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小蘭見自己把話題打開了,可楊大山和楊大力誰也不肯開口,不由得十分失望,可她再失望,也不能一直把周水仙留在身邊啊。
“這樣吧,既然兩個哥哥都不說話,我這個做妹妹的就替你們拿個主意,要麼,你們兩家輪着來,一家一年;要麼,你們兩個商量一年給媽多少錢,媽願意去誰家就去誰家。”楊小蘭說。
這兩個建議很公平,農村老人要是碰上兒子們互相推諉的情況,一般都是這麼處理的。
楊大力一聽給錢,先就不願意了,不過他也不傻,他不說話,看着楊大山,楊大山是長子,輪也得先可着他輪,掏錢也得先可着他掏。
可孫小燕是什麼人,她能讓楊大山把錢掏出來?
果然,楊小蘭的話音一落,孫小燕沉不住氣了,事實上,她不開口也不行,誰叫楊大山是老大呢?
“我們願意輪着來,就是這幾年我們還得去外面打工。大力,要不這樣,你先養媽三年,三年後我們也不出去了,到時我們把媽接來養三年,還是那句話,媽的醫藥費一家一半。”
“這可不行,大嫂,大哥是長子,不能壞了規矩。”林月梅拒絕了。
開玩笑,讓她先養三年,萬一老人這三年沒了,老大這便宜豈不佔大了?
“二哥,我覺得大哥現下確實困難,他也不是不管,是現在管不了。不過就是晚三年,要我說,你們就把媽先接過去,以前媽跟着你們這麼長時間了。不差這三年。”楊小蘭說話了。
沒辦法,這些哥哥姐姐們誰也不給力,都想把老媽推給她,可她也有她的難處,只好她來做這個惡人了。
“大哥是管不了,不是還有金珠嗎?金珠是大哥的女娃,她替大哥把媽接過去正好。左右金珠他們唸書也是忙。媽去了正好幫他們做做飯。”楊大力忙說道。
儘管知道他這麼做會傷老人的心和兄弟感情,可他知道自家老婆是萬分不想讓他老媽進門的。沒辦法,兩害相權取其輕。他只能是得罪大哥和老媽了,畢竟老婆纔是自己最親的人。
“二叔,你要這麼說,我們就把族長和族老們都請來。我倒是想問問,你們這些做兒女的不管父母讓我們這做孫女的管?”金珠說。
“你這娃。你沒聽懂你二叔的意思,你二叔是說你們需要一個做飯的,你婆是去伺候你們,再說了。你也不是替我們養老人,你是替你爸養,跟我們可沒關係。”林月梅見金珠惱了。笑着說。
她覺得這個主意不錯,周水仙如果去了金珠家。以後週六週日的時候他們也能去看望一下老人,順便在金珠家蹭頓飯吃什麼的,說不定還能跟着金珠借點光呢。
別的不說,就說那潘縣長的老婆,聽說她就是做刺繡出口生意的,要是能搭上她這條線,說不定還能從她手下接點活呢。
“金珠啊,我也覺得你婆跟着你們最好,一來呢你是替你爸盡孝;二來呢,你們幾個也確實需要人照顧,金楊和金柳兩個唸書這麼忙,一大早就要跑去買菜做飯,時間長了也不是事。”楊小紅開口了。
她也是巴不得周水仙去金珠家,這樣的話她也能時常過去看看老人,順便也能在金珠家蹭幾頓飯吃。
上次在菜場碰上金珠,金珠的籃子裡葷菜不少。還有,聽吳露說,楊琴和楊靜天天在金珠家吃飯,還有西嶽和潘曉瑋也時常過去,這兩個一個是副縣長的女兒一個交通局長的兒子,據說還有一個全縣首富的兒子也跟金珠走得近,時常去金珠家吃飯,還不止一次帶着金牛出去玩。
說來楊小紅也是一肚子的氣,明明吳露跟那個西嶽和潘曉瑋纔是一個班的正經同學,可吳露卻偏偏跟這兩個人交不了心,否則的話,說不定誰說句話,她的工作也就有了呢,哪裡還用想着去跟金珠套近乎?
