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夜的平靜讓人心驚,宇文珣和雙玉兩人對於毫無線索可循,心裡都非常的火大。
當年雙玉負責的是暗夜的殺手組織,與朝中那些官員往來的是太師把持着,有個別人物邵雲磊知曉,但是此時去問他,他那性子是萬萬不會再告知了。
急的沒轍的哥倆兒,天還未亮就都去了大理寺,翻閱六年前的卷宗,看看那裡是否還能找出些蛛絲馬跡,找到那時與新羅皇室聯繫的人。
他們兩個回來時,玉思煬還帶着人正在查線索,兩人又商議了半天,也沒有想出什麼好點的法子,所以筱筱的話,真是一語點醒夢中人,兩兄弟同時對着筱筱伸出了大拇指。
筱筱理了理衣襟,美得鼻子都要冒泡泡,但是接下來的情況卻又着實的打擊人。
紫宸這個地方還是允許人口買賣的,既有官方的也有民間的。因爲涉及到女子,所以筱筱讓宇文珣重點去盤查那些牙婆。
這些人是專爲大戶人家找尋漂亮的女孩子做丫鬟或小妾,但是無論官私,一番盤查下來,都沒有查到有什麼不妥的地方來。
“沒有大批買入女孩子的人家嗎?”筱筱不死心的問着白淺,白淺嘆了一口氣,搖搖頭。
這裡面一定是哪裡沒有弄對,不然不會找不到的,筱筱有些不淡定了,當時她可是說得信心滿滿,大家也都誇她的方法切實可行,如今沒有半點兒成效,這也太丟人了。
白淺那邊還讓人謄寫了官家買賣丫鬟的記錄,以供王爺這邊查詢,筱筱心急火燎的搶了過去,一頁頁的仔細翻看。
那位給官府做事的王牙婆也被白淺帶了過來,宇文珣仔細詢問了近段日子來,都城裡都是哪些人家買過女孩子。
這些牙婆經常出入那些大戶人家的深閨後院,對於每個人家的情形,都瞭如指掌。那些人家買女孩子是做丫鬟,還是要找小妾,她們都一清二楚,會按照客人的要求,再帶去不同的女孩子。
筱筱仔細的查看了每一條記錄,然後再針對每一條詢問那個王牙婆,覈實每戶人家買賣的情況是否屬實。
那王牙婆是個八面玲瓏的人,雖然不知道這姑娘的身份,但是她可認得一旁的逍遙王爺,京城裡的那些小姐們幾乎是人手一張逍遙王爺的畫像,她可見過很多次的。
看逍遙王爺對那姑娘又是端茶,又是用帕子給她擦汗的,又想起了城中近日的
傳聞,王爺的未婚妻,大難不死劫後餘生又回來了,想必就是那位鼎鼎大名的胡筱筱胡姑娘了。
“回姑娘,近些時日,真沒有什麼人家一下買很多丫頭的,頂破天了也就是四五個,幾乎每年都是這樣子的。姑娘們籤的也就是三五年的契,大了之後便會回家嫁人,主家就要再買新人進去。倘若一下買很多丫頭啊,老婆子我就不用這樣辛勞了。人呢不是都像姑娘這樣有福氣的。”王牙婆帶着討好的神色笑對着筱筱。
筱筱讓她的話弄得一下紅了臉,這老婆子眼好尖哦,居然猜出了她的身份,話說她有這麼出名嗎?回頭望望宇文琪,又想起了當年初到這裡時,在聚雅齋碰到的那個花癡女,她的男人還真是受歡迎哦,最後她摘了這棵草,福氣果然不一般。
唉,怎麼又開始胡思亂想那些亂七八糟的東西了,筱筱對着王牙婆敷衍的笑笑,讓白淺帶那人下去,她不信邪的又重新拿起那本謄寫的簿子,重新翻看。
“戶部侍郎家買侍婢兩名,兵部尚書家買侍婢一名,兵部尚書?還是那個香雪玲的父親嗎?”筱筱擡起頭來問宇文琪。
