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夫人冷冷一笑,“呵呵,你是怕我不兌現承諾吧?”
“小心駛得萬年船嘛。”孟黎走到了觀音佛像前,靜靜地看了一會,忽的道:“姨娘,你信佛嗎?”
二夫人毫不猶豫地道:“不信!”
孟黎笑了笑,幽幽道:“可是我信……”
大少爺出門在外,大夫人病倒,少夫人又一向不問世事,藍府中的一切事務都暫由二夫人來掌管了。
正室的房間內,二夫人慢慢踱步到藍夫人的牀邊,上好的梨花紅木雕花大牀,繡着金絲的紗帳牀幔,這一切,很快就要屬於她的了。
視線掃向躺在上面的不省人事的藍夫人,二夫人微微眯起了眼,“老東西,看在這兩年你還算安分的份上,我就再讓你多活幾日吧。”
其實這個女人死不死根本就不重要,只要藍洛的死訊一傳來,保準讓她生不如死。
她就是喜歡看這女人痛苦的樣子。
轉過身,二夫人笑看着靜站在一邊的孟黎,“你愛的人快要走到盡頭了,你就一點都不痛心嗎?”
孟黎淡淡一笑,一臉無謂地道:“已死的心,又何來痛?”
“呵呵……”同爲女人,二夫人又豈會不瞭解孟黎的心。
就算她再恨自己的丈夫,甚至還親手了結了他的生命,但在最後的一刻,她原以爲已經麻木的心,還是痛了。
沒錯,藍老爺並不是自然死亡,而是被她下毒害死的,只是這個秘密,除了她,無人知曉。
一天很快就過去了,夜幕再一次降臨。
就在二夫人等待着那些去殺藍洛的人的迴音的時候,外面小丫頭匆匆來報,“不好了,二夫人,大夫人她……去了。”
“什麼?”二夫人眸子一瞪,滿目的震驚。
正室屋內,二夫人黑着一張臉看着面色死灰,全身僵硬,早已氣絕多時的藍夫人,眼神凝重,孟黎低着頭站在一邊,看似很傷心地輕聲抽泣着。
“到底是何時發現大夫人去世的?”二夫人轉過頭,對着一邊嚇得瑟瑟發抖的丫頭厲聲道。
“回……回二夫人,奴……奴婢一直守在門外,後……後來想進來添下炭火,然……然後順便去看了下大夫人,卻沒料到她已經斷氣了。”
當時那一看,差點將小丫頭嚇的魂飛魄散。
“下去吧。”小丫頭一聽,連忙地跑了出去。
二夫人重新看向藍夫人的屍體,她檢查過了,沒有中毒的跡象,可是自己之前明明只是用迷藥將她迷倒而已,下的分量也不重,不可能是因迷藥而死的吧。
可是她離開這裡不過短短的一兩個時辰而已,爲何現在……
心中的疑惑越來越甚,頭不由自主地看向旁邊的孟黎。
而此時的孟黎也正好擡起了頭,雖然之前一直抽泣着,臉上卻沒有半點淚水。
見她正看着自己,孟黎淡淡掃了一眼藍夫人的屍體,滿不在乎地道:“夜長夢多,我只不過想幫幫姨娘而已。”
居然真的是她殺的?
二夫
人大驚,隨即卻笑了:“呵,論狠毒,我自嘆不如。”
其實正如她所說,既然自己做都做了,還不如一不做二不休來個果斷一點,現在這樣一來,只要藍洛一死,那麼這個藍家就是她的了。
不過,還有一個人……
正想着的時候,孟黎好似猜到了她的想法,開口道:“藍澤那邊,你不用擔心,藍夫人和藍洛的死,都會被推到他的身上,到時他就會成爲藍家乃至是整個冥月國的災星,魔鬼,你覺得,他還活得了嗎?”
“很好。”二夫人笑了,“我這就安排人發喪去,藍家的喪事,怕是要連着辦了。”
二夫人笑着離開了,看着她離去的背影,孟黎斜斜地勾起了脣角。
待到她走遠,孟黎俯身往藍夫人的口中塞下了一顆藥丸,輕聲道:“娘,再委屈你一會兒,我們馬上就能成功了。”
藍家在月城也算是有頭有臉的家族,雖然因爲之前小西的預言風波得罪了不少的人家,但藍老爺自己都去世兩年了,原有的恩怨也淡了,這次藍夫人去世,還是來了很多的人。
二夫人穿着一身孝服站在門口迎接客人,她的雙目紅腫,表情悲慼,看上去一副痛苦的樣子。
前來奔喪的客人都紛紛安慰她,讓她節哀順變,但是此時的二夫人卻有些心不在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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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過去一天一夜了,派去殺藍洛的人卻一直都沒消息,會不會失手了呢?