“二嬸,你天天在外面做事,你家金實也小,也需要一位老人幫着你照看,做生不如做熟,還是婆跟着你們吧。”金楊又沉不住氣了,生怕楊大山答應周水仙跟着他們,迫不及待地開口了。
“大哥,你是大哥,還是你來說句話。”楊大力只得把球踢給了楊大山。
一開始就是他錯了,何必去招惹金珠幾個,要招惹也應該由楊大山和孫小燕去招惹,關他什麼事?白白得罪了金珠幾個。
楊大山聽了爲難地看了孫小燕一眼,再看看金珠四個,這幾個娃有今天不容易,金珠正卯着勁要考帝都大學呢,他老媽去了這幾個娃還能有好日子過?
“小燕,要不這一年讓媽跟着我們去廣東帶娃吧?”
事實上金珠回來那天說把孩子帶去打工後孫小燕就跟他商量過這個問題了,他們兩個住在廠子裡,廠子外面就有民房,如果單單只是租一間屋子,一個月也就千把來塊錢,加上生活費,一年差不多兩萬塊錢。
雖然是貴了些,但好在孩子在身邊,孫小燕還是可以陪着孩子成長的。
不過當時孫小燕考慮的人選是她父母,並不是周水仙,所以楊大山纔會爲難地提出讓周水仙代替孫小燕的父母去,也算是一舉兩得。
可惜,孫小燕不同意這個建議的,因爲她壓根不相信周水仙會盡心盡力地幫她帶孩子。
“你說的輕巧,把媽帶過去替我們帶娃,可你想過沒有,媽跟着我們去那邊,連租房帶生活費,一年最少也得兩萬塊錢,那我還出去打什麼工,還不如留在家裡帶孩子算了。”
楊大山聽了張了張嘴,剛要問問爲什麼孫小燕的父母可以去而周水仙卻不可以去,可接到孫小燕射向他的目光,他閉嘴了,因爲他看出來孫小燕生氣了。
於是。飯桌上再次沉默了。
周水仙看了一圈,把筷子往桌上一拍,開口了,“我算是看出來了,你們一個個翅膀硬了,有了老婆都忘了娘,誰也不想管我。那我也就不厚臉皮求着你們去看你們的臉色了。給錢吧,我哪裡也不去,自己過。你們兩家一年給我五千塊錢生活費。”
其實,周水仙早就猜到了兩個兒子誰也不會要她,而她也早就想明白了,她也不想跟這兩個兒子過了。
楊大力那不用說。她幫他拉扯大了兩個孩子,
到頭來人家去城裡用不上她了。一腳就把她蹬了,可楊大力一個屁都不敢放。
楊大山雖然比楊大力強一些,可架不住有一個厲害的孫小燕啊。
即便孫小燕同意帶她去南邊看孩子,周水仙也不會答應去的。她不傻。在家裡孫小燕就把她欺負得沒邊了,這要去了外地,她人生地不熟的。連語言都不通,她除了能窩在家裡老老實實地聽孫小燕的擺佈還能做什麼?
總之一句話。這兩個兒子沒有一個靠得住的,與其跟着他們去做牛做馬看他們的臉色,還不如就跟兩個兒子要錢。
有了這錢,她可以兩個女兒家輪流住,偶爾還可以去別的親戚家串串門,不比去看兩個兒媳的臉色強?
“媽,你幹嘛要這麼多錢?一家五千,你瘋了?”楊大力壓根就沒想過出錢,更別說出這麼多!
他一年才掙多少錢?
現如今他家基本是靠林月梅撐着,他自己除了偶爾幫別人送點貨接個人什麼的,大部分時間是拉着林月梅出門跑跑腿。
故而,他一年也就萬把塊錢的收入,家裡大部分的錢被林月梅投進了廠子,回錢也不快,而城裡開銷又大,什麼都得花錢買,他家日子現在都是緊巴巴的呢,哪裡能拿出來五千塊錢給周水仙?
“二哥,有你這麼說話的?媽一個人過日子,柴米油鹽醬醋茶哪樣不得花錢?一萬塊錢攤到每個月才八百塊錢,哪裡多?”楊小紅說。
周水仙如果一年能拿到一萬塊錢,她就豁出去了把周水仙接過去,還能幫着她做點家務,這樣她也能騰出手來去找份工作。
“大哥,你怎麼說?”楊大力後悔自己衝動了,有一個厲害的孫小燕在,他着什麼急啊?
