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華一刻也不敢大意,便是連眨一下眼睛也不敢,一動不動的盯着兩人,雙手緊緊握住兩人血液相溶的地方。
忽然,慕言希的身子劇烈的顫抖起來。
一直緊閉的眼猛然間睜開,雙眸瞪得極大,臉上冒出大片大片可怕的血絲。
她緊咬着脣,臉上露出了痛苦的表情,雖然是睜開了眼,人卻還像是在昏迷之中,瞪大的雙眸毫無焦距,喉間發出了痛苦的呻吟聲。
她的身子顫抖的越來越厲害,重華不得不騰出另一隻手按住她的身子。
“嗚……嗚……”
大口大口的毒血從她嘴裡吐了出來,脣角,頸上,胸口,全是烏紫的淤血。
彷彿是要把所有的毒血都從身體裡排出來,更多的毒血從她口內不斷流出,白色的裡衣上沾滿了含着蛇毒的污血。
忽然,她整個人劇烈的顫抖了一下,身子向後一仰,便倒在了寒冰牀上。
容楚的身子也晃了兩下,一手撐在冰牀上,半晌,才緩緩睜開眼,聲音沙啞低沉的厲害,“她體內的毒素已經全部排出來了,休息幾天,身子便能復原。”
重華伸手將慕言希抱了起來,“我已經命人將幻雪放了,你告訴她,若是以後再敢打我重華的女人的主意,我不會再饒過她。”
容楚微眯着眼,燭火的光影在他墨玉般的眼眸中忽暗忽明,他眼中透出疲憊,又似有幾分嘲諷,低笑一聲,“你的女人?你就那麼有信心,她一定會喜歡上你?不要到頭來竹籃打水一場空。”
“我一定會讓她愛上我。”重華眼中暗涌翻滾,也不知道是爲了堅定自己的信心,還是刻意說給他聽,又低低的重複了一遍,“她一定會愛上我的。”
說罷,他抱着慕言希轉身離開。
很快,雲蕪和雲暇就跑進了冰室內,見容楚臉色蒼白如雪,神情虛弱癱坐在寒冰牀上,彷彿得了一場大病。
兩人都不免有些心疼。
雲蕪拿出一早就備好的藥丸,趕緊遞了過去,“殿下,你快吃下吧。”
容楚服下藥,由兩人攙扶着下了牀。
一陣極濃的睏意席捲了他,他強忍着睏意,聲音卻越發的低沉暗啞了,“派人將幻雪守着,沒有本王的命令,她哪裡都不能去。”
紅樓——
兩道鏤空的紅木牆上雕刻着複雜精緻的圖案。
紅木牆中間是一道弧形的木門,木門上有一扇極爲耀眼的珠簾,穿過木門,便見一扇幾米長的紅色屏風,屏風上用金絲線描着百鳥朝鳳的圖案。
屏風後是一架兩米多寬的金絲楠木牀。
鮫紗牀帳虛掩着,薄薄的一層紗裡隱約見裡面躺着一個人。
牀帳兩旁垂下的金色流蘇在風中輕揚。
高高的牀架上描繪着五彩的畫,牀架中間的位置鑲嵌着一顆雞蛋般大小的夜明珠。
白日裡夜明珠見了光,顯現不出什麼。
但一到了這裡,便是滿室生輝,亮如白晝。
離牀榻不遠的地方擱着一鼎香爐,白色的香菸從細小的洞口裡鑽出來,絲絲縷縷飄散在空中,似輕紗纏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