻,幽幽說道:“昔年的盛武年之威,你可還記得?當日之恥,你可還記得?”
聞此兩問,馮慶眉宇間的複雜之色漸深,眸光閃爍,隱有驚懼之色一閃而過,長嘆一聲,反問道:“那又如何?”
“在曾經的戰場上,我要見證他盛武年的隕落,他之氣運,無法加諸陳陽之身。”徐航夜眸泛森寒,冷聲說道。
馮慶看着徐航夜沉默片刻,問道:“你可知道陳陽所要煉製的符寶?”
徐航夜神色間寒芒漸收,眉頭鎖起,沉聲道:“什麼符寶?”
又是一陣短暫的沉默,馮慶嘴脣囁喏,神色間竟露出驚容,緩緩而言,一字一句的說道:“衆生之怒。”
四字落下,徐航夜那威嚴不苟言笑的面容之上露出了不可思議的神情,道:“不可能!絕對不可能!衆生之怒只是一個幻想,整個中域都找不出任何一個符寶師可以將之鍛造出來!絕對不可能的!”
馮慶看着徐航夜,眸子微眯,道:“你難道忘了,陳陽的符靈,是無極符靈。”
沉默。
安靜。
徐航夜經歷過初始的震驚過後,慢慢恢復平靜,長吸一口氣,神色恢復如常,但那眉宇之間掛着的凝重卻可以看出他的心緒。
“很好,我就拭目以待,看看盛武年的徒弟,是否真能夠煉製出那衆生之怒!”徐航夜嘴角掛着冷笑,眸中掠過冷芒,道:“就算你煉成了又如何?還不是爲我等做嫁衣罷了。”
“他們已經等候多時了,你也該出現主持大局了。”馮慶看着徐航夜,疑聲問道:“如果他真的煉製成了衆生之怒,長空飛船的鍛造之法,是否真的會交到他的手中?”
徐航夜聞言,斜了馮慶一眼,沉聲道:“該你知道的我自然會告訴,不該你知道的,你最好不要打聽。”
馮慶雙肩微抖,嘴角顫動了兩下,那本就弓着的身子越發的彎曲了,那隱藏在袖子當中的拳頭緊緊攥着,指節發白,掌現血絲。
徐航夜見狀,眸中隱現殺意,而後說道:“長空飛船的鍛造之法永遠都不能交出去,就算交出去了,世上能夠將之煉出之人也是少之又少。”
頓了頓,又道:“你也不用想太多,天河之地,就算你擁有長空飛船,也不是你可以去的地方。”
馮慶聞言,那蒼老的面容之上浮現痛苦之色,隨後恢復了正常。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