“媽,一家五千塊錢確實多了些,我們拿得也費勁。”楊大山吭哧吭哧地說。
這會的他越發覺出金珠的好來,如果金珠當初也這麼跟他死纏要撫養費,他也躲不過去。
“媽,要不這樣吧,反正金珠他們也不回來,你呢,就在我們的房子裡住着,大米和油有大壯送來,我們一年再給你兩千塊錢零花,你自己種點菜養點雞鴨,日子應該也蠻好過的。”孫小燕對周水仙說。
她纔是最嘔的那個人,沒想到千算萬算的,這撫養費還是省不下,早知如此,還不如當初就給金珠幾個,說不定金珠幾個還能領她一份情呢。
這可好,給了周水仙,就跟扔水裡似的,只能聽見一聲水響。
可是被逼到這地步了,她不給也不行,總不能真讓周水仙去把村長和族老們請來,真到了那個時候,她的名聲壞了,錢一樣省不下。
可是拿五千確實太多了些,所以孫小燕纔想出這麼一個折中的法子。
“還是大嫂這賬算得精。”楊小紅譏笑道。
“媽在你家住還不如在我家住,我家房子大,媽也住習慣了。”楊大力見林月梅擰了他一下,忙說道。
他早就巴不得周水仙就住在他鄉下的房子裡,種菜養雞,一年他得省多少錢?
“那不一樣,那別人還以爲你養的媽呢,你等着明年再跟媽商量去。”孫小燕看出了楊大力的小算盤。
金珠見這些大人們爭執起來沒個完,她懶得聽下去,對金楊使了個眼色,拉着金牛和金柳下了桌,姐弟四個找了個藉口,說是去塔樓那邊玩玩。
“明天我們就回縣城去,跟爸說我要集訓去。”金珠出來跟金楊三個交代一聲,她怕說漏了。
“好。正好我也不想待了,都是些什麼人。”金楊噘嘴說道。
“誰說不是呢?”金珠嘆了口氣。
她忽然想到了黎想,也不知黎想這幾天在杭州過得怎麼樣了。
原本依他的意思根本不想去杭州,可麻婆在杭州,心心念念地惦着他讓他去,他要不去的話麻婆肯定就會懷疑到麻春生頭上。
母子兩個好容易才團聚,黎想是萬不敢再讓他們母子起嫌隙的,所以只能違心地再次踏進舅舅家的大門。
金珠不知道的是,她想着黎想的同時黎想正坐在咖啡廳裡跟別人談論她。
這一次黎想的杭州之行還算是愉快,麻春生雖然依舊不待見他,但是他的舅媽文珊對他還算不錯,尤其是知道黎想以全省狀元的身份進了帝都的q大並拒絕了麻春生的金錢資助之後,更是對這個小夥子欽佩得不要不要的。
那天文珊無意中發現了黎想畫的服裝樣稿,震驚之餘有了幾分憐才之意,於是給黎想引薦了一位做服裝的朋友蘇總。
蘇總聽說黎想是q大的,學建築設計,擅長美術,接拍過兩個廣告,這次又心血來潮搞了次服裝設計,倒也痛快地答應了見一面。
兩人約在了咖啡廳見面,對方看過了黎想的樣稿之後,並沒有發表意見,而是不動聲色地問起了黎想怎麼會想到跨界搞服裝設計。
黎想也沒隱瞞,坦承自己的女友爲了養家早早學會了做衣服,並說身上的衣服就是女友親手做的,女友設計的衣服樣稿曾經賣到一萬塊錢一幅,於是他也好奇試試。
蘇總聽了要求看看金珠的設計,黎想也沒多想,打開了自己的手機,他手機裡有金珠的圖紙照片。
得知金珠還不滿十六歲,是一個高一的學生,
蘇總驚訝之餘徹底凌亂了,都說長江後浪推前浪,可是這後浪也太年輕了些。
兩個乳臭未乾的小孩,從沒有學過一天服裝設計,可設計出來的東西居然都讓人眼前一亮,耳目一新,尤其是金珠設計的那幾張圖稿,完美地展現了古典和時尚的一種糅合,是多少人想要突破卻突破不了的難題。
這讓那些搞了這麼多年專業服裝設計的人情何以堪?(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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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五十五、說出來也不難(二更,週日加更)
蘇總得知金珠的那幾張樣稿都賣了出去,除了表達一下遺憾,也沒再說什麼,倒是看見了黎想放在一旁的畫夾,再次提出了一個要求,“能不能看看你的畫稿?”
