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周計安離去的背影,秦絲絲的兩行清淚跌進了飯碗裡,她扒着混着眼淚的飯,一口一口吃得百感交集,飯菜雖是美味佳餚,吃起來卻味同嚼蠟,複雜的情緒難以言語。
丫鬟小梅見她一副頹喪的樣子,亦難過不矣,於是安撫道:“有大少爺的話在,小姐就莫擔心了,大夫人只是故意擺擺架子嚇唬嚇唬人而已,大少爺只要哄一下,保證沒事了。”她又是搖頭又是擺手,一臉認真。
秦絲絲笑而不語的望着丫鬟小梅,眸光閃動,心裡暗暗說着,小梅謝謝你對我的照顧,只怕我們再無姐妹情分了,過了今晚或許從此大家就各自天涯了。
她的笑轉瞬即逝,繼而又面無表情的頷首扒了一小口飯,動作遲緩,異於平日。
小梅見自己安哄不了秦絲絲,只好默默的陪坐在一旁,生怕自己再多說一個字都是廢話,她心裡也清楚的很,自己說的話毫無分量,還不知道大夫人明天有什麼花樣呢,說不定自己也會被逐出周家。
窗外一片漆黑,遙遠的夜空中,是一彎小小的下弦月,星星異常明亮,成羣的螢火蟲漂浮在半空中,微風吹拂,樹葉沙沙作響,偶爾還有蚱蜢唧唧的叫聲,夏天已經悄悄來臨。
莊氏正在女兒周碧蘭的房間裡談話,周計安從秦絲絲房裡離開後
,直奔莊氏而來。
“二姨娘,幫幫我吧,只有您能救我了。”周計安一臉愁容和哀求。
“你孃的項鍊倒是丟了沒丟?”莊氏認真的問。
“丟了。不過是我拿了,我拿去送人了。誰知道我娘會計較一條項鍊,還小題大做逼絲絲離開周家。二姨娘,你說我該怎麼辦?”周計安實在不想去找嬌娘要回項鍊。
“你孃的個性你又不是不知道。那你跟你娘說了沒?”
“說了啊,可是沒有用,她不信,除非拿出項鍊,不然她就認爲是絲絲拿的。”
“這個大姐還真是大傻子,每次都是這些雞毛蒜皮的事。人家一個姑娘拿她的項鍊做什麼,她想得未必太簡單了。但是既然她這麼說了,你就想辦法把項鍊拿回來比較好,這樣才能替絲絲姑娘澄清。”莊氏雖然無奈,但是也沒有辦法,雖然可以找周老爺求情,可以去說服王氏,但是她覺得都不如叫周計安把項鍊拿回來的好。
“怎麼拿?送人了,再要回來,我以後別做人了。”周計安急得握拳跺腳。
“我猜你定是送給一個女人了,如果她還收着,你就說先借一天,然後咱們再想辦法。”
“說不出口。”周計安連連搖頭,“我這就去收拾東西,跟絲絲私奔。”
“大少爺,你娘糊塗,你怎麼也跟着糊塗呢?你們私奔去哪兒?靠什麼餬口又住哪裡?熬過幾天容易,熬得了一輩子嗎?你這走是下下策。”
“那還煩請二姨娘跟我爹求個情,這個事兒就算了唄。”
“跟你爹求情好說,但是絲絲姑娘以後還是揹着拿項鍊的嫌疑啊,懂麼?”王氏提醒道。
“是。”周計安無可奈何的點頭,拖着下頜沉思片刻,“那沒有辦法了,我今晚就去看能不能把項鍊要回來。但願一切順利。不管發生什麼事,都不能分開我和絲絲。”
“去吧,等你好消息。”莊氏嫣然一笑。
周計安說着就起身朝門口走去,一邊走一邊揉捏着錢囊,空的,於是又折回來說:“二姨娘,我……”
莊氏不等他說完,就知道他的意思,從袖囊裡拿出兩張五百兩的銀票,叮囑道:“省點花,別讓老爺知道了。”
“謝謝二姨娘,知我者莫過於二姨娘了,二姨娘您對孩兒真的太好了。”周計安激動的接過銀票,他缺的愛的就是這玩意兒了,現在叫他喚莊氏親孃,他都願意。“我明天起一定好好努力,做一個幹正事兒會賺錢的男人,以後讓二姨娘過好日子。”
他說着將銀票放進錢囊,對莊氏作了個揖後,就乘夜色而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