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太,院落裡有這些繡樣,但木小姐不見了。”
下人將撿到的繡樣全部放在了桌上。
“木小姐大約三個時辰前,就離開了雲府,她出去的時候黑着個臉。小的打招呼,她也不理,所以,也不知道她去了哪兒。”
門房一臉小心的答着話。
“唉,腿長在人家身上,往哪兒跑由不得咱們,但是……”雲鄭氏說着看了一眼還被捆在牀上的兒子:“我就怕她聽到了不該聽到的,日後難爲你。”
“難爲不難爲的,兒子不在乎,我倒覺得這樣挺好,反正我從頭到尾就只是把她當師妹而已。”
“你說的容易!她是木老的孫女,被人家捧在手心裡的,萬一她不痛快了,木老收拾你,還不是……”
“師父不是那樣的人!”雲于飛一本正經地說道:“他雖然驕縱着木芙蓉,但他知道我無意,所以不曾強迫,而且多次勸過她的。”
“勸要是有用,就不會滿丹宗的人都知道,她喜歡你了!”雲鄭氏說着白了自家兒子一眼:
“你說說你,放着喜歡你的,迷戀你的,你不要,偏就喜歡那個拒絕你的!她除了長的還可以,有那麼一點點煉丹的天賦外,還有什麼?你怎麼就那麼死心眼!”
“娘,喜歡一個人不需要道理,我就是莫名的喜歡上了她,而且無法自拔。”
“你……”
“太太,老爺回來了!”此時丫頭門外招呼,雲鄭氏立刻擡手遣散了那些彙報的下人,她們魚貫而出,雲城主則快步走了進來。
“老爺,你的事辦完了?”
兒子被捆在自己的牀上,當老子的卻是交代她不許心軟什麼的,就急忙離開說有重要的事要做。
能比兒子都重要的事,自然是大事,所以她問的很小心。
“嗯!”雲中龍的心情不好。
今日的事,雖然沒出大的紕漏,但不得不說是辦的不好,偏偏回來,就在院裡聽到兒子說什麼喜歡上人家,還無法自拔。
這個心情可謂是跌在谷底還被踩了幾腳。
他冷
着一張臉站在了牀邊看着雲于飛,雲于飛也一副倔強姿態的看着他爹。
父子兩個隱隱對抗着,讓雲鄭氏頭疼不已的把下人全部都攆了出去,屋裡只剩下他們三個。
終於雲中龍坐在了牀邊,開口說話。
不過他的聲音很低很低,有些小心翼翼的味道:“白如月不是你能惦記的。”
雲于飛看着父親抿了下脣:“你要拿督軍壓我對吧?我不怕。”
雲中龍的手蜷了一下:“你是不怕,可我怕!”
雲于飛不說話,雲中龍忽然從懷裡抓了一把匕首出來,兩下割開了捆住兒子的布條繩索後,低聲說到:
“不要惹督軍,否則,你就是把雲家往火坑裡推!到了那個時候,你爹我就用這把匕首扎進自己的心窩裡!”
“什麼?”雲于飛愣住,雲鄭氏也是一臉驚色。
“如果你想你爹死,如果你想做一個不孝子,如果你想害了整個雲家,那你就去任性,就去招惹督軍好了!”
雲中龍說着將匕首收進懷裡,轉身就走。
“爹!”雲于飛急忙起來就要追問,但捆躺在牀上太久,這一起來,腿腳有點不利索,所以反倒是從牀上一下給摔了下去!
“兒子!”雲鄭氏驚叫一聲趕緊上去扶兒子,雲中龍則是回頭看了一眼雲于飛。
“于飛,爹很高興你能站起來,因爲雲家在你手裡比在老二手裡強!可是,如果你不能爲家人着想的話……”
雲中龍咬了下牙:“我倒希望你還是個殘廢,至少你不會因爲一個女人,就打算把整個雲家毀掉!”
“我沒有要毀掉雲家!”雲于飛急聲辯解:“爹,你爲什麼要這麼說呢?我只是想……”
“你不能想!”雲中龍深吸了一口氣:“爹不能說更多了,但你是聰慧的,我只告訴你一句話,督軍看上的,不管是什麼,你都不可以爭!”
雲中龍走了,他急急忙忙,又步履沉重,像是揹負着巨大的重壓一般。
而云于飛卻是僵直在牀下,僵直在母親的懷裡,他愣了好半天才看向雲鄭氏:
“娘,督軍到底什麼來頭
?”
雲鄭氏搖着腦袋:“我如何知道?你爹若能說,早就說了,他都這樣了,也不說,自是不能提及啊!”
“不能……提及……”雲于飛的心撲騰騰的。
他知道這個督軍不簡單,但是一個督軍萬萬不至於把父親壓制到這種地步。
難道說,這個督軍還有什麼無法想象的來頭?
比如說,和那個傳說中小氣,可怕,絕不能招惹的鎮妖王有關係?
又或者是和昭國的君上有關?
“兒啊!娘就你這麼一個兒子,你殘廢了三年,娘和你一起受了三年的白眼與難堪,你當真要爲了一個姑娘,讓娘再落進難堪之中嗎?”
“娘,我……”
“兒子,你爹已經說的明明白白,如果你執意要和白如月在一起,就是逼死你爹,那娘也告訴你……”雲鄭氏的聲音也陡然變得極爲嚴肅起來:
“我不會上吊抹脖子的,但我會出家爲尼,因爲我不想再承受那些冷眼,也不想看着你本可以成爲一個人中龍鳳,卻就此成了一隻井底之蛙。”
雲鄭氏說完站了起來,她眼裡轉着眼淚花:“你回去吧,自己好好想想,你身爲雲府大公子,身上的責任。”
……
“主人,你可出來了!”
當雲于飛失魂落魄般的走出主院時,一直擔心主人安慰的詩書立刻奔到跟前,將他攙扶。
雲于飛沒有說話,他被父母的接連表態給徹底的壓住了。
他想要孤注一擲的去追求白如月,但是雲家的責任如大山一樣的丟在了他身上不說,父親居然說要自盡,母親說要出家。
這叫他如何孤注一擲?
他可以不要自己的前途,但是他真的能去害自己的爹孃嗎?
“主人?”詩書看着雲于飛那張完全充滿悲傷和壓抑的臉,有些慌了。
他一直伺候在雲于飛的身邊,即使主人身有殘疾時,也鮮少如此流露悲傷與壓抑,這讓他不禁焦急起來,想着要說什麼才能讓主人的心情好一些。
他眼珠子轉了轉,隨即說到:“對了主人,白小姐來過雲府。”
(本章完)