黎想本來是打算談完事之後去西湖寫生的,所以才帶上了自己的畫夾,猶豫了一下,倒是也拿出來遞給了對方。
他的畫稿除了一些正常的寫生,有幾張金珠的畫像,這是他憑記憶畫出來的。
“這就是你女朋友?”蘇總問。
黎想點點頭。
“恕我直言,你的成績如此優秀,怎麼會去早戀?她的成績呢?”蘇總好奇究竟是什麼樣子的女孩子能俘獲眼前這位優秀小夥子的心。
“她的成績也不錯,文科排名能排到年級第一,如果正常發揮的,應該能進帝都大學。”
蘇總聽了,端着咖啡的手顫抖了一下。
這是兩個什麼樣的奇葩孩子?
早戀、掙錢、唸書居然什麼都不耽誤,這麼一比,那些天天用功唸書卻連一個好大學都考不上的學生豈不是要哭暈在廁所?
“坦白說,我很欣賞你。我決定買下你的這幾張畫稿,也出一萬塊錢一張,但是我有一個要求,我看過你做的關於學習機的廣告,我希望你做我公司的代言人,待遇從優。”
這樣的人才是可遇不可求的,蘇總動了籠絡的心思。
當然,他沒有告訴黎想,他更看重黎想背後的金珠。
黎想聽了蘇總的話淡淡一笑,開了句玩笑,“蘇總。這就是你的不是了,我明明是想靠才華吃飯的,你卻偏偏逼着我靠顏值吃飯。”
拿到這筆設計費,再加上金珠手裡的錢,黎想覺得金牛念大學的費用都出來了,所以並不是很想再去接廣告。
因爲從金柳的身上,黎想覺得金珠似乎有些牴觸娛樂圈。他不想令金珠煩惱。
再說他也確實沒有進娛樂圈的打算。以前是沒辦法,想掙錢,需要錢。現在的情形不同了,他畫了十張圖稿就能拿到十萬錢,還去拍什麼廣告?
“哈哈,小夥子。不錯,夠狂。不過我喜歡。你先別忙着拒絕我,年輕人,這個社會不是這麼好混的,我聽說你和你的女友都要養家。人生的道路很長,可不僅僅是念完大學就結束了。”
蘇總一提,黎想也就明白了。大學畢業後的工作不是那麼好找的,錢也不是那麼好掙的。以後他和金珠還要買房、結婚、生子,這些都需要錢的。
從咖啡館出來,黎想第一件事就是給金珠打電話。
金珠接到電話時正在塔樓這邊看錶演,看見黎想的電話,她會心一笑。
得知黎想那幾幅服裝樣稿也賣到一萬錢一幅,金珠驚訝了,因爲她知道黎想完全是一個門外漢,不像金珠是做過衣服的。
驚訝過後,更多的是欣慰,至少黎想這幾年是不用爲錢發愁了,聽他的意思,代言那家公司的服裝產品一年怎麼也有二三十萬的進賬,因爲除了電視廣告,還有什麼平面模特廣告。
黎想有一米八五的身高,還有他一張帥氣的臉,正是時下少男少女們最哈的小鮮肉,加上他曾經做過兩個廣告,已經積攢了些人氣,又是q大名校的高材生,所以蘇總纔會聘用他。
當然,還有一個重要的原因是蘇總的企業只是一家中型企業,聘用不起一線的大明星,與其花錢去請一個不怎麼樣的三流的明星,還不如把錢花在黎想身上,他還等着黎想和金珠帶給他設計方面的驚喜呢。
金珠幾個回到楊小蘭家時,楊大山幾個已經達成了協議,周水仙誰也不跟,楊大山和楊大力一年各給她三千塊錢,她暫時跟楊小紅住着。
至於以後,楊大山倒是答應了等他不打工之後就在老家蓋房,把周水仙接了去奉養。
回到家裡,金珠便跟楊大山說了回縣城的事情,楊大山雖然有些不捨得,可他以爲金珠是有正事,倒也沒攔着,親自給楊大力打了個電話,讓楊大力幫着送了一趟人。
楊大山自然也跟着一起來了,他還沒看過金珠租的房子呢。
得知這麼小小的兩間屋子一年的租金就要四千塊,再一看金柳手裡抱着的古琴、金珠手裡拎的電腦以及書桌上擺的傳真機,楊大山張了張嘴,見楊大力在一旁站着,又閉上了。
倒是楊大力沒忍住,“金珠,你和金柳這一年掙了多少錢?嘖嘖,你可真本事,居然讓金柳去學什麼古琴,還有錢買電腦,你說你們幾個日子過這麼好,怎麼也不想想你爸,你說你們拿點錢出來給你爸蓋房子,你爸不也就不用再出去打工了嗎?”
