夢中,又是那一片火海,又是那一身的紅衣。
只是這一次的她就這麼靜靜地盤腿坐在火中,周身的火焰急速跳躍,將她絕美的臉龐映成了火紅色。
變成鳳凰形態的小鳳在她的頭頂閃動着翅膀,對着她道:“主人,日月泉下的地熱對你火屬性真元的激發效果極好,現在你可以按着體內氣息的流動慢慢地調息,相信很快就有成效了。”
“好。”舒可寧點點頭,而後雙手結印,緩緩地閉上了雙目。
時間一點一滴地過去,她覺得身體越來越熱,體內的氣息卻是越來越順暢,一股強大的力量在胸口緩緩匯聚,只是就在它要衝破出去的時候,卻又好似被什麼堵住了一般,讓她胸口生悶,很是難受。
小鳳在半空看出了她的異樣,焦急地叫了起來,“主人,快停止,趕快停止!”
可是此時的舒可寧已經陷入了一個無聲之境,根本就聽不到小鳳的聲音,就連意念都接收不到了。
她只覺得那股力量越來越強大,胸口也越來越悶,到最後甚至開始痛起來。
就在舒可寧掙扎在痛苦之中的時候,一道白影悄無聲息地落在了她的身邊,此人正是月風焰。
其實就在舒可寧在水中享受的時候,他就已經很不厚道地出現在紫鳶身邊了。
雖然對於主人的偷窺行爲很是不齒,但紫鳶能怎麼樣?
只能默默地離開了,把這裡留給他們兩人。
好在風焰也沒太過分,就這麼遠遠地站着,看着。
看着舒可寧跟小鳳嬉鬧打罵,風焰的嘴角始終噙着一抹寵溺的笑,這就是他心中所愛之人,這個時而堅強,時而又可愛,渾身充滿了神秘氣息的女子。
他好想就這麼站在她的身邊,守護她一輩子。
而他也正在爲這個目標而努力着。
在舒可寧閉目入定之後,他不由自主地稍稍靠近了一些,心中沒有任何的褻瀆之意,只是爲了能更近地看看她,看看這個他一生想要守護的人兒。
開始的時候,舒可寧的神情還很是享受,那白皙的小臉被薰得紅彤彤的,更爲她增添了幾許撫媚,可是漸漸的,風焰就發現不對勁了。
隨着舒可寧的眉頭漸漸緊皺,她的表情越來越痛苦,好似正在辛苦地經歷着什麼一般。
這日月泉有什麼效果,月風焰是再清楚不過的,所以在無意間發現它之後,他就在周圍設置了結界,自己也經常來這裡修煉。
這次正好經過,想着舒可寧的情況,就讓紫鳶帶她來了。
照理說,她這樣泡在泉水之中,不管是在睡覺還是修煉,對於她的身體都是百利而無一害的,可是現在她爲何會這樣。
再也顧不得其他,風焰身子一躍就落在了她的身邊,感覺着她身上散發出來的火熱氣息,他知道她正在調息之中。
可是她的調息好像遇到了什麼阻礙,所以纔會這麼辛苦、痛
苦。
眼看着她的表情越來越痛苦,風焰的心中焦急不已,可是又不敢冒然幫助她,因爲她正在調息,若是出手打斷她,說不定不但幫不到她,反而會讓她真元岔氣,走火入魔。
而此時身處在火海之中的舒可寧卻覺得自己的身體快要爆炸了一般。
強大的氣息被堵的後果就是在筋脈之中逆轉而下,在她的全身到處亂竄,胸口的悶痛減少了許多,可是她全身的骨骼卻似要被扳斷了一般,撕裂般地疼痛。
“啊!”忽然,舒可寧一聲大叫,猛地睜開了眼睛,原本漆黑的眸子此刻卻是紅光烈焰,如火如血。
“噗!”一口鮮血自嘴中噴出,舒可寧紅眸一閉,身子緩緩地倒下。
“主人!”
隨着小鳳的驚呼聲,溫泉中的舒可寧也是吐出了一口濁血,而後整個人滑進了泉水之中。
林子外面,紫鳶和凌虹正在因爲什麼事情而鬧着彆扭。
紫鳶癟着嘴,不滿地道:“殿下也真是的,就算再喜歡二小姐,也不能去偷窺人家洗澡吧,這太有失君子風度了。”
“嘿嘿,當一個男人喜歡上一個女人的時候,纔不管什麼君子不君子了呢。”凌虹本意是爲風焰說話的,可是才一說出口,就意識到不對勁了。
忐忑地看向紫鳶,果然看到了她憤怒的眼神。
“那個……”凌虹解釋什麼。
紫鳶怒了,“好你個凌虹啊,看來你平時沒少趕壞事!說,你到底對我做過什麼?”