應該不會的,那些殺手可是她花了高價請來的,都是一等一的高手,而且爲了保險起見,她直接叫了十個人,這筆花銷可不小呢。
所以就算他藍洛再厲害,也絕無逃生的可能。
或許是他們還沒找到機會動手,亦或者已經解決了,只是有什麼事情耽擱了,還沒來得及來回消息而已。
是的,肯定是這樣的。
“親家。”
正想着的時候,一道熟悉的聲音在耳邊響起,二夫人驚喜地擡頭,看向了來人。
此人不是別人,正是跟她偷情的那個男人,羅光瞿,不過此時他的身邊還跟着一個年輕的男子,他就是羅光瞿的兒子,羅少新,同時也是二夫人的女兒藍婉盈的未婚夫。
看到羅少新也在,二夫人的眸光瞬間收斂了一點,微紅着眼眶道:“親家,少新,你們來了。”
“伯母,您節哀順變吧。”羅少新一邊說,一邊環視了一下,靈堂前只有孟黎跪着,不見藍洛,不由得疑惑道:“洛兄呢?他母親去世,爲何沒見到他?”
聽得兒子的問題,知情的羅光瞿有點不悅地皺起了眉頭,朝着二夫人一個眼神示意,二夫人輕嘆了口氣,“哎,洛兒前天有事出去了,說要出去三天,誰知發生了這等事情。昨晚事發之後,我就派人去尋他了,可到現在還沒有消息,我都不知道該怎麼辦了。”
羅少新還想說點什麼,羅光瞿一聲輕咳打斷了他的話,而後道:“親家也別擔心,洛兒應該在趕來的路上了。”
“嗯,但願吧。”二夫人擡手用帕子擦了擦眼淚,目帶歉意,“親家,我家都沒個
男人了,女人家又有諸多不便,洛兒回來之前,有些事情只能麻煩你和少新張羅下了。”
羅光瞿點點頭,“這是應該的,我們都是一家人了。”
說完,羅光瞿帶着羅少新去幫忙招呼客人了,儼然是藍家的男主人一般。
看着他忙碌的背影,二夫人滿意地偷笑着。
這就是她看上的男人,是她兒子的父親,以後,這個藍家,就是他們的了。
天色漸黑,眼看着要到蓋棺的時辰了,藍洛還是沒有任何的消息,而着急的人不只是二夫人一個了。
藍夫人的孃家堂哥,藍洛的舅舅範於海終於忍不住站出來道:“二夫人,你到底有沒人派人去找洛兒?爲何他至今未歸?”
被質問的二夫人有點委屈,低着頭道:“第一時間就派去了,按着路程算起來,他應該已經得到消息,至於爲何還沒趕回來,我也無法知曉了。”
她當然派人去找藍洛了,只是並不是通知藍夫人的死訊,而是要他的命。
此時,人羣中有人嘀咕了一句,“蓋棺必須要兒子來的,現在藍少爺不在,可如何是好?”
頓時議論聲紛起:“是啊,這可怎麼辦呢?”
“大家聽我說一句。”此時,一直忙前忙後的羅光瞿開口道:“既然兒子不在,就只能由兒媳婦來了,這蓋棺的時辰可萬萬不能錯過了,不然先人是無法瞑目的。”
“對,也只能這樣了。”有人附和着。
但是範於海卻是冷冷地斜睨了一眼羅光瞿,諷笑道:“老羅,你又不是藍家的家主,這個主,你應該是做不了的吧?”
羅光瞿面色一變,滿目的窘色,正要開口,範於海又道:“一個時辰算什麼?錯過了可以再定。沒有親兒子的蓋棺扶靈,她纔會真的無法瞑目。所以,洛兒不回來,這棺,誰都不許蓋!”
範於海聲色俱厲,擲地有聲,沒有任何商量的餘地。
“你……”二夫人怒目而視,脫口而出道:“若是洛兒回不來了,這棺難道永遠都不蓋了嗎?”
此話一出,她就發現了不妙,可是已經來不及了。
範於海眸光一凜,沉聲道:“二夫人此話何意?什麼叫洛兒回不來了?莫非你對他做了些什麼嗎?”
“沒有!”二夫人立馬否定,眼神卻因爲自己的失誤而有點心虛地閃爍着。
範於海若有所思地看了她一眼,而後道:“既然沒有,那就等吧。”
二夫人心中着急,卻不敢再說什麼,只是偷偷地瞄了一眼羅光瞿,卻見他對着自己搖搖頭,示意她鎮定一點,千萬不要在這個關鍵時刻露出破綻來。
這一變故讓衆人面面相覷,不知道該怎麼辦了。
藍洛何時回來沒人知道,難道他們就一直等在這裡嗎?
就在此時,外面忽然跑進了一個小斯,是藍府看門之人,那小斯幾乎是爬進來的,一下子跪倒在了衆人面前,對着二夫人和孟黎道:“二夫人,少夫人,剛剛有人傳來消息,說大少爺在歸途中遭遇山賊,不幸……被害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