宇文琪點點頭,然後呵呵的笑了兩聲,“你不會還記仇吧?當年可是你佔盡了便宜,把那個丫頭可是懲治的不輕啊。本來她還是很有希望進宮的,但是因爲她在書院時的表現實在欠佳,而且皇兄又討厭她的父親和王丞相交往過密,有結黨之嫌,所以也就從名冊上除去了香雪玲的名字。好像聽聞她就是因爲進不了宮,所以好像受了些刺激,到現在還待字閨中呢。”
“還沒嫁人?那不成老姑婆了?”筱筱吃驚的說着,心裡倒同情起了那個香雪玲,畢竟也算是受了她的牽連吧。
“若不是還有我要你,你如今不也是老姑婆?”宇文琪繼續打趣她。
“哼,那我還不稀罕嫁你了呢。反正女人又不是非要嫁人才行的,據說曉月樓這兩年生意還不錯,那本就是我的產業,既然我回來了,那就物歸原主吧,我打算髮揚光大,把分店開遍紫宸。”筱筱瞥了一眼宇文琪,果真他顏色大變。
宇文琪懊悔自己一時口快,怎麼就口不擇言了呢,他這個媳婦兒可是來自異時空的,作風行事一向大膽,她要是說不嫁,還真有可能呢,哪怕他們如今已經不同於以往了。
這丫頭曾對他說過,她們那裡就算是嫁了人,還能和離呢,而且有的男女會和離好
幾次,這丫頭不會就真的不嫁了吧?
“你們兩個好了啊,都什麼時候,還有空在這裡添亂。”孕婦最大,挺着肚子的竹筠走到兩人中間,各打五十大板。
“哎呦,姐,這不是氣氛太緊張,放鬆一下嘛。”筱筱拱手求饒,老姐平時不發火,但是一發起來,那就是火山大爆發。
竹筠也只是因爲懷了孕才脾氣有些急躁,再加上這些時日狀況不斷,所以纔會教訓他們兩個,宇文珣趕緊走了過來,摟過愛妻,帶她去休息,又悄悄回身讓這兩個惹事精先安穩一些。
挨訓的兩人對望一眼,可憐的筱筱立刻沒了囂張的氣焰,拿着那個謄寫本,又回到荷風軒。
也顧不得吃飯,正好荷影給她拿來不少糕點,她就一口糕點,一口茶的繼續翻着那個本子。
宇文琪心疼她,但是先前已經說錯了話,所以這會兒也不敢再亂說話,只能乖乖的在她身邊守着。
“我總覺得有些不對,那些大戶人家家裡,不是有很多的丫鬟嗎?靖南王府是個例外了,我聽說你那幾個王叔的家裡,下人有好多呢,每年光是買丫鬟的開銷就不少。我記得曾看過一本小說,哈哈,就是畫本,畫本了。那裡頭寫着那個有錢人家,有好多的丫鬟婆子呢,丫鬟各個都長得很漂亮,他們家也同樣每年都會買不少的丫鬟和小廝。那王牙婆不會是在騙我們吧?她還是官府裡的頭號牙婆呢,小廝和丫鬟都沒賣多少,她靠什麼過活啊?”筱筱把謄寫本扔到了一旁,耍賴的靠在宇文琪的身上,讓他爲自己揉着太陽穴,看得太認真,這會子頭好痛啊。
“騙人?她爲何要騙我們?”宇文琪有些不解。
“唉,我的逍遙王呀,您自是飽漢子不知餓漢子飢,您從小錦衣玉食,哪裡會知道百姓的疾苦。說起來,那牙婆賺的也都是跑腿的辛苦錢。
她賣這些丫頭,還要給官府抽頭,而且官府是抽走大半呢,她也就只掙可憐的一點兒佣金而已。倘若不讓官府的人知道她賣了多少,與那些主家都商量好,她可以賣的便宜些,但是可以不用交那些抽頭,這樣兩方都有利的事情,自然是那些主家和她都樂意的。”筱筱說到這裡,騰的一下就站了起來。
“你這又要去哪兒啊?”她的這一舉動,嚇了宇文琪一大跳。
“去找白大哥啊,那個王牙婆肯定有問題。”筱筱一邊說着,一邊跑了出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