“沒,我沒有。”凌虹頭都大了,他這嘴巴怎麼就這麼笨呢。
“你沒有?那你的意思是不喜歡我是嗎?”
“……”
看着自己的隊長被欺負成這樣,邊上正在休息的護衛們都很不厚道地笑了起來。
忽然,大家笑聲一斂,猛地齊齊站直了身體,而那邊的紫鳶和凌虹也感覺到了異樣,停止了打鬧。
下一秒,衆人只覺得眼前白影一閃,風焰就抱着舒可寧進了他的篷車。
焦急的聲音傳出,“用最快的速度去晉城。”
雖是一臉的狐疑,衆人卻是沒有絲毫的停頓,馬上急速出發。
篷車裡,舒可寧昏迷着,臉色煞白,嘴角帶血,整個人氣息微弱。
風焰抵着她的後背,用自己的靈力護着她的心脈,心中卻是後悔不已。
好端端的,他爲何要讓她去泡什麼溫泉?
如此她有什麼不測,他是絕對不會原諒自己的。
原本要半天的路程,他們只用了兩個時辰,在天黑前進了晉城。
清苑別館門口,之前被紫鳶送了回來的林太醫已經等在了那裡。
他已經提前一步接到了通知。
原本以爲是風焰發生了什麼事情,可是等來的卻是風焰抱着一個女子從篷車裡下來。
“太子……”
“進去再說!”風焰抱
着舒可寧,快步朝裡走去。
林太醫帶着滿腹的疑問,跟了上去。
風焰將舒可寧放在牀上,神情嚴峻,“她在日月泉泡溫泉的時候發生了意外,體內氣息紛亂,你快看一下。”
林太醫彎身就抓住了舒可寧的手腕,爲她診起脈來。
診斷了很久,直到林太醫的額頭上冒出了汗珠,他才收回了手,一臉凝重地道:“回太子,這姑娘體內有兩股力量在互相爭鬥,牽制,以至於真元在筋脈中逆流,若不是最後被另外一股力量給壓制住了,很有可能會有筋脈盡斷的危險。”
“筋脈盡斷?”風焰的臉在瞬間變得蒼白,“那她現在怎麼樣了?”
“情況不是很好。”林太醫搖搖頭,“要想救她,只有一個辦法。”
“什麼辦法?”
“烈焰宮的地靈泉,跟日月泉泉眼相通,卻又截然相反。那裡的通天瀑布或許可以壓制住她體內的這股力量。”
帶她進宮?
說實話,風焰還沒做好這個準備,可是現在……
只是稍稍的猶豫,風焰出聲道:“好,馬上進宮。”
烈焰宮後山。
柔柔的月光傾瀉在一片湖面之上,湖邊繁花環繞,生機盎然,藹藹霧氣從水面裊繞而起,水聲隆隆。
而那道近乎轟鳴的水流聲,竟是對面山壁上的一道瀑布發出來的,只見那瀑布自一眼望不到頂的崖壁飛流直下,在月光的映照下,好似一道自天際垂下的銀鏈,如夢如幻。瀑流飛瀉而下,落在岩石之下,激起的水花霧氣濛濛,在夜色之下更顯虛無。
風焰抱着舒可寧站在湖邊,對着身邊的凌虹吩咐道:“加強戒備,任何人都不許靠近。”
“是!”
腳尖清點,風焰飛身而起,穩穩地落在了瀑布中央的岩石之上,他的懷中抱着舒可寧。
因爲害怕她承受不了這突來的寒冷和水壓,風焰整個人前傾,爲她擋去了大部分的水流。
帶着巨大壓力的水柱擊打在他還未痊癒的背上,直至皮開肉綻,風焰卻仿若未覺。
過了許久,想着舒可寧應該已經差不多適應了,風焰扶着她坐了下來。
因爲風焰的真元也屬於火屬性,若是再輸給她,反而會給她造成不良的後果。
所以後面這一步,他不能給與她任何的幫助。
唯一能做的就是支撐着她的身體,靜靜地看着她。
此時的舒可寧猶在那滿是火焰的夢中。
她發現自己被熊熊的烈火包圍,卻是怎麼都衝不出來。
以前沒有任何感覺的火焰,這一次卻真真切切。
她渾身熾熱,呼吸困難,眼看着就要被燒死了。
忽然,一股強大的水壓從頭頂灌下,壓得她喘不過氣來,可是周身的火焰卻是慢慢地被澆滅了。
炙熱感漸漸消失,胸口的鬱悶也在緩解......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