“行了,老二,娃們掙點錢也不易,說這些做什麼。”楊大山瞪了楊大力一眼。
通過周水仙的事情,楊大山算是徹底看清了這個弟弟自私虛僞的本性。
他這會讓金珠拿錢出來給楊大山蓋房也只不過是想等楊大山蓋好房之後好把周水仙接了去,這樣他就省得掏錢了。
金珠見楊大山這次的表現還算差強人意,至少沒再打他們幾個的主意,便主動留他下來吃了頓中飯,因爲也到了飯點。
飯後,楊大山跟着楊大力回去了,臨走前,摸着金牛的頭,紅着眼圈囑咐了金牛幾句話,因爲他初十左右就要走,下次再見又要到年底了。
送走楊大山,金珠四個總算是過上了清淨的日子,每天除了看書練字寫作業之外,四個人偶爾會去學校的羽毛球場打會羽毛球,這是年前黎想給金牛買輪滑鞋時順便買的拍子,說是讓金珠換換思維,不能總坐着。
黎想由於要拍攝一組平面廣告和一則電視廣告,待他忙完這些,已經是正月十二了。而他正月十七要到校,所以便沒有再過來。
元宵節這天,金珠和金楊正忙着做飯時,劉晟突然跑了來,得知金珠幾個大年初六就來了,劉晟氣得直轉圈。
“好你個金珠,你也太不夠意思了。你。你,你們回來了居然也不告訴我一聲,害我吃了快一個星期的方便麪。”
“你說什麼。你吃了一個星期的方便麪?”金楊第一個不相信。
“你以爲我騙你啊?我家保姆回老家了。”
“那你爸爸媽媽呢?”金柳問。
“我媽早沒了,我爸帶着他的小嬌妻出國旅遊去了。”劉晟也不知怎麼就脫口而出了。
這些年在外面,他一直絕口不提自家的事情,就連親友的關懷他也拒絕接受。因爲他不想看到別人憐憫的目光。
可不知爲什麼,在金珠面前。他覺得很放鬆,大概也是跟這家人接觸時間久了,他的內心也變得強大起來了。
“你。。。”金楊指着劉晟說不出話來。
她一直以爲劉晟是一個令人羨慕的對象,有着良好的家世。出色的外表,優異的成績,誰知這一切也不過是表象。
“金楊。去嚐嚐那湯好了沒有。”金珠把金楊支使走了。
其實她對這個消息也十分震驚,她猜過劉晟的父親肯定是有別的女人。卻沒想到他媽媽已經沒了,難怪他年前那段時間天天跑到這邊來蹭飯吃。
“什麼湯啊?”劉晟很自然地問。
這會的他發現,原來說出來也並不難,關鍵是要找對那個聽你說的人。
“雞湯,今天過節,算你有口福,一會我自己做湯圓,你也留下來吃一碗吧。”金珠沒追問劉晟的家事。
“那是自然。這是你該我的,金珠,你知道嗎?這個假期我幫你家黎想做股票掙了五千錢,本來想宰他一頓的,誰知他跑了,只好宰你了。”
“股票這麼掙錢?”金珠遲疑地問。
“你可千萬別碰,風險很大的,一個不小心就賠進去了,我們也就是拿兩萬塊錢玩玩。”劉晟知道金珠的腦子也對文史類的東西開竅,別的接受起來相當慢。
“對了,你學文科,我學理科,你可別因我們兩個不在一個班就不拿我當朋友,我跟你說,你家黎想的股票賬戶在我手裡呢,你要是惹我不高興了,我哪天就把他的股票全賠本賣了。”
“行了,你也就這點出息,不就是想來蹭飯嗎?說這麼好聽做什麼,朋友?”金珠笑着說。
“阿晟哥哥,你來吧,以後我和二姐多買點好菜。”金柳說。
她一聽劉晟的身世比她還慘,早就同情心氾濫了,好歹她媽媽還活着,想的時候還能去看她一眼,再說她還有兩個姐姐一個弟弟;可劉晟呢,媽媽沒了,爸爸跟別的女人走了,他自己又沒有兄弟姐妹,孤零零的一個人,跟阿想哥似的,多可憐啊。
