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容顏擡頭，那以往絕美的容顏已是不堪。
“夙非離，除了自由，我什麼都不要。”
像是早就料到了一樣，沒有任何驚訝的成分，只是淡淡地道：“抱歉，你要的，我給不起。”
他需要的，是像她和雲灣灣一樣戰鬥力，一人抵百人。
她若能叛變，更將整個雲破的人都帶過來的話，那他們的戰鬥力不知道會提升多少個層次，對於他們琉璃復國並短時間內崛起，有很大的幫助。
兩個人都是無言，他本想離去，卻聽到她輕聲地笑了笑，說道：“其實你有沒有想過，會背叛自己奉獻生命的組織的人，就算投靠了你，還是會背叛第二次第三次，只要有比現狀更好的誘惑力，曾經背叛了信仰而去跟隨你的人總有一天會爲了別人再次背叛你？值得嗎？”
“值不值得，並不是你現在說了算的，”他看着她那雙彷彿看不見的雙眸，道，“你又怎知，我給予的，是別人給得起的？我會用最好的條件留住你，我有這個信心，你又在動搖什麼？”
“沒什麼，”她仍是輕笑，“只是想，其實我可以假裝答應你，只要離開了這裡，養好了傷，我總有一天可以逃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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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彷彿一點都不怕她會這樣做，仍是面無表情，“是嗎？只怕你沒有那個機會！不過你可以試試這樣做，我並不反對，你能逃便逃，那是我的無能。但我仍然要提醒你，我能抓你一次，就必定可以抓你第二次，第三次，我會抓到你不想再逃，不敢再逃爲止！”
她一怔。
他很自信。
然而她知道，他對得起這份自信。
雖然她不願意承認，但她必須承認。
夙非離比她強。
曾經她和灣灣自詡天下無敵，的確，直到遇見夙非離之前，就連她也自負地認爲這天下已是他們雲破的天下，除了師父，已經沒有誰能夠打得過她們。
然而正是因爲這份長久以來堆砌而成的自負，讓年紀輕輕從不信奉人外有人的她敗得一塌糊塗，落到了今時今日這種狼狽不堪的地步。
與其說敗給了夙非離，倒不如說，她敗給了自負的自己。
她不會給自己的失敗找什麼藉口，想不到他的深藏不漏，又或者是他出其不備什麼的，敗了就是敗了，無所謂過程，結果足矣說明一切。
她忽然笑了，“好，我可以答應你，不過我也有條件。你的誠意呢？見不到誠意，一切免談！”
雖然不知道她爲什麼會突然改變了主意，這一瞬也有懷疑過是不是有詐，不過他倒是想聽聽她雲容顏會要些什麼！
名？利？或是金錢？
這一刻，他竟不希望她要的是這些俗物。
“好，你想要什麼？只要你說得出口，我一定——”
夙非離話還沒說完，就被雲容顏搶去：“夙太子，別答應得那麼爽快，你就不聽聽我要什麼麼？我要——叮嚀的命！”
彷彿沒有任何猶豫地，他斷然決定：“不行！”
雲容顏當即覺得好笑，不顧身上的疼痛，放聲大笑：“看吧，不管我要什麼，你都給不起！你要如何對得起滿足我所有要求的條件？”
他隱忍地皺起眉頭，沉聲道：“除了叮嚀。”
她其實知道。
之前說除了皇后的位子，也是因爲叮嚀。
她想，皇后的位子一定是他留給這位叫叮嚀的姑娘的。
她是不知道他與叮嚀之間有些什麼，她也不想知道。不過她知道叮嚀對他來說是個很重要的人。
她要的，就是他最重要的人的性命，不重要她還不屑開這個口！
“我再說一遍，叮嚀的命，作爲交換條件，不可能！”
雲容顏也不急：“那我也再說一次，我只要叮嚀的命！”
“絕對不可能！”
她淡笑，沒有溫度。
“夙太子未免想得太美好了一些！你強迫我放棄最重要的東西，卻不捨得拿出同等重要的東西來交換，世上哪有那麼好的事？”
“……”
他承認，她的話非常正確，但……
叮嚀不行！
“那就作罷，既然你不捨得放棄你最重要的，我感受不到你的任何一分誠意，所以我也一定不會答應你。要殺要剮，你隨意。”
容顏其實知道肯定不可能，她只是隨口說說罷了，因爲即便他會答應，她也不可能會背叛雲破。
生爲雲破人，死爲雲破鬼！
所以她笑了，閉上眼，很隨意地笑了起來，她已經不在乎接下來他會對她怎麼樣。
作爲一個殺手，早就將生死置之度外，如果她不能夠活下來，她也不強求。
與那個人的約定……
就當作是她失約吧。
夙非離還想說什麼，她的笑聲忽然止住，被慘叫聲所代替，臉上瞬間冒出了很多的冷汗。
與此同時，他聽到了模糊的聲音。
她的右肩，同樣被琵琶鎖刺穿了肩胛骨，鮮血直流。
她那麼要尊嚴的人，在他的面前一點都沒有忍住，喊得這般撕心裂肺，他不知道，她究竟有多痛。
不知道是不是整天對着電腦的關係，還是今天沒喝咖啡，頭好痛……
神經性頭疼了，鬱悶，希望睡一覺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