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他此番一定是恨毒了他,她走的那樣決絕,他連一個解釋的機會都沒有。
如此,便放她歸去吧!
她就是踏着塵世而來的妖精,想要擒她在身邊是那麼的艱難,不若給她自由。
宇文清臉色陰沉,整個人落在了宮燈的光影中,棱角分明的臉在光影中一點點的明暗不定。
清風看着他倒是有幾分同情起了太子爺,人人都說他風光霽月,是個不世出的蓋世梟雄,可是誰能想到他比別人揹負的東西更多。
“備馬!進宮!”宇文清忍着心頭的陣陣銳痛緩緩起身,清風忙命人幫殿下更衣,隨後跟在了他身後朝着暖閣外走去。卻不想剛走出暖閣的門口,迎面差點兒被人撞上了,月舒猛地低聲吼道:“大哥……殿下!屬下有了那個人的消息了!哈哈哈哈!今兒終於被我逮到了!和那個司蔻通風報
信的,這幾天處處追着常寧公主的,還有拿着那條鏈子去關西的都是同一個人。今夜調動指揮皇家暗衛的時候,屬下的一個小兄弟發現此人拿着的腰牌和別的人不一樣。“
宇文清眸色一閃:“派人跟着嗎?”
“跟着了,已經鎖定了這個人的住處!”
宇文清一雙瀲灩的鳳眸緩緩眯了起來:“抓!帶到太子府來!本宮一會兒回來審問!那人能做到皇家暗衛的頭子……罷了,本宮親自去抓!”
“殿下!”清風忙提醒道,“皇上那裡……”
宇文清冷哼了一聲,抓到了這個人還愁弄不到洗魂草的秘密?若是拿了洗魂草,父皇那邊與他來說便是一具行屍走肉。
他現在最忌憚的便是父皇藏起來的皇家暗衛,不過之前他讓那些牛鼻子道士在父皇那邊提了個醒,想要長生不老便需要前朝那處秘密地宮裡的東西才行。
父皇求長生這種事情自然連他的兒子也不會說的,畢竟他若是長生兒子登基的機會便會少很多。這種事情自然是交給父皇最信任的皇家暗衛去做,不過這些可都是他設的局。給父皇設局千萬不能急躁,如今那個人已經徹底曝光與他的面前,他這一次一定要好好料理
才行。
“去回岑公公的話,今夜本宮累了,明早再給父皇請安吧!”宇文清聲音中透着萬般的冷冽如霜。
清風一愣,隨後明白如今的太子殿下是連皇上也不放在眼裡的。
他忙疾步走出了暖閣朝着外面走去,宇文清看向了黑漆漆的夜空冷冷道:“月舒,你去通知吳平還有蕭澈,今晚本宮帶你們去抓那隻藏在暗處的老鼠!”
月舒忙點了點頭,臉上難掩幾分興奮,遇到的敵人越強他越是有一種興奮感。
這一夜帝都的動靜兒很大,那些已經習慣了風雨飄搖的帝都百姓很識趣兒的將門窗死死關了起來,只是心頭着實的提心吊膽。每一次帝都都要經歷很多血雨腥風,還到底有沒有一個消停的時候了?昨天盤龍寺那邊居然有人抽出了龍籤,接着便是一個晚上的喊殺聲,街頭小巷外面到處是悶哼聲,
接着很快便銷聲匿跡。
濃濃的血腥味道令人心驚肉跳,不過明天起來街頭偶爾有幾分血跡,大部分一定會被清除的乾乾淨淨,這些也不是他們小老百姓能察覺的。
他們只求這天下大局能安定下來,不要再這般打來打去,鬧得人心惶惶,什麼時候纔能有個安寧的生活。
這些年一直打仗,內亂,生意也漸漸蕭條了下去,眼見着日子實在是不好過,只希望能有個明君開啓這太平盛世,讓老百姓過上好日子。
一夜擔憂,第二天照樣是個豔陽高照的好日子,只是西南角的雲頭漸漸移動了過來,怕是沒幾天又要變天氣了。
去冬的雪下得有些少,今春的雨水許是能多一些。太子府後山的竹林間,一條秘密的通道直接通向了地下的暗牢。宇文清連身上的血衣都來沒有來得及換,一腳將面前一個渾身是血的高大青年踹到了玄鐵打造的牆壁上,
那人臉上的面具已經被宇文清撕扯了下去。
宇文清這一腳踹的有七分力度,那人早已經渾身是傷,經脈幾乎都被挑斷了去,這一腳頓時讓他一個站不穩倒在了地上。
一邊的月舒卻是憤怒的喊了一聲道:“殿下踹的好!這種叛徒就應該踹死了去!好你個紀寒楓,害得老子查了那麼久,折損了那麼多的弟兄!原來你在這裡藏着呢!“清風也是驚呆了去死死盯着那張滿是血跡的臉,沒想到一直耍着他們玩兒的人居然就是當朝副相紀寒楓,宇文清之前安插在朝堂的重要棋子。當初他被紀家人趕出來後還
是殿下資助他讀書進京趕考,哪裡想到人家的身份背景可是深厚得很。紀寒楓那張臉五官單個拿出來都是平淡的,湊到了一起卻是有着別樣的俊朗,他此番脣角的血不停的滲了出來,大口喘着氣抹了一把臉上的血靠着牆壁淡淡笑了出來:“殿
下恕罪,臣本不想這樣的,只是皇命難爲,臣是皇家暗衛,這就是宿命改變不了的事實!”紀寒楓喘了口氣道:“之前的常寧公主至從和殿下和親後表現的越來越厲害了幾分,從那個時候開始皇上便覺得這個女人不簡單,便示意臣在你二人之間製造嫌隙!豫州瘟
疫的路上,那個村婦給你和常寧公主下藥便是臣安排的!常寧公主在南昭生下了雲歌郡主,結果回帝都的時候被傳揚是野種也是臣安排的!”“常寧公主與昊王爺勾結造反,殿下本來要保常寧公主,結果被人劫獄。依着臣守着的刑令獄,尋常春風館的司老闆哪裡能曉得的?皇上早就猜測你會逼迫他放人,所以臣安排人將這件事情告訴了司蔻,還將刑令獄的人調走,他才能將常寧公主救下來。不過臣也沒有想到,常寧公主居然會是那個抽到龍籤的人,否則的話……呵呵呵!殿下您
覺得常寧公主還能活着嗎?”
宇文清的眉頭狠狠蹙了起來,他沒想到父皇在他的身邊安插了這麼一枚棋子,饒是他這麼機敏的人也被騙了過去。
只是此番他不想糾纏這個猛地俯身下來一把抓着紀寒楓的領口將他狠狠摔在了牆壁上,幾乎要將他的內臟也給摔破了去。宇文清的眸色帶着幾分冰冷盯視着他:“本宮問你,洗魂草的事情你知道多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