“還是我們金柳好,你阿晟哥沒白給你買個蛋糕。”劉晟拍了拍金柳的頭,微微一笑。
“德性,好像我家金柳是爲一個蛋糕對你好似的。”金楊走了出來。
“金楊,你別生氣,等你過生日時我也給你買一個蛋糕。”劉晟討好地說。
“我?我還遠着呢,等我大姐過生日再買吧。”
“別,你大姐的生日我可不敢買,我怕某人知道了要吃醋。”
“你們幾個哪這麼多廢話,是不餓吧?”金珠板起了臉。
“吃吃,金牛,吃完我帶着你去買菸花。”劉晟招呼金牛說。
金牛一聽買菸花,樂得在屋子裡蹦了起來,長這麼大,他還沒親手放過煙花呢。
飯後,劉晟果真要帶着金牛去上街,金柳也想跟着,巴巴地看着金珠,金珠心疼她明明也是一個孩子,卻也過早地揹負了太多的東西,便乾脆讓金楊陪着她一起出去逛逛,她自己一個人留下來做湯圓。
四個人歡歡喜喜地出了門,街上的年味仍很重,賣煙花氣球的很多,劉晟先買了幾個氣球給金柳和金楊拿着玩,走到水果批發市場的時候,劉晟問金牛喜歡吃什麼水果,金牛說砂糖橘,劉晟二話不說,就去搬了一箱砂糖橘。
買完水果,劉晟這才帶着他們幾個去了一家煙花爆竹的攤位。
四個人正挑着時,李小蓮一家四口也來了,她也是想着過元宵節了,過來買幾個煙花爆竹回去熱鬧熱鬧。
李小蓮一開始並沒有認出金楊三個,因爲他們三個是背對着她,但是她留心到這三個孩子身上的大衣做工和料子似乎都不錯,就是不知道前面是什麼樣式,正當她盯着這三人的後背看時,只見金牛轉過了身。
“金牛。”李小蓮驚呼一聲。
金牛這才注意到李小蓮和她手裡領着的小男孩,而金楊和金柳聽到動靜也都轉過身來。
“金楊,金柳,金牛,你們三個來買菸花,金珠呢?”田有貴見李小蓮的眼圈又紅了,便上前扶住了她,並主動跟三個孩子打了個招呼。
“金牛,挑好了沒有?”金楊沒有搭理田有貴,問金牛。
一旁的劉晟看出點問題來,可又不好意思追問,便說:“金牛,搬那個最大的,今天晚上我們好好熱熱鬧鬧地放一個痛快。”
“你是?”李小蓮這纔看見了劉晟,她知道李家和楊家都沒有這樣的親戚,事關自己的孩子,她自然要問一聲。
“我是金珠的同學。”劉晟已經猜出了李小蓮是誰,因爲金珠姐妹三個的容貌跟李小蓮都有些相似,尤其是金柳最像。
“同學?”李小蓮微微擰了擰眉,男同學怎麼能隨便帶到家裡去?
還有,不是聽說金珠跟黎想好了嗎?這男孩子又是怎麼回事?
“金珠呢?”李小蓮又問了一遍,這次是看着金牛問的,因爲她覺得金牛畢竟年齡小,對她的恨應該不是那麼強烈。
“大姐在家做湯圓呢。”金牛老老實實地回答了。
“金牛,挑好了沒有。”金楊一把拉過了金牛。
其實,要是單看到李小蓮一個人金楊可能不會生這麼大的氣,可看見李小蓮帶着田新月和田新寶一家子樂呵呵地來買菸花,金楊就覺得心裡像是堵着一口氣,很不爽。
“挑吧,挑吧,挑好我付賬。”
劉晟本來對李小蓮眼淚汪汪的樣子頗爲同情,可是轉念一想,她丟下金珠四個自己過好日子了也就罷了,怎麼能這麼多年對金珠四個不聞不問呢?
這樣的人哪裡還配做什麼母親?(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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