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重華一句將人丟進湖裡餵魚,便嚇得身後跑着小碎步的宮女太監忙剎住腳步。
最前面的一個小太監眼睛紅紅,都快要哭出來了,“皇夫殿下,你就當可憐可憐奴才們吧,皇夫殿下再不肯更衣梳髮,女皇陛下會要奴才們的命的。”
重華冷笑一聲,妖媚的雙眸裡,眸光冷魅滲人。
“你們怕她,就不怕本尊現在就要了你們的命。”
所有人的身子都顫了顫,一個人大着膽子走上來,剛開口喊了一聲皇夫殿下,便被重華提着扔進走廊旁的湖水裡。
噗通一聲,那人在水中掙扎着,濺起一片水花。
其餘人見狀,原本還試圖着上前勸慰的人立即打消了心思。
重華勾了勾脣,冷笑道,“去告訴鳳瑤,要祭拜,她一個人去。本尊是不會跟她一起的。”
她要去祭拜的是她雪國皇室的列祖列宗。
他能答應她的,只是一個婚禮。
一羣奴才你看我,我看你,幾人半跪在原地不動,幾人轉身就跑走了,想必是要將重華的話告訴鳳瑤去。
她以爲……兩人再次見面是在他的婚禮上。
沒想到……大婚前,她便見到了他。
連祭拜也不肯一起去,果真不是因爲喜歡才娶的鳳瑤。
她一直覺得自己可悲。
可現在想想,鳳瑤也挺可悲的。
明知道重華娶她只是爲了報仇,卻依舊要和他成親。
喜歡的人只是因爲利用才和她在一起,想一想,真是嘲諷極了。
重華衣袖一拂,轉身朝着她的走向走過來。
慕言希立在原地,怔怔看着他。
今日之後,他便是別人的夫君了。
她的眼睛有些酸,有些脹,又有些痛。
霧氣在眼眸中轉動着,彷彿一眨眼就會凝結成水珠滴落出來。
重華走的很快……
離得近了,只見他眉宇間滿滿都是戾氣在浮動。
他變了。
變得陌生了很多。
一顆被仇恨矇蔽的心,腐蝕的很快。
寬大的紅色袖袍在風中翻滾着,像是一片耀眼的曼珠沙華。
慕言希在他臉上幾乎看不到絲毫熟悉的影像。
那個曾經雖然總是笑的妖媚輕浮,一副吊兒郎當模樣的重華,如今渾身遍佈着冷漠和暴戾氣息。
慕言希在他還未靠近的時候,便退到一邊,將路讓了出來。
再深深的凝視了一眼,她垂下雙眸,不再看他。
原以爲重華是不會發現他的。
他走的那麼快,那麼急,目光朝前,又一副心不在焉的樣子。
誰知道……
在重華已經跟她擦肩而過的瞬間,忽然,他轉過身子,一把拉住了她的手。
慕言希渾身一震,擡頭,驚訝的望着他。
難道……他發現了她的真實身份?
不可能的。
她現在可是芸妃的模樣。
剛纔又一句話都沒說,還低着頭,他不可能看出什麼破綻。
她知道……想要自己不露出破綻,就一定不能慌。
心裡雖然怦怦亂跳,卻穩住心神,長長的吸了一口氣,醞釀了一下情緒,立即驚慌失措的喊叫道,“你是誰?快放開我?男女授受不親!我可是鈺太子的妃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