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身上也是有一股草藥的味道。
一想到容楚剛剛替她上藥的情景,她的臉忍不住又紅了。
事實上,容楚的行爲倒也算得上君子所爲。
替她上藥的時候,並沒有什麼不規矩的舉動。
上完了藥,就替她將衣服穿上了。
可是……
明明就可以讓白煙沉替她上藥,他非要自己來……
他就是故意的。
就是故意讓她難堪,讓她生氣。
他一直就是這樣……
老是愛戲弄她,從來都不讓她過上一天舒心的日子。
想到他,一會兒覺得這個人真是可惡極了,一會兒又想起他特意帶着她去雪國,揹着自己汗如雨下,卻也沒有將她放下來,他替自己擦藥,他替自己穿衣,動作那般的小心翼翼,那般的溫柔,完全就不像是他的所作所爲。
她的心從未如此的矛盾過。
內心深處似乎裝着兩個人。
一個人告訴她容楚是個卑鄙無恥的小人,要她遠離他。
一個人又告訴她容楚其實並非是表面上那般無情冷血,即便是他不算什麼好人,卻也不是絕對的壞人。
因爲她受了傷。
雖然受了苦,卻也不是一點好處也沒有。
至少……容楚沒有再使喚她去做事情了。
而且到了晚上,她還可以一個人獨享牀榻。
原本說騰不出來房間的白煙沉,也在她受傷後騰出了一間房,空出來的房間就在她隔壁,隔音效果不怎麼好,就連容楚在隔壁翻個身,她都能聽到動靜。
更別說什麼他洗澡什麼的,動靜就更大了,那嘩啦啦的水流聲,還有他時不時發出的一兩聲喟嘆,都聽得清清楚楚。
竹樓不但隔音效果不是很好,其他方面也有一定的弊端。
比如……浴桶中灑着的花瓣散發出來的香氣可以通過牆壁的縫隙飄到她的房間裡。
一絲絲,一縷縷,積少成多,瀰漫得整間屋子裡都是淡淡的花香氣。
慕言希鼻子動了兩下,細細的辨認了一番,聞出來香氣裡含有一股木槿花的味道,還有一股百合的香氣,隱約間,又覺着有一股櫻花的淡香。
她撇撇脣,想到自己一身髒兮兮的卻還不能洗澡,隔壁卻還在泡着香噴噴的鮮花浴,內心深處非常的不滿。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水流聲漸漸消失了。
一陣悉悉索索的聲音響了起來,像是在穿衣服,然後又是一陣腳步聲。
隔壁房間的牀榻和她房內的牀榻是牀頭對着牀頭的。
隔得這麼近,她聽到牀榻發出了輕微的聲響,便知道容楚上了chuang。
雖然兩人不在同一間房內,但慕言希心裡卻有了一種更微妙的感覺。
她似乎控制不住自己的腦子。
總是會憑着隔壁房間發出的聲響猜測着容楚在做什麼。
她忽然發現……她這一晚的時間都用在某個人身上了。
從他走入房間的那一刻起,便將注意力都轉移到了他的身上。
她……她這是在幹什麼??
隔壁又傳來一些輕微的聲響,慕言希停止了腦中的胡亂猜測,將頭蒙了起來,咬着脣懊惱的自言自語道,“我一定是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